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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临江仙·高咏楚词酬午日

陈与义

高咏楚词酬午日,天涯节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赏析】

这首《临江仙》是陈与义宋建炎三年(1129年)羁旅湖南、湖北一带所作。

据《简斋先生年谱》记载:“建炎三年己酉春在岳阳,四月,差知郢州;五月,避贵仲正寇,入洞庭。六月,贵仲正降,复从华容还岳阳。”全词反映国家遭受兵乱,诗人端午节凭吊屈原,怀旧伤时,以抒发自己的爱国情怀。

上片开头以“高咏楚词”的方式来度过自己颠沛流离中的端午节。一个“酬”字,表达了自己对屈原的敬重和怀念。宋宣和四年(1122年),陈与义因《墨梅》诗为宋徽宗赏识,名动京师,权贵争相往来,笙歌夜宴。榴花与红裙,既是对自己今昔的对比,也是对国家兴衰的写照。但诗人心境,有几人知道?“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楚辞》歌罢,唯有清风掀动竹帘,寂寥之中更加凸显了作者的悲愤心绪。

下片基调更为深沉。“万事一身伤老矣”,一声喟然长叹包涵了作者对家国离乱、个人身世的无限感慨。身虽老但心随朝廷、忠于国家的志向没有改变。“戎葵凝笑墙东”,是借蜀葵向日比喻自己始终如一的爱国忠君思想。“酒杯深浅”是以今年之酒与去年之酒比较,尽管杯中之酒深浅相同,但此酒非彼酒,感喟深远。“试浇”句写作者徘徊湘江之侧,遥祭屈子,表达了强烈的怀旧心情和爱国情感。“试浇”呼应“高咏”,从上阕末句清风满帘的喟叹,到下阕末句的今夕湘中的遐想,诗人淋漓尽致地完成了端午对伟大爱国诗人屈原的凭吊,也淋漓尽致地抒发了自己社稷式微、贤士何求的忧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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