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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双双燕·过春社了

史达祖

过春社了,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差池欲住,试入旧巢相并。还相雕梁藻井,又软语、商量不定。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芳径。芹泥雨润。爱贴地争飞,竞夸轻俊。红楼归晚,看足柳昏花暝。应自栖香正稳,便忘了、天涯芳信。愁损翠黛双蛾,日日画阑独凭。

【赏析】

上片开头以“过春社了”点明燕子归来的时间。“度帘”两句从燕子的揣度暗示这里的主人是空闺独守的。开头三句是很重要的铺垫。接着“差池”句本有成双成对之意,已暗点了题。燕子因见“尘冷”,故只是“欲住”,终于还是“试入”了。“商量”一语,内涵丰富,既对旧巢感慨,又对未来筹划。这细腻的描写把这双燕子写得活像一对小夫妻在选择安乐窝。“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两句把燕子双双飞舞、戏弄春光的情景写得生动极了。

下片紧承上意,继续写燕子在广阔空间嬉戏春光。“芳径”是“花梢”“红影”的续写。“芹泥雨润”是进一步开拓。燕子本爱用芹泥筑巢,但这对贪玩的燕子,却“爱贴地争飞,竞夸轻俊”,这与上片“飘然”二句照应,把燕子的轻盈矫健作进一步的描写。“爱”“争”“竞”等词,又以拟人法写它们简直玩得狂热了,面对“雨润”的“芹泥”也不顾修巢,当然不会记得为人捎信哪!

而双燕的活泼顽皮形象可谓写足了!玩够便回巢。“归晚”是一日时光的概括,“看足”是嬉戏春光的概括。“红楼”照应“帘幕中间”,是“旧巢”所在地,“柳昏花暝”照应“芳径”,前后照应巧妙自然,全无斧凿痕迹。那“便忘”句就是一种埋怨的口气:你这燕子呀,为了贪玩,就连传信这么重大的事都竟忘了!“翠黛双蛾”在此指独守空闺的思妇。这两句是由写燕转入写人。全词用了大部分篇幅写燕之相亲相爱,欢快玩乐,反衬最后几句写人之空闺独守,愁盼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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