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摁在了卫生间的地面上,脖子被紧紧扼住,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眼前这两个陌生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凶狠,他们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也许,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我多时了……我使出全力用指甲去抓挠钳住我的手臂,却仿佛抓到钢筋一般,纹丝不动。我的脚被另一个男人按住,眼前的男人骑在我身上,他一只手继续钳着我的脖颈,另一只手扯住我上衣的胸口,他要干什么!一瞬间我觉得周身冰冷,仿佛整个人掉入冰窟,不禁打着寒颤,恐惧侵蚀了我的神经,为什么这个时候没有人来卫生间!
他扯烂了我的上衣,用肮脏的身体压住了我,又要伸手解开我的短裤,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他们没有露出丝毫的犹豫和怜悯,他们一定是被雇佣的!
我是如此的无力,需要有人来救我,第一个跃入我脑海的人竟然是长清泽,我多么希望他像超人一样出现在这里,把坏人打倒在地,可是,我今晚瞒着他偷跑出来,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他没有超能力,没有任何来救我的可能,有句话用来形容自己很恰当——不作死就不会死……
男人掰开了我的膝盖,耻辱感充斥着我的全身,我的头皮都要炸开,心中只剩下绝望,也许我没有那么幸运。
在我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有人在门外问:“莫子涵,你在里面么?”
这是樊越的声音!我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奋力地用头撞击面前男人的鼻子,他“嗷”了一声,扼住我脖颈的手稍稍放松,我立刻大声地喊道:“救命!”男人立刻扇了我一个耳光,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中嗡嗡作响,樊越发觉不对,猛地撞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立刻烧了起来,冲过来和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我跑了出去,恰巧冲进了赶过来的薇薇怀里,有其他的同学闻声赶过来,而且有人已经报了警。
这下我在警察局也出名了,上次是绑架,这次是强暴,呵呵,我还有心情想这个?
我擦干了眼泪,看着几个同学和那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虽然这两个人很壮,但敌不过我们人多,我走到旁边抄起一个啤酒瓶,回到卫生间,在他们制住对方的一瞬间,朝对我动手的男人头上狠狠一瓶子砸了下去……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已经失去了判断力,我只知道,我想杀了这个男人,他给我的羞辱我要偿还!
邱薇薇拦住了我,我才逐渐冷静下来,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因为不是普通的斗殴,他们报警的时候说强暴未遂,所以我又见到了刑侦副大队尚贤,他穿警服的样子英俊而干练,看到我他果然一愣,不由自主地说:“怎么又是你?”我瞪了他一眼,他叹了口气,脱下了警服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平静地说了声“谢谢”。
我、邱薇薇、樊越和其他几个动手的同学被带回警局做笔录,我先取完笔录,在尚贤的办公室坐着等他们,他一直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就好像在看珍奇动物一样。他为我找了件警局的短袖作训T恤,让我找个房间把身上的“证物”换下来,我换下来之后小心翼翼把衣服装进塑封袋交给了他。重新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他为我倒了一杯热水,我说了声“谢谢”,接过水杯,暖着自己冰凉的指尖。刚刚发生的一幕就好像做梦,我如踏在云雾里,遭遇的危险显得那样不真实,这本是我不应该经历的。可遇到长清泽,是我生命力的一个急转弯。
“我已经通知了长清泽。”
“哦。”
“他那个性格,怎么会让你晚上出来玩儿?你是偷跑出来的吧!”
“他又不是我监护人,干嘛管着我!”我白了他一眼,想起他穿便装时嘻哈的样子,和现在真是判若两人。
“你可真行,先是被绑架,现在又差点被强暴,你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心挺宽啊!”
“那我怎么办,哭天抢地,问老天爷为什么这么对我?这两个人一定是被人指使的,幕后凶手是谁能审出来么?”
“这点你可以相信我们,其实长清泽一直要我搜集证据,不知这次能不能咬出幕后主使。”
“真的么?”原来长清泽对这件事情还算上心。
“虽然这次抓住了犯人,很有可能翻盘,但你现在暴露在公共场合实在很危险。”他说的对,如果不是樊越担心我,追着我到了卫生间,我被毁掉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我已经知道错了……”
“有时该说你成熟好,还是说你像小学生呢?”他看着我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就像个大男孩儿。
“对了,”他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变脸这么快,终于有点警察蜀黍该有的样子。他的目光冰冷,压低声音说:“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长清泽。”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看来他和长清泽“狼狈为奸”的事情是秘密。
询问室里,同学们统一口径说是那两个男人要在卫生间强暴我,我破烂的衣物也说明了一切,关于其中一个人头上的伤口,所有人都说刚刚太乱了,不知道是谁打的。关键时刻,这些游戏里的猪队友都很靠谱。
最后尚贤对我们说:“我们现在已经拘留了犯人,等检察院批捕和公诉,强奸未遂会被判3年到10年的有期徒刑。”我们一帮人这才放心地走出警局,不到半个月,我和邱薇薇已经进了两次局子……
其他的人先打车离开,邱薇薇又被她老爸给领走了,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邱爸爸,只能低头不停抱歉,邱爸爸无奈地说:“孩子,你的麻烦该彻底解决一下,这样下去早晚有人会受伤。”
“真的很抱歉!”
“子涵,下个学期见!”邱爸爸把叫嚷着的邱薇薇塞进了他们家的迈腾,绝尘而去,不知严谨的邱爸爸怎么会生出这种类型的女儿,可能是因为邱薇薇比较像妈妈吧……
最后,只剩下我和樊越站在警局门口,我们沉默不语,面面相觑,接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已经十点了,尚贤说他通知了长清泽,也许这时他已经正在赶来的路上。
樊越的T恤因为打斗有些被扯破了,我看着于心不忍,他俊朗的脸庞笼罩着阴霾,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直白地看着我,终于对我开口说:“子涵,我有话对你说。”
我的心猛地收缩,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恐惧,我不希望他说出来,打破现在的平衡,可是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有些害怕地看着樊越,说:“今天太累了,以后再说吧!”
他摇了摇头,轻轻抓住了我的双肩,温柔地说:“子涵,我对你……”
我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声从街角传来,我回头,看见一片火红出现在街角——长清泽,你终于来了。
长清泽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警局门口,他下车快步向我们走过来,樊越看见他,表情立刻冷硬起来,拦在了我和长清泽之间。
我从未见过长清泽如此恐怖的表情,他僵硬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愤怒,眼神中冰冷的火焰就要喷薄而出。
他冷冷地说:“和我走。”
我下意识地就要向他走过去,却被樊越伸开手臂拦住了,他背对着我,低沉地说:“子涵,今天那两个人的目标明显是你,自从这个男人出现之后,你就每时每刻身处危险之中,你真的要和这个男人走么?”
“我……”
“闭嘴,”长清泽急切地打断我的话,他是害怕我会拒绝和他走么?他对樊越恶狠狠地说:“让开!”
樊越没有任何让开的意思,两个人剑拔弩张,我看见长清泽已经握紧了拳头,额头上跳起青筋,我知道我必须明确态度。我虽然是个宅女,但好歹是技术型,以前的我并不像现在这样温吞,犹豫不决是一件很恶劣的事情……
“我跟你走!”我大声说着,在樊越惊诧的目光中走向了长清泽,他看着我,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放松了紧握的拳头,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是这么温暖,让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好想借他的肩膀美美睡一觉。
我没有回头,坐进了长清泽的车,只能透过车窗瞥见樊越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在他的面前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样的拒绝虽然残忍,但也算彻底,好过漫长的猜测和等待。
我陷进舒服的座位中,缓缓阖上双眼,一只温暖的手却突然覆上了我的脸。
“干什么?”
“不许睡,回去我要和你好好算算账!”他故作凶恶地说,但舒展放松的眉眼已经出卖了他。
终于回到他的公寓,我心虚地脱掉鞋,一溜烟跑向自己的卧室,他锁上门,踢掉了脚上的皮鞋向我走来,我关上卧室的门,他就站在门外。
“把门打开。”
“你说吧,我听得很清楚。”
“不够清楚!”说着他推门要进来,我用后背顶住了卧室的门,大声地说:“今天我差点被强X,我要独处一会儿平复一下自己受伤的身心!”
“活该!背着我去和别的男人party,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么?还不是你没有搞定徐可欣!”
“莫子涵,下面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他停顿了一下,我们之间隔着门,我看不到也猜不透他的表情,只能侧耳倾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对不起,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没有立刻出现在你身边保护你。”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竟然会对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