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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联姻进行曲

木然的任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我彷佛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即便早就坐好准备待嫁了,可是真正面临时还是有一丝惊惶,真的要这么做吗?

将自己的人生完全抛弃,以江若诗的身份,走江若诗的人生之路?

直到化妆师将整张脸涂抹完毕,我终于不再犹豫,也许这就是我人生的另一种方式吧,既然选择了,就不再犹豫,是江若水一向的风格,今天怎么会这么婆婆妈妈呢?难道说这种可笑的婚前恐惧你也沾染上了?

“好了,江小姐果然不愧是本省最有名的名媛呢?真漂亮!”化妆师得意的看着眼前如瓷娃娃一般的美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充盈着整个胸臆。

“谢谢夸奖。”虚伪的向她道着谢,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很陌生,像戴了一层面具一般,假假的。

“那接下来,江小姐请你去换上婚纱,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从沉醉中清醒过来的化妆师看了看表,糟糕,时间快到了。

点了点头,我拿起一旁的婚纱走进了更衣间,据说这套婚纱是特地在法国定做的,价值千万,全世界仅有一件,可是,我怎么看它都只是一件比普通婚纱漂亮一点的婚纱,除了镶在婚纱上的那颗颗耀眼的钻石外。

很快的,婚纱换好了,我走出了更衣间,化妆师正翘首以待,却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呆住了,“太美了!”惊呼着走向我,膜拜着这套据说很美的婚纱,竟有些移不开目光来。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要看就让她看个够吧!直到门被敲响,化妆师如梦初醒,“马上就出来了。”她一边朝门口喊道,一边将婚纱不妥之处抹去。

门被打开了,我站在门口,父亲正等在门外,他将挽着我走向唐昊,我的老公。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美,可是竟然连他也愣住了,颤抖着双手,他摸上了我的脸,喃喃的念着:“茵儿。”是母亲的名字。

我的母亲,宋茵,是当年社交界有名的美女,嫁给父亲,在当时的社交圈中还曾引起过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的大震动,她是难产而死的,身体孱弱的她本来在生下姐姐后不宜再生了,可是她执意要生下我,以致难产而亡,这件事,我在到江家的第二年知道的,自此,明白为什么外婆跟父亲讨厌我的原因,知道了却不能做改变,这便是我一辈子的悲哀了吧。

“父亲。”我冷淡的声音终于将他从迷境中拉了回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我,而我将手放入了他的腕中,“婚礼就要开始了。”

他很快的将迷茫散去,挽着我朝教堂走去。

“新娘入场!”

我缓缓地走向神父,那里有我今后一生将要依靠的人,可是,为什么如此彷徨?

近了,再近了,我终于走到了他身边,父亲慎重的将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退下了。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指节分明,掌心温暖,完全将我的手包了起来,抬头看向他,很英俊的男人,轮廓分明,眉目疏朗,鼻若悬胆,丰采高雅,一切形容男人俊帅的词汇用在他身上正合适。

这就是我的男人吗?我有一丝恍惚,却很快清醒过来,江若水,你在想些什么?还不赶快清醒!你是没资格幸福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个替身!

唐昊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很强烈,强烈到不容忽视,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她!

笑了笑,看来她不愿意嫁!只是身在豪门,这种事还是避免不了的吧!比如自己,比如她!

宣誓完毕,婚礼结束,我像虚脱了一般瘫坐在新房中,没想到会如此累人!全身像散了架一般,一动也不想动。

夜色越发深沉,瞌睡虫也不时侵袭而来,我终于耐不住那眼皮之间的上下纷争,睡着了,直到那扇门响。

心中“咯噔”一响,我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女孩,结婚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可是当这一刻真正到来之时,我又有些害怕了,书本知识再丰富,它也没有亲身体验来的真实。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终于,脚步声在离我一步之远的床头停住了,我害怕的只差没尖叫了。

一双大手轻轻抚过我的额际,轻柔而又舒服,霎那间,一切恐惧害怕都消失了。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他,月光从窗外照射于他身上,英俊如神一般,他是我的丈夫,从今天开始。

“很累吧!”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醇厚如红酒,不对,这个声音我好像听过。

我睁大了眼,难道是那个鸡婆的少爷?

笑了笑,唐昊好心情的看着床上如精灵一般的妻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来,点了点头,“我就是那个送你去医院的鸡婆男。”

脸刷的红透了,我很不好意思,明明只是想在心中说,为什么会不自觉说出来了呢?真丢脸。再也维持不了那张冰寒的面具。

轻轻将她的脸托起,“眼睛好些了吗?昨天为什么不让小陈送你回家?”不自觉的想多了解她,这个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疼我吧,爱我吧”之类信息的妻子,很让人心疼。

“好多了。”我试图将脸从他的手中救回,不愿意回答后面的问题,脸却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是吗?”看着她一点一点染上红色的脸庞,他有些醉了,俯下身去,在她的唇角印下记号,如愿的看到她惊吓羞涩的神色,悄悄的将身子压到了她的身上,慢慢的两人跌落在了床上。

要开始了吗?我紧张的像刚冒出水来的金鱼,直冒泡泡,身子僵直,全身紧绷,他轻柔的吻一下一下的落在脸庞,轻轻的,酥酥麻麻的,像云朵拂过脸庞一般,很舒服。

那吻一路向下,来到了颈部,痒痒的,衣扣被咬开了,好羞人!双手抵在颈部,试图阻止,“我害怕。”第一次流露出害怕,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弱势的情绪。

“别怕。”耳边响起他温柔的声音,手部自觉地被放在了身后,衣服被拉下了,那唇一路向下,我不自觉沉溺了。

直到全身不着一缕时,那种关于初夜疼痛的片段终于又重回了我思考当机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我紧闭着双眼,静待着疼痛的到来,却发现出了最初的那一丝轻微的疼痛后,其实后面一点都不痛,只是很奇怪。

“我要动了。”耳边响起他喘着粗气的嗓音,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任他带着我翱翔,直冲天际。

坐在梳妆台前,我呆呆地看着脖子上那一圈的草莓,半天回不了神来,想到昨晚的激情,脸上又发起烧来,不由有些怨恨书本了,那些书上写的哪及十分之一。

“少奶奶!早餐想吃什么?”门口响起佣人的声音,反射性的将脖子上的痕迹藏好,我回过头去,“三明治就好!”

“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另一个声音接过话来,一双手抱住了我,我的脸“轰”地一声成了苹果,低头不语,“中式早餐吧,若诗,可以吗?”

若诗?我的脸蓦地苍白了下来,我忘了,我已经不是江若水了!再抬头时,我已经很好的控制了情绪,“可以。”

“好吧,三姐,那就吩咐厨房做中式早餐吧!”唐昊朝三姐身后贼头贼脑的弟妹们喊道,“藏什么,都出来吧!”

“嗨,大哥大嫂早!”被丢出来的是倒霉鬼唐天。

相继出现的是唐白以及被强迫来的唐心雅。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三姐身后走出来的这一大串人,心中震撼,果然一家都是帅哥美女啊,不过,那个女的,在哪见过?

此时,唐心雅也是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充盈着整个脑海。

“你是那个咖啡店的老板!”

“你是那个奇怪的客人!”

异口同声的叫道,我跟唐心雅不约而同的又收了声。

“你们见过了?”唐昊看向妹妹,这样就好了,以眼神示意大家移步餐厅。

“是啊,昨天大嫂来过我的咖啡厅喝咖啡,只是当时怪怪的,所以我才记住了她。”唐心雅吐了吐舌头,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一阵晃神,这个世界真是小,仅昨天一天,唐家兄妹就被我见了两个。但,表面上,却依旧无动于衷,这与我何干?冷笑着,任由唐昊带着我,大家一起来到了餐厅,呆呆地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谈论着一切可谈的事,我插不上任何话题,也不想插嘴,低头握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茶叶在热水中舒展开来,也很漂亮。

“大嫂。”清脆柔和的声音响起在耳际,反射性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大家都在眼巴巴的看着我。“……”大大的问号浮现在脑海,怎么了?

也许我的眼神已经充分表达清楚了我的心声,大家有志一同的摇着头,“大嫂,你怎么都不说话?”出声的是唐白,只见他睁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清澈干净,很有若诗的感觉,当下,我决定喜欢他,就像喜欢若诗一样喜欢他!

“我没想到说什么。”我试图笑的好看一点,却发现这么多年来,那张冷面具已经深植入心,竟忘了温柔的笑是怎样的了,笑容很是僵硬。

突然我有些自卑,我连笑都不会,而且还是替身,心似乎在这一刻又沉入了谷底,我不再说话,径自低着头,不愿再抬起来。这个家很温暖,却不适合我,我只适合在黑暗中生活,光明,这是奢侈。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很冷凝。

直到佣人将早餐摆上来才打破。

一个炸的金黄的甜甜圈被夹道了我的碗中,抬头朝前看去,是唐白,只见他朝我笑了笑,“大嫂,刘淑做的甜甜圈很好吃哦,外面吃不到的!”

一瞬间,魔咒似乎打破了,大家争相往我的碗中夹着自己认为好吃的食物,直到我的碗再也堆不下去了。

“再夹就吃不下了!”唐昊看着小脸错愕的妻子,笑了笑,朝弟妹们说道,“都不吃了?”

“吃!”异口同声的回答着,那几个罪魁祸首立即埋首跟前,尽力奋战着。

“吃啊。”温柔的将碗中的稀饭舀出递至她的嘴前。

紧张的赶紧伸舌舔过,吞下,我有些不适应,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我只是个骗子,一个替身,我也不需要家人!所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在心中止不住的呐喊着,却没有说出声来,面无表情的继续吃着,无声无息。

一顿早餐就在我的沉默当中静静的过去了,唐家大小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我也该去姐姐的学校报到了,虽然因为身体,她本就没有怎么去学校,可是,形式上还是得去报个到。签个名,证明学校有这么个人。

站在门口,我与往常一般想走出去。

“你要去哪?”

身后醇厚有质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回头,“去学校!”

“要不要我送你?”西装革履的他很帅!我在心里说道。

“不用了。”我下意识的回答,从来习惯独来独往的我,乍听送这个字,不禁有些恍惚,“我习惯一个人。”冷冷笑了,一个人多好,没有任何人伤害得了你!唐昊,你不要再接近我,我的心已经结冰,那高高竖起的冰墙,不是你能打开的,我能做的只是演好姐姐,其他的,我再也给不起了。

“不要我送,那叫小陈送你吧!”看了看手表,唐昊笑着走近我,伸手在我头顶抚过,揉乱了我那一头青丝。

“不用了。”不要对我好,真的不要对我好,我不是姐姐,我是江若水,江若水,是不需要关怀的!

“听话!”像哄小孩子一般,他捏了捏握的脸颊,朝身后小陈唤道,“送少奶奶去学校。”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了,只能温顺的点了点头。

唐昊再次摸了摸我的头,急匆匆的坐进了门口的车中,走了。

“少奶奶,您的学校在哪?我送您去。”陈云恭敬地请示着,乍看到少奶奶,他吓了一跳,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女人吗?原来是少奶奶啊!

“海丰大学!”将若诗的学校报了出来,我也坐上了车。依旧是冷冰冰的嗓音。

陈云看着少奶奶冷若冰霜的脸,摇了摇头,看来少爷娶了座冰山!不过以少爷的魅力,冰山也能融化吧!笑了笑,发动着车子,他不再多想。

匆匆的自学校报到,却一点也不想去教室,从办公室走出来,我朝校外走去。

“砰”地一声,一个冒失鬼撞上了我,摔成了一团。

“哎呦!”冒失男孩恶人先告状一般呻吟出声了,我冷笑,明明是他先撞过来的,这一声哎呦,却又让人觉得是我的错了,好高明!不过,却不打算与他纠缠。

我冷着脸将摔得生疼的身子立起来,转身欲走。

“喂!你叫什么名字?”身后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难道想趁火打劫?我在心中鄙视着他!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进,我决定去唐心雅的咖啡厅坐坐,既然决定成为江若诗,那么从今天开始便要做江若诗会做的事。

虽然经历了昨天的尴尬,可是,那里的咖啡确实不错呢!只是不知道心雅是不是上课去了。

想起那个与姐姐一般气质的唐心雅,我心头有些许暖意,在她的面前,我似乎可以看到姐姐的影子。

这么想着,脚步却是越来越快。

陶嘉文眨巴着眼看着前面那个头也不回的女子,“明明就是我撞了她?怎么她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呢?”甩了甩头,他没多想,因为水深火热的“每年一次”即将来到,谁知道今年爷爷那为老不尊的家伙这次又会想出什么奇怪的方法来整自己?还是打起精神来吧!

想到这,他精神一振,先前的粗鲁瞬间消失,取代而来的是一种说不出的严肃来,整了整衣衫他敲开了校长室。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小陈已经被打发走了,大家都以为我在上课,十年来,在江家靠劳动换取学费与生存的日子是紧凑的,没有太多的挥霍时光去想些东西,于是,在今天,嫁了的第一天,我有些无所适从,因为,什么都不用做了,反而很空虚了。

去了咖啡厅,唐心雅去上课了,喝过咖啡,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只得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晃,心思却不可自抑的飘向了那个成为我丈夫才一天的唐昊,想起昨夜,脸上可疑的有丝红气,瞬间又恢复冰冷,江若水,不要沉迷,这不属于你!你在期待些什么?不要再期待了,满身黑暗的你,是得不到幸福的!

心,在那一瞬间,又回到了从前的无波无澜,冰墙依旧坚不可摧。

彼时,唐昊正坐在采光良好的办公室内,神情玩味,而桌前正立着一个恭敬地男人,正在报告着。

“你是说,真正的江若诗已经死了?”这可真有趣,“那嫁给我的又是谁?”

“是江若水,江家二女儿。”男人面无表情的报告着,他是影,无需表情。

“哦,江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那可就奇了,怎么突然冒出了个二女儿?游戏越来越好玩了,笑着将桌上小刀把玩着,神情肃杀。

“主上可还记得22年前社交界名花宋茵?”男人突然说道。

愣了一下,“记得,当年父亲的最爱嘛!”讽刺的声音从他嘴中发出,“江若诗的母亲,这也是父亲强行要我娶江家女儿的原因不是吗?”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唯一的温情便是给了那个女人,以致失去后,母亲的痛苦加倍生长着。

“宋茵是因为坚持要生江若水才难产而亡的。所以,江若水的存在可以说是江家的禁忌。”

“禁忌?是吗?”唐昊将小刀射向办公室的另一头,“那为什么又让她代嫁?既然她是禁忌,那么肯定不会愿意的。”一针见血的说出心中的疑惑,当一个人在遭受近20年的折磨后,还会伟大到牺牲自己去拯救别人吗?

至少,从前天的会面来看,江若水不会!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有这样的声音在说着。

“是的,代价是江氏10%的股份。”

玩味的咀嚼着这句话,唐昊眼中散发着狂热,这个女人值得他去驯服。

“主上,接下来怎么办?”恭敬地询问着眼前年轻的主上,作为唐家影之部这一任的部长,他对于唐昊,可以说是赞赏的。

“密切注意江氏的一切动作,暴风雨来临前不都是风平浪静的嘛?”凝视着窗外繁华的街景,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狠戾。

“是!”如影子一般回答后迅速退出了光明,男人隐去了身影。

靠着窗,唐昊眼神深邃,江若水!呵呵,我来陪你颠覆这个江家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该回去了,仰望着方才还是晴空高照的蓝天,转眼便阴风阵阵了,怕是要下雨了吧,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小陈,叫他来接我,就在那一瞬间,肩膀一沉,一个声音响起。“二小姐!”

严浩?回头,看向他,心中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面上去无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他。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了,“二小姐,前面就是你父亲的公司。”像是叹气一般,他指着前方那栋漂亮的大厦告诉我,原来那就是江氏啊!还真漂亮呢!

点了点头示意我已经知道了,我试图将他的手从肩膀上甩下来,我与你并不相熟,那双手就不要故作熟稔了。

也许是我表现的太过明显,他神色变幻,复又笑了,将手拿下,“二小姐,天色变幻无穷,今后出门记得要预防。”

我与他有如此熟稔吗?熟稔到他可以对我语重心长?我在心里冷冷想着,我不需要任何温情,尤其是与江振威有关的任何事物!尤其是你这条江振威的狗的关心,这让我想吐!眼中寒霜顿起,掏出手机。

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自顾将手机拨号,“小陈,我现在在江氏不远的小公园,你来接我。”环视周围,原来我已来到了一个小公园。

葱葱绿景,茵茵如画,等待的时光中,他一直没有走,我也没有赶他走,这不是我的地方,他爱呆便呆,与我何干?

很快的,小陈便到了,我朝严浩意思意思的点了点头,坐上了车。

留在原地的严浩神色阴寒,江若水,未来,你将再也无法忽视我!双拳紧握,我恋你五年!你是逃不掉的!最后,你只能在我怀中!

不可自己的打了数个喷嚏,背脊发凉,难道是感冒了?我在心中如是想到。“小陈,等会在药房门口放下我,我去买点药来。”习惯不管多严重的病都不去医院,之在药房打发,记得姐姐在世时,经常试图拉我去医院,却从未成行。

“少奶奶,您不舒服?叫家庭医生来家里吧!”陈云担忧的看着后座脸色苍白的我,建议道。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买了药酒好了。”我婉拒了他的好意,“前面就有一个,你先放我下车。”眼尖的看见前方的那个药房,我出声喊停。

“好吧。”陈云将车熟练地转弯在路口停下,“少奶奶,那您快点啊!”这里可是不能停车的,被罚款的话就惨了。

点了点头,我快速的跑向药房,却在那门口看到了最不想看到得两个人——宋夏沫跟凌雪。

下意识的将脚步停下转身欲走,却天不从人愿。

“江若水!”那尖叫声震耳欲聋,使得我的脚步被迫缓了一缓,却也证实了他们的呼唤。

很快的,那两个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江若水,你昨天跟今天都没来上课,是出什么事了吗?”凌雪担忧的看着我,眼神不复骄纵,果然,在学校是装的吧!

我冷笑着不言不语。

被我看得发麻的她不再说话,代言人宋夏沫出马了,“江若水,学校都在传言,你退学了,是真的吗?”凌雪眼神期待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是真的!”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我转身欲走。

“那你转到哪去了?”身后传来问号。可是我不愿意再与你们有任何牵扯,江若水的人生已经被丢弃了不是吗?那江若水身边的鸡婆们是不是也该丢弃了?没有回答,我将背影留给他们,头也不回。

“喂!江若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酷了!”凌雪又被气得跳脚。

将他们远远地丢在身后,我逃也似的逃回了车上,“回家。”

“停车!”在离家门口还有30米的地方,我叫停,那个彷徨失措的人影,好眼熟!

打开车门,我走向人影,“唐心雅?”不确定的呼唤,早上出门的她穿的不是这套衣服。

当那张惨白的脸抬起来时,我知道,那是唐心雅,至于她为何换了衣服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此刻似乎快要倒下了。眼明手快的将她扶靠在自己的肩上,回身朝后面的小陈喊道,“快来帮忙!”

愣了愣,陈云赶紧上前将小姐扶上车,对于少奶奶看见小姐的事情很是惊讶,对于一个才见过两次的人,她竟然有办法在完全变化时看出本质来,不简单,想他陈云,在唐家十多年,可以说是跟唐家少爷小姐们一起长大的,一时之间都没有认出来,她竟认出来了!

看着后座脸色苍白的小姐,陈云迅速的开车回到二楼大宅,通知了家庭医生前来。并打了电话给少爷们。

半个小时后,唐昊,唐天以及唐白都以赶回。

大厅气氛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我悄悄的缩在一角,唐家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这么快就全员到齐了,让我有点嫉妒,唐心雅,你很幸福!拍了拍脸,江若水,清醒点,嫉妒什么?你现在的样子还是原来的江若水吗?不要让自己也鄙视自己了!你是不需要幸福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昊阴霾的脸色预示着他即将发火,陈云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面前,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的好不好,少爷真是的,火都发自己身上来了。

“我去接少奶奶回家途中遇见的小姐,当时小姐已经这样了。”颤颤兢兢的报告者,陈云也有一些委屈,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都冲着他来啊!

“也就是说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唐昊阴森的下着结论,“很好,很好,这就是你们的忠心吗?连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都一无所知!”

周围排排站的佣人们都打着寒战,生怕怒火下一刻便波及到自己的头上来。

“哥!”唐天试图将迁怒的哥哥拉回来,“心雅就快醒了,你也不想她担心吧!”全家最疼心雅的就是大哥了,莫怪他今天如此生气了。

看了看已经缩到角落里去了的大嫂,他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大嫂被吓坏了!”

吓坏?我?我只差没笑出声来,我只是不想被卷进去了而已,而唐天居然认为我是被吓到了,真是太好笑了,想我江若水从小到大,什么都不大,就是胆子大,这点小小怒气就像吓到我?真可笑。

可惜这番话,我不能说出来,因为,现在我是江若诗,不是江若水,所以,你说江若诗害怕,那就害怕吧!

克制住不可言状的怒气,唐昊看向了那个弟弟口中吓坏了的妻子,却分明看到了一个冷漠的灵魂,了然的笑了笑,果然与调查的一模一样!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的,不然如何迷惑众人?

假装很担心的走过去,抱住她,感受她几不可见的挣扎,躁乱的心似乎有丝平静,同样都是需要救赎的灵魂,我们果然像契合呢!

见到他的笑容,周围的低气压终于消退了,唐白悄悄的朝唐天竖了大拇指,我怎么就没想到利用大嫂来缓和气氛呢?真是失策!心中实在懊恼。

良久,黄医生走了出来。

唐家大小一窝蜂的全凑了上去。

“黄伯伯,心雅到底怎么了?”急性子的唐白首先开口了,得到全家的白眼,悻悻的闭了嘴。

“呵呵,小白还是这样活力十足啊!”黄医生慈爱地笑着摸了摸唐白的头,向唐昊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点刺激,心脏病有复发的迹象。这次只是小小的复发,但是以后要多加注意,即便是小小的复发,多了,也不好!”

心脏病?复发?我压抑住心中的不安,为什么又是心脏病?为什么?初见心雅以为看到了天使,如今竟又是历史重演吗?那种失去姐姐的痛再次涌上心头,脸色惨白。冰寒似乎有瓦解的迹象。

“嗯,黄伯伯,辛苦你了,四姐,送黄医生。”唐昊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佣人送走了黄医生,“唐白,最近心雅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根据达叔的汇报,心雅除了偶尔去趟学校外其他时间一直都呆在咖啡厅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接触过。”唐白想了想,实在是找不出可疑人选,“难道是客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绝对是的,以心雅单纯的人际关系,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什么复杂的人物,所以,除了客人外部可能有其他的可能。

“……”略一沉吟,唐昊示意唐白不要说了,“陈云,吩咐达叔将咖啡厅最近一个月的所有客人过滤一遍!”双拳紧握,一定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心脏病!心脏病!我在心中喃喃的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慌乱过后,我的心又平静下来了,甚至于有些冷酷,她不是姐姐,所以,她不关我的事,果然,还是个恶魔啊!我。

吃了睡,睡了吃,悠闲的生活,一成不变,我有些不适应。

从来都是忙忙碌碌不得闲的过着,突然,成为一个游手好闲的少妇,饶是我再冷静,也不禁在这些歌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开始了恐慌,我对于这样的生活,完全没有准备。

也许姐姐会如鱼得水,但,我,江若水,不得不说,天生是个劳碌命。

低头看着地上忙碌的蚂蚁,我有些羡慕,起码它们还有事做,连续几天,当我试图做些什么时,佣人三姐总是大惊将我手上的工具夺下,安顿在沙发上或是其他地方。

骤然失去了生活重心。

像一只米虫一般被养着,我不由冷笑,何时,我竟成为了一只自己最不屑的米虫?真是可笑!可是,现实又容不得我去反驳,现在的我,确实是一只米虫,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也许,连米虫都不是,而是一只猪。

“大嫂,你在干什么呢?”抬头,又一阵晃神,唐心雅自从那天后不知为何,特别粘我,无畏于我浑身的冰寒,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认为我是个好人。

好人!哼,我嗤笑着,如果我都是好人了,那这世上还有好人吗?

记得从前姐姐也这么说过,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我如果是好人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坏人了吗?姐姐,我不是好人!”

是了,我是这样回答的,我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会像我这般阴暗,好人不会像我一般拒人千里之外,好人不会像我充满算计。

所以,我不是好人!

她的这次发病很严重,我听唐昊说,如果再不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唐心雅可能活不过5年了,看着她快乐温和的脸,我不知为何有种心疼的感觉。

但我拒绝去深想,明哲保身一向是我的座右铭,我不想去关心任何人,也不再期望任何人来关心我,这就是我,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江若水。

可是,这些天在唐家的日子下来,我在慢慢的改变着,就如此刻,从前的我,应该是骄傲的转身便走,就如同对待凌雪宋夏沫一般,视而无物,可现在,我只是将她当成空气,没有走开,甚至,在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事情时,偶尔还听进去了一些。

我,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恐慌,这不是我!不是我江若水,竟慢慢的有些像江若诗了,难道是安逸的生活让我忘记了那些人性的丑陋?

不,不可以!江若水不应该动摇!江若水不应该妄想生活到阳光下去!只有江若诗才能生活在阳光下,江若水,只能在黑暗中慢慢死去!

“大嫂!大嫂!你怎么了?”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关切的声音。

“不要关心我!我不需要!”下意识间,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大嫂!你在说的什么话啊!你是我大嫂,我的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呢?”唐心雅摸向了我的额头,“大嫂,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去看医生?”

“如果我不是你大嫂呢?你还会关心我吗?”我喃喃的说着。一定不会了吧!如果你知道我只是个替身的话,你一定不会再关心我了吧!

“大嫂,你小声的在说什么呢?快进屋去休息会吧!”唐心雅担心的看着我,“三姐,快过来扶少奶奶进去休息会!”

甩开她的手,我站起来走到了另一头,“我没有不舒服,不用休息。”

我不敢置信,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动摇!

接受吧!

这个声音如魔鬼般动摇着我,想让我去接受她的关心。

随着我的无所事事,日子如飞涨一般流逝着。转眼一个星期便过了,我渐渐的适应这空虚,适应了江若诗的角色。甚至,在不断的安逸中,我渐渐的失去了防备,像刺猬失去了刺一般,我开始对唐昊敞开了心扉。

慢慢的接受着他的关爱,并沉溺于其中。

从来没有被爱情击中过的我,对唐昊有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感情,这种感情,让我很恐惧,它让我变的不像自己,像是在做一场梦一般,我成为了江若诗,这是一种强迫性的逃避,是我对自己的抹杀!可是,对于初尝关心的我来说,我情愿做这么一场梦。

即便,我下意识的给这场梦定了一个醒来的时间,仍然,不顾一切的想去做这场梦。梦醒时分,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父亲让我嫁到唐家来,有着阴谋,我从来都知道,他不是会拿姐姐性命开玩笑的人,除非,有更重要的计划,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我不会帮他,江氏,即便有我10%的股份,我依然不稀罕。

每天佣人间的谈论让我了解到了不一样的心雅,与姐姐完全相似的心雅,抬头看向星空,无意识间看向了那颗姐姐说的星星的方位。

虽然不是晚上,但是。

姐姐,如果你有灵的话,请你保佑心雅吧!我真的不希望她跟你一样!因为,你们都是天使!

“在想什么?”一双大手环上了腰,不用回头也知晓那是谁,越来越多的亲密动作已经让我从最初的不好意思到了现在的无动于衷,轻轻的将他的手扒开,我转身走向梳妆台准备卸妆,嫁人还有一点很麻烦,就是以前可以素面朝天,想怎样就怎样,现在出门还得顾及形象,意思意思的化妆才能出去。而,我的面具似乎也越来越贴合了,似乎已经快成为生命了。

那双大手又伸了过来,这回,我没有打下,“我想明天回趟江家。”姐姐留给自己的东西出嫁那天没来得及带走,这些天又找不到机会回去拿。

“有事?”唐昊像没骨头的软骨生物一般趴在了我身上,很重,我有些不适。

“拿点东西。”虽然努力地扮演着温顺的姐姐,可是性子里那些倔强桀骜似乎掩盖不住,最近有越来越上头的趋势,也许,唐昊已经看出来了吧!所以一直在试探。

“嗯。”他不再说话,我专心的卸着妆,也不再说话,室内一瞬无声。

机械式的卸妆完毕,机械式的上床,这便是我最近生活得写照。

一成不变,心灵的动荡也从最初的不适应变为了波澜不惊,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唐家有秘密,只是我被排除在外,可笑的是,我明明知道有秘密,却依然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将心交了出去,对象是眼前这个状若孩童的唐昊,不,也许该说满身秘密的唐昊。

也许姐姐说的没错,江若水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骗的女人,只要给予一丁点的甜头,我便会交出整颗心来。

“想什么?不专心哦!”鼻尖一凉,是他的唇,下意识的笑了笑,最近连笑容都变多了,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我真的不知道,却在一天天改变着。

“没什么!”我失笑的看着他的不满,抱住了他的头,紧紧的。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可是,人总有做梦的权利吧!即使我曾经从未奢望过也不相信梦,但现在,我想相信。

心雅一天天的好转着,又可以咖啡厅学校两头跑了,可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怎么也问不出来,达叔的调查也石沉大海,根本找不出头绪来,客人实在是太多了,谁都可疑,谁又都不可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得过去了,我与心雅也越来越熟稔,不过,她眉宇间的那丝轻愁挥之不去。

这样的日子悠闲幸福的让人有些不真实,我被改变的很深,从前的江若水是愤世嫉俗的,现在的江若水却温婉如水,是的,我已经成为了第二个江若诗了,不管我承不承认,我已经将姐姐的面具深深地挂在了脸上,再也摘不下来了。

可是转念一想,江若水,你只是个替身,你还想怎么样?

是啊,我是替身,替的是江若诗的人生,戴上江若诗的面具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可是为什么会有不甘呢?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从前的我似乎已经完全无迹可寻了,但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心中会有隐忧?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心中会彷徨?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夜半时分会惊醒?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越来越没有了自我?

我无数次的问着自己,却不得而知,某天起床发现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闲的发慌时准备去学校逛上一圈,却撞见了心雅,说来可笑,也是到今天我才发现心雅与姐姐竟是同所学校。

做了这么久的家人,至此才发现,该打。心雅如此开着玩笑。

仿佛找到依属感一般,我与心雅在整个校园里追逐了一个下午,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这才发现,好不容易来趟学校竟然就是在教室外插科打诨一下午,不约而同笑了。

“大嫂,你跟我最初见到的不一样了呢。”心雅瘫倒在树阴下,看着我,认真的说。

变了?也许吧,我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滴血,这就是证明我已经成为了江若诗而不再是江若水了吗?这不正是你的心愿吗?为何还会心痛?

捂住胸口,我下意识的想将心痛捂回去。

“大嫂,你怎么了?”抬头猛一看,心雅的小脸正担心的挂在正前方,朝她笑笑,“没事,只是突然心口有点疼。”云淡风轻的说着,拉着她一起坐在了树下,看着稠密浓绿的树叶,心思却飘远了。

唐昊,唐昊,我真的爱上你了吗?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这样一个爱的梦,我有权利去做吗?梦醒时,我又该怎么办?

“喂,你们两个,怎么在树下睡着了!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吗?”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蓦地睁开眼,却有些眼熟。

看了看身边,心雅正熟睡着,什么时候竟睡着了?失笑着看着抱着自己脚睡的正香的心雅,轻轻的拉开她的手,拍拍她的脸,“心雅,心雅,该回家了。”

“嗯。”翻了个身,她不耐的将我的手拍下,继续熟睡着,我尴尬的呆立一旁,而那个第三者也傻眼了,“这么她是不会醒的,要这样。”像变戏法一般,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小羽毛,往心雅鼻尖轻轻蠕动着。

“啊……啊欠!”好大一个喷嚏,心雅终于醒了,睡眼朦胧的看着我以及那个第三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嫂,我们这是在哪啊?”

无视一旁因听到大嫂二字而石化的某人,我将心雅拉起来,拍去她身上的草屑,“回家吧!”

“哦。”心雅乖乖的让我牵着走。

“喂!你们两个!居然无视我!”身后石化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恼羞成怒的冲到了前面。张牙舞爪。

“请让开!”我们好像不认识他,我与心雅均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呆呆地。

“让什么让!本大爷好心叫你们醒来,没让你们被狼叼走,居然无视我!太过分了!”陶嘉文很生气,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人能无视他到这个程度,不过,眼前那个女人,好眼熟啊!

歪着头仔细看着,“你就是那个冰雕女!”想起来了,上次来学校找爷爷撞到的那个女的,啧啧,跟冰雕似的,今天见面似乎有所融化了,就不知道是谁的功劳了。

冰雕女?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可笑的绰号?

此时,心雅有些清醒了,“陶学长?”不确定的唤道,这个该部会就是本校最有名的风云人物陶嘉文吧?

“你认识我?”眼中星光闪闪,陶嘉文决定无视那个冰雕女,亲近眼前的温婉小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陶学长,全校闻名啊,谁不认识啊!”心雅讪讪的后退两步,这个陶学长也未免太热情了吧!“我叫唐心雅。”

求救似的扯了扯大嫂的衣角,太热情了啦。

我接收信号,横在中间,“收起你的色狼嘴脸!”亏他还长得人模人样。

“色狼嘴脸!”陶嘉文险些没顺过气来!想他陶嘉文斯文俊秀,举止风雅,居然被人说成色狼!这,这,这也太扯了吧!“小姐!你眼睛是不是严重脱窗了?需不需要我介绍一个专治眼疾的眼科医生给你?”反击,一定要反击。

“幼稚!”我丢下话,拉起心雅就往前走。

“你!”陶嘉文这辈子也没受过如此打击,站在原地指着她的背影,气得发抖。

“江氏现在如何?”黑暗里,唐昊问道。

“有了盛唐的资金注入,现在股价已经回升,涨幅惊人。”暗影据实以报,“主上,是否采取行动?老主子那边催得紧了。”

“再等等!”唐昊愣了下,“父亲如何说?”

“不计一切吞掉江氏,必要时,可以牺牲江若诗!”计划有变,老主子决定将江家彻底毁灭,只是,自从主上娶了江家女儿后,明显有些东西变了,虽然不知道哪里变了,可是,那种刻入骨子里的阴冷竟有些消弭,这是好事,可是,对老主子来说,却是坏事,因为,在老主子眼中,主上是不应该有任何感情的!

“是吗?”双手青筋暴露,黑暗是最好的隐藏地,唐昊在心中冷笑着,居然连江若诗也恨上了吗?父亲,宋茵真的有如此魅力?值得你为她牺牲一切?包括子女的幸福?可是,对于那个同样可怜的灵魂,他真的下得了手吗?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下去吧!”唐昊挥了挥手,颓然坐下。

暗影点了点头,无言的退下了,身为暗影不可以有感情,可是,现在的主上看起来真的很累,让人心疼!希望老主子的决定不会错!

夜幕下的城市是如此的繁华,可是人心呢?唐昊倚靠着窗棂,俯瞰着盛唐大厦下面的红男绿女,热闹却入不了他的心。

宋茵,宋茵,这个女人,害母亲怨了一世,恨了一世,父亲念了一世,记了一世。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两个男人为了她疯狂?

江若水,今后,当你知晓一切后,你会不会恨我?

掐灭手中拿来装模作样的烟,还是不会抽,罢了,丢下烟头,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他走出了办公室,那一地的烟头,见证了他的心烦意乱。

刚走近车库,一团火红色迎面扑了过来,“昊!”

“有事?”淡漠的闪避开,唐昊冷冷的看着她,“我不记得我与你很熟。”这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唐昊神情不耐。

“昊!是阿姨叫我来找你的!”红衣女子忿忿的跺了跺脚,很是不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青梅竹马!”

“殷心漓!请你不要拿我妈来压我!而且,我已经结婚了,请你注意保持距离。”唐昊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心中那股烦躁的感觉愈来愈深,打开车门准备回去,“告诉我妈,请她不要再把我跟你扯到一起。”

可恶!完全不给面子,殷心漓气急败坏的挡在车前,“我没地方去,阿姨叫我来找你!”很没面子的吧着车头不放,开玩笑,被老头轰出来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光荣事迹,点到为止就好。

斜眼瞟了她一眼,“又被赶出来了?”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被轰出家门,她倒也本事,殷伯伯还真是心脏坚强,有这么个女儿!

“讨厌啦!人家已经很丢脸了!”还要揭人家疮疤,真是讨厌!恨恨的打开另一边的车门,坐了上去,“不要告诉你家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不告诉就不知道了吗?只要看到你便清楚了。”唐昊不再看她,专心开着车。

掏出化妆镜左顾右盼了一会,殷心漓耐不住寂寞了,“喂,听说你的妻子是社交界有名的圣女!怎么样?她能满足你吗?”恶意的打压着,她就不信那个所谓的圣女能有多圣洁,上流社会,哪有那么干净?

“闭上你的狗嘴!”唐昊看也不看她利落地转着弯将车子驶上了公路,对于殷心漓,他有的只是厌恶鄙夷,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母亲又总是被她蒙骗,他连理都不想理她,满脑子的男盗女娼,草包美人一个!不,说是美人太抬举她了,应该是上流社会的高级妓女!

“呵呵!恼羞成怒了?”殷心漓无视他的鄙夷将脸凑近他,“要不要跟我来一次?保证你再也离不开我。我可是比你那个圣女老婆带劲多了,绝对不会让你无聊哦。”轻轻在他耳边吹着气,再次试图诱惑他。

“你想下车吗?”唐昊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眼神中露骨的鄙夷让她再也轻松不起来了,老头说要她搞定他,依她看,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算了。”悻悻的将脸抽回,她安分的看着窗外,如果有人注意到得话,那双外人称之为狐媚的双眸中,点点星光一闪而逝,短暂的任何人都察觉不到。

利落的将车停入地下车库,唐昊自顾自朝主宅走去,对殷心漓完全无视。

刚一走近大门,佣人三姐便急急忙忙走上去前来,“大少爷,少奶奶病了,不肯去医院,也不肯让黄医生看!”

“什么?!”唐昊一听,丢下佣人便跑上楼去。

“啊,殷小姐!”三姐欣慰的看着大少爷的举动,转身欲回厨房打扫,这才看到了殷心漓,“您怎么来了?”少爷都结婚了,你来干嘛?言外之意,傻子都听的出来。

算了,反正不是已经习惯了唐家上下除了阿姨意外一切的嫌恶了不是吗?心头苦笑着,殷心漓朝三姐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她在唐家专有的客房。

“大少爷是怎么回事啊,又把那个狐狸精给带回来了,我得赶快去报告二少爷!”三姐碎碎念着小跑步跑向了唐天的房间。

安静的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若水,这个女人,最近越来越压抑了,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不能说,唐昊怜惜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叹息着。他到底该拿这个越来越跑进他心头思绪的女人怎么办呢?

好烫,看来是发烧了,不行,得叫黄医生来看看。

“三姐!”回头唤道,却发现无人应答,皱着眉头,这群佣人,最近是不是对她们太好了,都没有分寸了?

将床前小盆中的布巾捞出,拧干,小心的放上她的额。

再蹑手蹑脚的步出卧室,“三姐!打电话叫黄医生过来。”烧成这样,一定得看看才行。

走廊上,佣人三姐正匆匆赶来,听到吩咐,立马跑下楼去,拨着电话。

大约10分钟左右,黄医生赶到。

“怎么现在才叫我来?”皱着眉头,他很生气的冲唐昊说:“再晚点就转成肺炎了!”

竟这么严重?唐昊几不可见的踉跄了一步,还好,还好他回来了,不然。

一想到她可能因为疏忽而丧命,那颗心像被揪住一般,生疼生疼。原来,对她的在意,竟已到了这种危险地程度了吗?

没好气的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唐昊,黄医生脸色终于好了些,“幸好我来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呆会我给她开点药,你要注意今晚她以出汗便要抹掉,不然会加重。”看来这小子很在意。这样他就放心了,原本很怕他步上父母的后尘,现在看来,似乎不会了。笑了笑,他脸上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了。

“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得知她的没事,他重重的嘘了口气,心中那种沉重感一扫而光。

“那就这样了,我下去开药,呆会交代三姐拿上来。”体贴的将空间留给两人,黄医生笑着收拾器具准备下楼。

“谢谢。”唐昊朝他郑重的道谢,表示知道他的心意。

送走黄医生后,他坐在床边,叹息着看着在睡梦中犹不自觉皱着眉头的妻子,看似坚强其实脆弱的她,在事情真相大白后还能坚持住吗?他没把握,真的没把握。

头好痛!快要裂开了,我呻吟着抚着头,怎么回事?

头怎么会这么痛?

甩了甩头,试图坐起身来,却发现了一个障碍物,定睛一看。

是他!我的丈夫唐昊此刻正趴在床边睡的香甜。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仔细搜寻者记忆里的画面,从学校回来后感觉不舒服便睡下了,对了,三姐说是发烧了,可是对于医院的恐惧以及对医生的不信任,她拒绝了去医院以及看医生。

可是,从前发烧也是扛过去了,所以也就不以为意了,那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趴在床边?

眼角一瞄,床头柜上那盆水,以及方才自额际滑落的布巾,在在显示了昨夜,他的照顾。

泪水似乎有夺眶的嫌疑,多久了,自从外公死后,每次生病都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度过,虽然姐姐很关心,但是,因为她的病,自己也从来不敢告诉她,生怕一点点刺激就会要了她的命。可是,今天,唐昊却温暖了她的心扉,如果说昨晚她还在迷惘着到底该不该爱他,那今天,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即便他只是同情,即便他只是一时的,她也再也放不下了。从前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江若水,被称为冰山美人的江若水,爱上他了!

怔怔的看着他好看的脸,她下意识的伸手摩挲着他的脸,质感十足,她在心中偷笑。

“好摸吗?”正当我沉浸在此意识当中时,手下传来一声戏谑,脸蓦地红了,不好意思的欲抽回手来,却发现被紧紧抓住了。

脸更红了,羞愧不已,完了,我怎么会做出这么色情的动作来,懊恼着低垂着头,我不敢开口,心跳得厉害。

唐昊此时也是激动的,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妻子正对自己动手动脚吃着豆腐,心中那股饱满感,仿佛要冲破心房直冲云霄一般。

心,在此刻,靠的好近,好近。

门外,三颗脑袋正排排靠,听着壁角。正是那唐家三兄妹了。

“没想到老哥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啊。”唐天若有所思。

“好浪漫啊!”唐心雅捧着脸,一脸的梦幻,可惜,被三双白眼打了回去。

“大哥终于开窍了,我总感觉经过这次,大哥大嫂的感情一定会更好了,先前总感觉他们之间有道沟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了。”唐白感慨的发表意见,被唐天唐心雅报以白痴眼色各一个。

“二少爷,三少爷,小姐,你们在干嘛?”当三姐端着黄医生交代的药上楼时,看到得正是三个以极其怪异姿势贴在门上的人,不由出声询问。

“咚”的一声,门开了,三个人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进了房内,尴尬之极。

摸了摸鼻子,唐天看了看自家大哥,再看了看脸上红晕未退的大嫂,“呵呵,今天天气真好啊。阳光普照。”试图蒙混过关。

“是吗?三姐,外面好像是在下雨吧!”可惜唐昊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揶揄的取笑着。

三姐也笑了,附和着唐昊说:“是啊,从早上开始就在下雨了,越来越大了呢。”

唐天气闷,闭上了嘴,这个三姐,真是不懂看眼色。

“好了,若诗需要休息,大家都出去吧。三姐留下服侍少奶奶吃药。”唐昊看着三颗耷拉着的脑袋,也就不开玩笑了,率众出了卧室,“唐白,来书房一趟。”

让全家担忧的感冒发烧终于在众人小心的调养下完全康复了,我终于被特赦可以离开床的怀抱去院子里透透气来。

雨后的天际格外的蓝,四周的植物都葱翠的让人喜爱,经过雨水的洗礼,大地的一切散发着清新的香味,我深深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在床上躺出来的酸疼肌肉,果然不是个享福的命,才躺了一上午,全身就不自在了。

松了松腕骨,我依着记忆在院子里练习着最爱的舞蹈,举手,弯腰,好不欢快。

书房窗口,唐昊仿佛撞见了一个偷下凡间的精灵在花间起舞,一举手,一投足,带来满院芬香。

再次惊讶于她的多才多艺,看来自己是捡了个宝了。

“大哥,大嫂很美吧!”唐白不知何时也凑近了窗前,一脸的揶揄,“瞧你都看呆了。”经过一上午的忙碌,两人终于将堆积的企划看完了,并从中选出了优秀个案。

伸了伸麻痹的手,唐白打着哈欠,“我先走了,你慢慢看。”

回以一个爆栗子,唐昊自窗边离开,又投入了那似乎永远也签不完的文件中。

唐白揉着酸疼的脖子也出了书房,迫切想念他的大床。

好累啊!扶着树,我喘着气,休息会吧!

看来还是退步了,这么一点点运动就气喘吁吁了,搁以前,跳一天都没事。

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正准备去厨房看看,一个人影从花间闪出,“你就是昊哥的老婆?”很不客气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很美的女人,有种狐狸精的味道,第一次见面,我便对她下了如此定论。

微颌下巴,我点头回答,却不想与她说话,这个女人全身散发出一股敌意,不是善予之辈。

正待走人,她已经来到了面前,“果然很漂亮,但是,你不要得意!昊哥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你管不住他的!以你的床上技术!”轻佻的语言,轻蔑的神色,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悲哀。

“我没有得意。”这是事实,我与唐昊,不过是替身与天子的卑微爱情,我从来就不敢强求,因为,我是替身,我是代替另一个人活着的人,即便有爱,那也不是我的爱。我从来不知道我有如此胆小,爱情便是爱情,没有替代一说,可惜,当时的我并不明白。

“你!”她显然是被激怒了,“哼!很快你就会哭了!你这张如天使般的脸!”殷心漓觉得自己很嫉妒,这个女人拥有整个唐家上至主子下至佣人的拥护,想起早上佣人们对她的怠慢与轻蔑,虽然,她早已习惯,但还是不可自抑的涌生出了嫉妒,这个女人很美,美得不似人间凡夫俗子,这个女人让她自惭形秽。

“我不是天使!”乍听天使二字,我有些错愕,天使是姐姐,天使是心雅,我是要入地狱的恶魔!你看错了。我当不了天使,永远!

我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转身朝屋内走去,“三姐,给我倒杯水来。”运动过后急需补充水分,顺便浇熄心中蠢蠢欲动的名为江若水的自我意识。

也许是无聊,也是是那根筋搭错了,我此刻正身坐在陌生的教室中,听着前方老师讲着陌生的课程,以及应付着众多热情的同学。

如果我是江若水,我会转头便走,但,此刻,我是江若诗,所以我不能走,还得笑脸相迎,从未有一刻如此讨厌若诗的软弱性格,它此刻危害着我。

“江若诗!”天啊,这个陶嘉文到底有完没完呐!我头痛的转身想逃,从我一出现在校园,他就出现了,像个背后灵一般,贴得紧紧的,女性公敌,现在,自己当之无愧这个称号了,斜眼看向周围那些个咬牙切齿的女性同胞们,我不禁后悔万分,我为什么放着舒服日子不够要来这自寻烦恼?

“江若诗,你干嘛见我就跑啊!”陶嘉文不爽的看着眼前一脸冰冷外露的小美人,心中不满像水泡一样不停地冒着,他都没有计较她那天对自己的恶言恶语,打算跟她做好朋友了,可是,她怎么可以如此嫌弃他!很不爽!

“我没跑。”我睁眼说着瞎话,试图蒙混过关。最近面部表情太多了,有些不习惯。

“你……”陶嘉文看着眼前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气得只差没归西了。

鄙视的瞟了他一眼,我快步跑开,看来这心血来潮来学校是种错误,既然是错误,那就要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

“江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我狐疑的抬起头看向他,严浩?他怎么会来学校?

“严顾问,有事吗?”我直直看着他,只想赶快说完走人,对于江家那边的人,我一个都不想再接触了。

“董事长找你。”简单明了的回答,严浩潜藏在眼镜后面的那丝诡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从捕捉。

“他找我干嘛?我记得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乍听到他找我,我心中不可自己的阴郁感蠢蠢欲动,在唐家所扮演的柔弱的江若诗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强悍桀骜的江若水。我舞动着我的爪子,不愿意再与那个名为父亲的人有任何接触。

此时,手机响起,是唐昊,心,欣喜了一下,却迟迟未伸手去接,以眼神示意严浩,你该回避。

岂料,他竟视而不见。

忿忿的转过身来,接起了电话。“喂。是我。”

“嗯,我今天会早点回来。”

……

因此忽略了身后严浩那恶毒阴狠的眼神。

而不远处,陶嘉文看得一清二楚,完了,这小妞怕是招惹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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