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相的残酷
当我们从咖啡厅回到家时，整个唐宅似乎都在忙碌着，佣人们穿梭如织，家里也多了很多东西。
拉住三姐，“三姐，怎么回事？”
“少奶奶，老爷回来了。”三姐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您赶紧上去换套衣服吧！”甚至在看到我随意的穿着后，脸色惨白。
“啊！”我有些奇怪，不就是爸爸回家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换衣服？还有，三姐为什么这么紧张？“为什么要换衣服？”
“大嫂，赶快上去换！”心雅似乎也很紧张，一个劲的拉着我的衣角，将我往楼上拽。“爸爸很讨厌衣着随意的人！”
原来如此，这样倒是跟江振威如出一辙呢！
从结婚开始就没见过的公公，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三姐的紧张害怕，心雅的紧张害怕，让我在心中刻画出了一个严肃冷酷的老人形象，能生出唐家四个帅气漂亮孩子，估计也是个帅老头，至少会是跟江老头一个级别的吧！
如此猜想着，我快速的换了一套三姐认为雍容典雅的衣服，不太习惯的扯了扯衣摆，有点紧了，最近是不是发胖了啊？
奇怪了，以前穿来合身至极的衣服今天似乎有些紧了，大概是最近没怎么运动所以胖了吧！摇摇头，我没往别处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下去迎接那位人见人怕的公公了。
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将面部表情调整至最佳，我欣然下楼。
刚一下楼，便看到了传说中的公公，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只要你看到了大厅当中的低气压，你便了然了，没人敢抬头开口，他，就像天生的皇帝一般，具有无限威仪！
威仪，当这个可笑的字眼冒入我的脑海当中时，我已经走下了楼，站在了心雅的旁边。
“你就是昊儿的妻子，江若诗？”而他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些恍惚！
是的，恍惚，当我抬起头来，准备看清楚时，却发现，他的表情说不出的严肃，帅气的外表谁也看不出他是昊的爸爸，说是哥哥也是不为过的。“是的，爸爸。”恭敬的回了话，我想，刚才是看错了吧！这么严肃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表情？
“嗯。”言简意赅的点了点头，“乖。”他走上了楼。
就在他背影消失在楼道的那一瞬间，大厅里的众人均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我终于体会到了三姐与心雅的紧张了，爸爸带来的低气压，真是简直可以称得上恐怖了。
“吁……”心雅更是夸张，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沙发上，“每次见爸爸总是感到有种台风过境的感觉。气压实在是太低了。”
笑了笑，我无言以对，在我有限的交际圈中，确实从未见过如此有威仪的人，爸爸倘若生在古代，大概就是众人所说的帝王气质吧！“你们很少见面吗？”随口问道，对心雅的话，我有些奇怪，一家人，怎么可能不经常见面呢？就算感情不好，也不可能啊！
“是啊，我们四兄妹从小就被放在国内，爸爸在美国，妈妈在法国。记忆中，一家人似乎没怎么见过面了。每次见面，总感觉像陌生人一样。”心雅撇了撇嘴，说着让我震惊的话。
“……”奇怪的一家人，我只能下此结论。
是夜，餐桌上，唐家人难得集中在了一起，连殷心漓还有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美女。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落座。
气氛有些像在宫廷一般，我再次对自己的想象力佩服不已，不过，还真的很严肃呢，吃饭时，一点声响都没有，连最调皮的唐白也大气不敢出一声，不过，我的眼神停留在了那个陌生美女身上。
她是谁？为什么竟然对我有敌意！
是的，从我以出现，便感觉到了她身上浓浓的敌意，下意识的，我看向身旁的丈夫，难道是他的红颜知己？因为我的介入，使他们被迫分离，所以她敌视我？对这个想法，我有些不开心，谁会开心自己的丈夫有历史？
苦笑着，我悄悄的叹了口气，也许，我也没资格去不开心吧！作为一个替身，我不能太贪心，太贪心，现有的小小的幸福，也许就会消失了，如同人鱼公主一般，我也许也会化作海上无数泡沫当中的一堆。
就在我心思乱转之时，上座的爸爸开口了，“今天，召集大家，是要宣布一件事！”
悄悄的看向一旁的丈夫，他似乎有些紧张，手上竟有青筋露出。
猛地抬头，难道与爸爸要宣布的事情有关？
“下个月，唐白与冰雅结婚！”丢下这么一句话，爸爸起身便离席了，我看了看主角，唐白脸色苍白，而那个冰雅则哀怨的看着自己丈夫。
可是，谁也没有反抗。
我轻轻的拉了拉唐昊的衣角，他回头温柔的看着我，眼眸幽深不见底，我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你，也是这样被迫娶的我吗？”不想问的，真的不想问的，可是，为什么还是问了呢？
我想知道，却又害怕受伤，现在的我，连自己都不喜欢了，完全已经不是本我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突然将脸撇开，“我还是不问了，走吧。”果然还是胆小鬼啊！我逃开了，就在他欲开口的那一瞬间。
“开始是的，但现在不是勉强。”就在我们错开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他轻声说的话，心，在瞬间，跳动得厉害。
再抬头时，宋冰雅满脸的恶毒，让我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刚刚的喜悦似乎全被浇去，就像突然之间被倒了以盆巨大的凉水一般，冷彻心扉。
心雅担忧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唐白，最后视线落在了宋冰雅身上，“大嫂，小心宋冰雅。”
我感激的朝她笑了笑，“嗯。”我知道的，从第一眼看去，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可是，我江若水难道就很好惹吗？
如果说，当时我不那么自信，那么日后所有的事是否就会简单些呢？
可惜，当时的我，太骄傲，看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忘却了防御，以至于输的那么惨，跌的那么重。
随着爸爸的到来，整个唐宅陷入了一种低气压当中，从前的闲适似乎已成梦境幻想，我不得不每天规规矩矩的按时上下课，闲时学习一切上流社会贵妇人所应该知道的一切礼仪。
宋冰雅，我一直都在等着她的动作，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那一天。
将我所有的一切摔碎的那一天。
我终于意识到，我轻敌了，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我失去了应有的警戒，所以，我输了，梦，做完了。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冷冷地看着所有人对我的大加鞭挞，将心中所有的呼喊压下，仅凭宋冰雅一面之词，整个唐家却将我定了罪，原因，就在，我是江振威的女儿，而江振威，此刻正我有盛唐最核心的资料，正威胁着盛唐，气势凌人。
不相信的话，那就算了吧！
我在心里说着，却还对唐昊抱着一丝的希望，我希望他能相信我，可当我回头看去时，他却将脸撇开了，连他都不相信我！
呵呵，我做人还真失败呢！“我们离婚吧！”我不知道这句话，我是怎么说出来的，绝望是我此时最好的写照，但是，我依旧是骄傲的，就算我曾经将骄傲抛弃，只为爱上了他！但，原来，我还是有骄傲的啊！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出了唐家，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做江若诗虽然幸福，但终究，我还是江若水！成不了江若诗！
“我们不会放过你们江家的！”身后传来唐白冰冷的威胁，曾经，他那么温柔的叫过我大嫂，可现在，呵呵，我笑着，眼泪却不住的流下来。
不去抹它，我挺直着腰，我不能输！
直到除了唐家好远，好远，我再也支撑不了了，眼泪像决堤一般，汹涌而出。
唐昊啊唐昊，我是否不该爱你？
错爱，终究还是错了啊！替身，终究是得不到幸福的！江若水，这个，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吗？也早就准备好了呗抛弃吗？
可是，真的到来时，你为何还是如此不堪？
心，像是被利器刺入搅动一般疼痛，我使劲咬住了手腕，不停的啃咬着，无意识的啃咬着，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江若水，你在干什么！”是谁在叫我？我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去。
是他们！宋夏沫，凌雪。
为什么，连伤心都会被这两个鸡婆撞见？
“不关你们的事！”我冷冷的站起来，准备越过他们。
却在那一瞬间，陷入了黑暗当中。
头昏昏沉沉的，全身软软的。耳边也嗡嗡的，好难受，想开口，可是干涩如同着了火般的喉咙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身体被扶了起来，一股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刺激着嗅觉。
“来，喝点粥。”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是谁？
这个声音，好熟悉。
睁开眼，正好与宋夏沫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是他！那凌雪呢？
环视着周围，似乎没有看见她！他们不是一直都形影不离的吗？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雪儿在外面跟医生说话。”
“哦。”我不再说话，接过他手中的碗，“我不习惯别人喂。”不要对我太温柔了。
“好好休息，我先出去看看雪儿他们说些什么！”宋夏沫温柔的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不要想太多了。”
我有些错愕，他是不是把我当成凌雪对待了？
喝完粥，我将碗放在床头，环视整个屋内，淡雅的装饰透露着主人的心思，价值不菲的家具显示着主人的身价，我在心中搜寻着宋姓的熟人，却一无所获，那些人，生不出这样的儿子。
门口传来脚步声，我赶紧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宋哥哥，她睡着了。”是凌雪的声音。
“是吗，那我们先出去吧，别吵到她了。”宋夏沫一贯的温柔嗓音轻轻响起，将凌雪带了出去。
门，轻轻的，被扣上了。
我睁开了双眼，却无神。
挣扎着下了床，我不想再留在这，这里，太温暖，我又会忘了自己是谁了！
出了房门，我悄悄的前进着，整个房中寂静无声，他们不知道去了哪，刚好给了我走的最好机会，我迅速的离开了。
却不知道，该去哪！
江家！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过！
唐家，呵呵，还有我容身之处吗？
唐家，姐姐的遗物！还有离婚事宜。
我还是不得不回去一趟啊！
苦笑着，我似乎可以看见那些鄙夷的眼光。
可是，江若水，姐姐的遗物不管怎么说，都得拿回来！
打定主意，我往唐家方向走去。
唐家越来越近了，我越来越胆怯，去还是不去？心中两股念头，在进行着拔河。
犹豫间，却在那里看到了属于江振威的车，他怎么来了？
小跑步过去，仔细看了车牌，果然是他！
“唐跃天！你也有今天啊！”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张狂，江振威在门口张牙舞爪着对着不久前我也称之为父亲的唐跃天叫嚣着。
“是吗？”而我所看到的却是一个气定神闲的他，似乎，一切皆在掌握当中。
“你们盛唐就快完了！我终于替阿茵报仇了！”报仇？妈妈是被害死的吗？
“是吗？”唐跃天依旧是那么气定神闲，我不由猜想，他一定是有什么对策。
“唐跃天！你的末日就要到了！”可惜，江振威完全没有察觉到。
“严浩，你该出声了吧！”矛头直指向严浩，我嗤笑，可怜的江振威啊，你在身边养了头狼却犹不自知啊！
原本亦步亦趋跟在江振威身后的严浩，此刻，应声出列。“唐先生。”
“告诉他吧！”唐跃天怜悯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江振威，“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点了点头，严浩转头看向江振威，“江先生，对不起了，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局？”江振威喃喃的重复着，似乎还是不明白自己衷心耿耿的那条狗怎么与对头如此默契。
点了点头，严浩一五一十的将一切全部托出。
真相，往往是最残酷的，从最初的严浩投靠江家开始，到游说江振威嫁女，唯一的变数就是姐姐的突然亡故，我的代嫁，最后，唐昊娶我的真相，一切，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局，一个将江家彻底连根拔起的局。
可笑啊！可笑！江振威，你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爱女，也让我做了一场几近真实的美梦！我到底该夸你还是骂你呢？泪水，却不由的往下掉着，伸手抹去，江若水，你哭什么！你不是应该早就明白了吗？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严浩，你在骗我！”江振威一把揪住了严浩，双目充血，一瞬间，竟显得老了10岁不止！
“我不可能骗你！”冷酷的表情头次在他的脸上展现，斯文的外壳终于被完全破开，“你唯一吸引我的那个筹码，江若水，已经被你嫁给了唐昊，你还能指望我安分的替你卖命？可笑啊，这么久了，你居然没有发现我是严家的人吗？”又一个炸弹炸了过去。
“严家？那个严家？”江振威不敢置信。
点了点头，严浩嘴角的轻蔑，显而易见，“我从未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是你自己没有在意过而已。”
倒退几步，江振威看着依旧冷酷如二十多年前的唐跃天，突然笑了。“唐跃天，你以为你赢了吗？”那种诡异，连我躲在暗处都能感觉到。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筹码？暗影吗？”唐跃天轻蔑的看着如困兽般的江振威，“他不过是奉命背叛而已。”
“哈哈哈！”江振威笑的更开心了，“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唐跃天转身，“送客！”已经胜利的战役，他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与他纠缠。
“你知道，茵儿时怎么死的吗？”江振威突然高声喊道，脸上的恶意让一旁的严浩不由战栗。
“我知道，就是你害死的茵儿，如果不是你，茵儿怎么会难产？”唐跃天的死穴被击中，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江振威，“如果不是你害死茵儿，我又何必对你赶尽杀绝！”
“哈哈哈，错了，都错了，江若水不是我的女儿！是你的！是你强暴了茵儿生的孽种！”江振威狂乱的表情都显示着这件事的爆炸性，“如果只是难产，我不会错待若水，全是因为你！茵儿才会难产！本来，我们已经打算不再生孩子了！要不是你强暴了茵儿，她怎么会难产！”
我不是他女儿！我是唐跃天的女儿！如此震撼的真相！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这不是真的！”尖叫出声，如果是真的！那我与唐昊，就是乱伦！
天地不容！原来是这样！外婆的恨，父亲的恨，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发生在我身上？
为什么我该承受这一切？
随着我的叫喊，唐宅门口的人发现了我的存在，视线一下子全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跑上前去，揪住江振威的衣领，“这不是真的，对吗？你只是在报复，对吧！”
绝望的眼神让他不忍，但，“是真的！你是唐跃天的女儿，千真万确！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验DNA！”
松开他的衣领，我跌坐在地，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
怎么可能！
呵呵！
我怎么可能是唐跃天的女儿？
我一定是在做梦！
“不可能！怎么可能！”唐跃天也不相信，是了，谁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我怎么会拿茵儿的清白来开玩笑！”江振威看着我，心有不忍，但，为了打击唐跃天，他还是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