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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恩与怨

四处打探,在圣都耗费了些时日,终于风纪才来到这处明落阁的客栈。风纪才本想低调地解决掉赵阿四,尽量避开明落阁的麻烦。之前要不是明落阁的阻拦,赵阿四在阴阳山就应该命丧黄泉了。

可是明落阁的眼线众多,在圣都因为火宗的事情风纪才亮明了身份的时候就预示着他再也低调不了了,这无形中给他要办的事情增加了阻力。

风纪才明白现在要想达到目的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硬碰硬了,而方才的那声即是立威又是宣战,是对明落阁的立威宣战。

刘记这时不再平静却也并不慌张:“看来状元是不打算停手了?”

在客栈的一处厢房中一个中年人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茶壶愣愣出神,突然地一声怒喝将他惊醒,头脑有些晕厥,他知道,是风疯子到了。

他并不想现在就被风疯子杀掉,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是有抱负的人,在抱负达到之前他不允许自己死,不管在风疯子眼中他是多么的该死。

但是既然风疯子追到了这里,那么躲有什么意义?他可是风疯子!虽然他现在是想杀掉自己,但对于赵阿四来说,是很欣赏他的,不然就不会追随了他二十三年……

风纪才并没回答刘记的问题,他在等赵阿四出现,他了解赵阿四其实并不是爱躲躲藏藏的人。

大门吱呀地被推开,一个身着粗布的大汉进来了。

苦修打量着来人,他原本以为风状元的仇人一定是世上最大的恶人,起码长相上应该恶狠狠,但来人却并没有一丁点这样的感觉,相反他给人一种憨厚庄家人的感觉。

风纪才依然坐着,抬眼望去,本以为他会很生气,起码表情会有变化,但是他却很平静,甚至有种和善的气息。

“又见面了,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撑得下去么?”赵阿四问。

范阳听到了这句类似嘲讽的话,却在赵阿四脸上找到了关切。

“还能撑几天。”风纪才似乎再说这一件跟自己无关的话。

自从赵阿四进了门,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再剑拔弩张了,就连一边的刘记也在怀疑二人到底是不是仇人。

本以为两人会接着说下去,起码开始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是他们却言止于此。

赵阿四看着风纪才过分衰老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东海畔夕阳下的两个少年:

“比比谁更厉害?”

“怎么比?”

“比谁泛起的水柱更高!”

“好!”

人生难得一知己,更何况是一生的挚友。

“你恨我下毒害你,这不应该,记得吗,你的命本来就是我救的,我现在要拿回来。”赵阿四道。

“那个辣子鸡做得不错,就算为了吃它我中了毒我也觉得不亏!你做的饭一直很爽口。”风纪才道。

赵阿四笑笑道:“我替你挨了一掌五脉尽毁,只能做伙夫,二十余载不求名利只盼你达到武学的终极境界,也不枉此生,可是你却背叛了我们少年的约定,在意一些无关的人与事,现在竟然放弃了达到神隐境的最佳途径。既然你不愿取,我便取来让其他人替我实现梦想!”

“那不是什么途径,那只是个小孩子,你怎么能这般残忍?”风纪才道。

“一个魔女罢了,年轻的时候你杀过多少魔族?现在下不去手?哼,风疯子,那魔族皇室的血肉是突破神隐境的绝佳药引,你舍得……”

“闭嘴!”风纪才看了看房子中的几个人,“不要乱说,平白给魔族惹下祸端!”

赵阿四愣了,片刻后像是想通了,说:“果然像你爱管闲事的风格。你追踪我原来并不是因为我下毒害得你时日无多,却还是为了那些个魔族。杀了我就没人知道魔族血肉和神隐镜的事情。哼哼哼,疯子,你能为他们这般,就因为魔族的人救了你?那我也救过你,你这么做,究竟当过我是朋友吗?”

“追求武学最高境界要是以生灵涂炭的方式来实现,有什么意义?就算成神成佛又怎样?不过是杀神戮佛!”风纪才道。

“要不是你太过信任我,当今世上无人能取你性命,你当然这般说辞。人人都知道你风状元盖世无双,谁曾记得二十年前的鬼手阿四?上天不该对我如此,你更加不该,我追求武学知道并没有错,你这种妇人之仁的人是成不了事的,就该去死!”

赵阿四越说越激动,面楼凶相,眼睛都泛着红光。

风纪才淡笑着吐出一口血,毫无征兆,范阳和苦修都有些意外。

“又是这招,能不能换一招?”风纪才的笑像是在自嘲。

“我一个废人,只有这招,但是很奏效不是吗?你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自以为是,以为朋友就不会背叛,以为明落阁就不会使暗招。我告诉你,越是光明的地方影子就越浓厚黑暗,这世上只论成败不问手段!”

“看来接下来你们又要召集上百个高手来围堵我了?”风纪才问。

“中了两次七魄断魂散的人何须劳师动众?”刘记道,说完拍拍手,“哗啦”一声不知从哪冒出来十几个一色服饰的男子。

风纪才道:“你真以为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刺客能阻得了我?”

刘记笑笑不说话。

风纪才中了世上最阴毒的毒药,而且毒上加毒,说的那些话全可以当做是虚张声势了。

现在刘记要考虑的是风纪才身边的两个年轻人。黑衣服的青年人刘记看那身后的长剑,料想应该是绝剑山庄的人,可是另一个少年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刘记暗暗思索两人和风纪才的关系,身为明落阁的主事事情的厉害关系一定要拿捏得当,以免留有后患。

“二位,你们也听到了风状元要与我明落阁为敌,你们并不是相关人,可以自行离开,明落阁不会为难!”刘记对苦修和范阳说道。

而二人像是没听到一般并不理会刘记。

面对周围的威胁两个年轻人并不畏惧。范阳是看惯了血腥的厮杀,而苦修则是自负不肯退缩。

风纪才看了看本不相干的两人,道:“你们离开这里吧。饭养,本来把你抓来想在途中教你些东西,可是思前想后却不知要教什么,我自问这一生最精彩之处就是自己参透武学与人生,我要是把这些早早教予了你,你这一生岂不无趣?凡事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转头又对苦修说,“年轻人多努力,我看好你!”

风纪才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准备了结与赵阿四之间的事情,当然,这结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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