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对不起!我爱你!
楼恩凝急速在热闹的街道上奔跑着,她不理会路人诧异的眼神也不在乎自己哭花的脸蛋;现在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只想快点回到家,没有为什么……
楼恩凝终于回到了家,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唯有一盏台灯证明着等候,她不知道哥哥和祈为什么没在客厅,也不知道他们各自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气,已经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了。
当她想要走上楼时,客厅中餐桌上的躺着的一张画让楼恩凝止住了脚步,她缓缓地走上前去,随着距离逐渐拉近,画纸上的图案亦逐渐清晰起来。
那画不是别的,正是蓝宇送给晴柔的那幅写生画,栩栩如生的画面似在述说着作者深刻的爱意!倾刻间,与蓝宇争吵的一幕幕如回播电影般开始在楼恩凝的脑子里重复交叠着。
静静地瞪视着那幅画许久,突然楼恩凝像发疯般抓起桌上的油画开始疯狂的撕扯;片片纸花慢无声息地悄悄撒落一地,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和凄凉,
“一切都结束了……”
楼恩凝默默流下眼泪。
次日清晨,柔弱的阳光躲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它的底下是美丽的清晨,昨夜似乎下过一场连绵不绝的夏雨,嫩绿的枝叶被昨夜的雨水冲洗得十分洁净、微风摇曳着相当动人、闪闪发亮。
晴柔一大早便出现在夏家的别墅前,这是按照昨晚两人的约定,夏彦泽答应陪晴柔去选画框而晴柔则答应当夏彦泽morning-call。不过还得先为他们准备好早餐,这还是夏彦泽昨天一定坚持的。
于是乎,晴柔便早早就来到了夏宅,拿着夏彦泽昨晚丢给她的钥匙很顺利就打开了夏家的镂空雕花大铁门,她按了按屋里的门铃。
“铃铃铃……”
没人应?应该是大家都还在睡觉吧……,晴柔可没忘记屋里的三人都你争我夺地自称睡神的鼻祖呢!没多想她还是用那串钥匙打开了屋子的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是只耳边偶尔会传来窗外小鸟们的鸣叫声音,屋内四周的窗帘都没有拉上:窗外是盛夏季节里的一潭翠绿,娇嫩的鲜花开满整座花园;微风徐徐使得屋内芳香四溢,此时柔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射入屋里,美好的清晨透着温馨恬雅的气息。
?晴柔走到窗边想要打开窗户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跌倒声,好象是彦泽的房间?心里想着,晴柔已不主走向楼梯处,忽然她又停住了脚步,双眼怔怔地盯住地上撒满的纸片:一块一块、支离破碎的,从残破的纸片里还是能很容易认出那原本应该是一张油画。
不!是蓝宇哥哥送给她的那幅油画才对!晴柔怔了!傻了!她不明白自己交给彦泽的油画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更害怕知道这一切是谁弄的,害怕真相是自己无法承受的残忍,然而晴柔的心中却早有了答案。
“棒棒糖是土匪吗?还能没声了!”
这时,夏彦泽揉着惺忪的睡眼出现在楼梯上,他的头上还顶着一窝乱七八糟的杂草,显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然后他懒懒地走下楼梯,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晴柔冷漠的眼神?还有地上的一潭纸屑!夏彦泽瞬间皱眉:“棒棒糖说过了!垃圾箱在那了!废纸还是不能放过呀!”
夏彦泽随即指指厨房边的垃圾箱,从他命令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废纸吗?它是废纸吗?!”
晴柔瞪着双眼冷冷地质问他,严肃的眼神中看不出半点玩笑之意,与夏彦泽的满不在乎形成天壤之别。
“棒棒糖别像个傻瓜呀!看看就知道了!”
也许是受晴柔一反常态的影响,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总之,夏彦泽花了几秒种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然而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夏彦泽也认出来了那堆‘废纸’是什么。
“难吃芋头的油画呀!”
“对!蓝宇哥哥送我的画,昨晚我给你的时候它是一张画,今天它却成了一堆碎片!”
“谁说不是了?棒棒糖还是得收拾呀!”
众所周知,虽然夏少爷从来不打扫,但他却有严重的洁癖!
“什么!”
晴柔瞪大的双眼染上一层湿红的薄雾,幽幽闪着泪光。
“说过了!垃圾箱在那了!”
今天的棒棒糖有点奇怪!夏彦泽观察许久后得出的结论!就因为这样原本想打她的手迟迟还没落下。
“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晴柔一步一步缓缓朝夏彦泽走近,看他的眼神亦是怨恨?
“棒棒糖得听话呀!喜欢就给棒棒糖买一幅了!”
夏彦泽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晴柔凶狠地一把推开:“夏彦泽你怎么可以这样!”
晴柔朝着他大吼,同时眼泪止不住唰唰地滴落脸颊,珍珠似的泪一颗接着一颗嗽嗽而下,好象永远也掉不完。
见此情景,夏彦泽不禁被吓到了,他先是一怔然后想是意识到什么,也冲着晴柔怒吼:“棒棒糖说什么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撕了别人的画你还可以这样的理直气壮吗!”
晴柔愤恨地控诉着他的罪行!模糊的泪眼让她看不清楚夏彦泽的脸庞,以致于夏彦泽眼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她也没看见,她的耳边只听见夏彦泽冰冷的声音。
“就撕了棒棒糖还想要怎么样!”
“凭什么?你凭什么撕毁蓝宇哥哥送我的画!”
“对棒棒糖很重要是这样吧!还不能撕了!”
“对!没错!不能撕毁!就算是换作夏彦泽也一样!”
“现在棒棒糖又准备怎么样!”
夏彦泽冰冷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一地的碎纸片,那神情仿佛是在提醒晴柔:她宝贝的油画已经变为一堆废渣!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劣?!在你践踏了别人的心血之后你怎么还可以这样!”
泪依旧不停地在流,可是却比不上夏彦泽带给她的伤痛,晴柔无法相信她熟悉的彦泽竟可以变成这样一个……恶魔。
“什么!恶劣!棒棒糖想遭殃呀!快把外星话弄回去!”
“不要!除非你道歉!向蓝宇哥哥郑重其事的道歉!”
“是疯了吗?棒棒糖在说哪儿星球的蝌蚪?”
“所以,你不道歉……”
晴柔心灰意冷地看着夏彦泽。
夏彦泽也无比严肃地看着她:“棒棒糖把所以的外星话都给删掉!”
“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难道你会认为我会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吗?无论你说什么我就会乖乖照着你的意思做吗?不!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不要再听你的话!”
“棒棒糖是说难吃的芋头很重要是吗?是他的一切都很重要了!丢掉我也无所谓是这样吧?!”
毫无温度的话语从夏彦泽抿紧的嘴唇中无情地蹦了出来,他的表情是冷酷的,而他的眼睛却泄漏着他的情绪。
透过他紧握的双拳晴柔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气还有眼里一逝而过的忧伤……晴柔内疚了,她后悔自己说得太过火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我你也很重要…可是蓝宇哥哥的这幅画是份特殊的礼物……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你的行为……”
“棒棒糖在意的还是画了吧!”
夏彦泽冷哼接话,表现出对于她的答案极为不屑。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能说……它像一块受过伤的疤痕在我的心中留下了印记……如果你没有撕掉画那该多好呀……我会一直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乖乖地呆在你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你要撕掉画……为什么……你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吗……”
晴柔轻轻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碎片,如果可以,她要把它们全部粘好,就算不可以,她也不要把它们丢掉!她要好好保存起它们,直到永远……
“讨厌棒棒糖不听话!”
突然夏彦泽俯下身一把夺过晴柔手中的碎纸片,由于可能太用力,把晴柔小心翼翼展好的纸片又给抓皱了,晴柔以为他要把碎片也给毁掉,连忙站起身要夺过他手中的碎片:“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也不喜欢棒棒糖的画了!”
占着身高的优势,夏彦泽举高着手臂左闪右躲就是不让晴柔够到半块碎片。
“你还给我!你快还给我!”
“不会给棒棒糖的!”
“还给我……”
虽然身高处于劣势,但晴柔并不想放弃,她灵机一动站到了餐桌的椅子上。
“你还给我!”
她的小手终于抓住了夏彦泽的大手,但是夏彦泽紧握着拳头就是不肯松手。
“棒棒糖快松开!想要玉石俱焚呀!”
“你别想再毁掉它们!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笑话大王呢!棒棒糖还能阻止人了”
说着,夏彦泽用力掰开晴柔的小手抓着碎片的右手依旧紧紧得握着,仿佛只要他一使劲他手中的碎片就会变成纸团!
晴柔突然一时情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使劲所以的力气往夏彦泽的胸膛用力推了一下,夏彦泽立即被强大的蛮力推倒在餐桌上,手中的碎片也随即落到地上。
“棒……”
夏彦泽紧皱着眉头,想要叫唤晴柔但是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此刻,夏彦泽的右手掌心流着好多血,那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刚才晴柔猛力的推撞中,安静躺在餐桌上的水果刀刚好顺着刀片划过夏彦泽的手心。
鲜红的鲜血瞬间染满了夏彦泽的手掌,泊泊而出的鲜血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占满整个客厅,而正在慌忙捡着油画碎片的晴柔并没有察觉,她只是在拼命地捡着地上的碎纸片,急忙而防备;因为她害怕夏彦泽会想刚才那样又把她手中的碎片抢走!她没有听见夏彦泽那声充满疼痛的呻吟……
终于,晴柔把地上的每一片碎片都捡完了,她把它们小心翼翼地装进手提包里便要离开想在谨防着什么,期间她并没有理会夏彦泽一眼,更不可能注意到夏彦泽微微泛白的脸庞和他流血的手掌。
“棒棒糖,我没有撕难吃的芋头的画,没撕掉!”
在他们将要擦肩而过的刹那,夏彦泽用他的左手拉住了晴柔的右手。
“是吗……我只看到我的画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纸。”
晴柔没有回头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呆呆地站着。
“棒棒糖的画比我重要了?”
“我……真的后悔当初把画交给你。”
‘即使你比它重要’
在挣开夏彦泽的手的同时间晴柔在心底默念;然后她走出了屋子。
“棒棒糖的眼里就只看得见难吃的芋头了……”
夏彦泽看着自己依然流着血的手掌轻声说着。
其实晴柔并不知道,夏彦泽不是要毁掉她的碎片,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她粘好而已。
“柔柔,你终于把它们粘好了吗?”
蓝宇悄声来到看着画发呆的晴柔身旁。
“呃?蓝宇哥哥!对不起……我把你送我的画弄坏了。”
晴柔轻轻擦拭着她刚刚粘好的油画,虽然把它们都粘好了,可依然看得见它们的裂缝。
“既然你都说了!是我送给你的,它就属于你了,你不用向我道歉。”
蓝宇像个哥哥般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微笑着安慰她。
“可我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柔柔,你知道这幅画的意思吗?”
蓝宇指着桌上的画。
“是终结的意思……”
“没错,它代表着我、你还有爷爷之间的预定解除了,我们之间也画上了休止符——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画中女孩的背影是悲伤的,因为她在哭泣已逝去的誓言。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解除我们的约定,是因为我吗……”
晴柔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未婚妻,为蓝宇哥哥做的永远不及他为自己做的……
早已看穿她的愧疚,蓝宇暗然叹息:“不,不是因为你,其实你不觉得我们更适合做兄妹吗?”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吗?”
“我觉得自己好自私。”
“其实我也很自私,因为我是喜欢着另一个女孩才想要和你解除婚约的。”
“什么?蓝宇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么……那个女孩就是恩凝吗?”
虽然隐约猜到几分,但是晴柔还是不敢肯定,她想要从蓝宇的口中得到亲口的证实,然而一道门铃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会是谁呢?”
如此卖力地按着门铃,看来来者一定挺急!没多想,蓝宇快步走出客厅;打开门的刹那他怔了:“恩凝?”
“你怎么在这里?”
楼恩凝原本是想要来找晴柔谈话的,没想到在晴柔的家里遇见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呃?我一直都借住在这里。”
“或……!果然是未婚夫妻如胶似漆嘛!对不起!我今天是来找小柔的,请问她在吗?”
“恩凝,你找我吗?”
早就听见两人的对话,晴柔也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晴柔的房间,坠满镂花如梦幻般的蕾丝装饰着整间房子,粉红的的床头亦堆满可爱的洋娃娃,只须看一眼就可以很清楚的让人知道这绝对是一间女孩子的房间,因为卡哇依的摆设随处可见。
楼恩凝凝望着窗边的娃娃风铃,风轻轻地吹,摇动着风铃的声音很好听。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错怪我哥了!那幅画是我撕的!和我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恩凝你……可是他不是……”
恩凝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强有力地炸进晴柔的脑子里,炸得她脑子嗡嗡嗡作响,同时也失去了思考。
“你有听见我哥承认吗?”
“我……没有……”
晴柔恍然才发现这个重要的信息,不仅没有而且彦泽也向她否认过可是她却没有相信他……
“那你为什么还会误会他!”
楼恩凝责怪的面庞渐渐靠近呆滞的晴柔。
“难道你不了解他吗?我哥会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枉我哥是那样的信任你而你却一点也不相信他!”
“对不起!我不是……”
“你就那么一点也不在乎我哥吗!即使看见他满是鲜血的伤口你也可以那样视而不见地走开吗?”
楼恩凝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她看见哥哥孤独坐在餐椅上,看着自己的鲜血一直从掌心一点一点地流出的那种空洞而哀伤的眼神!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什么!彦泽受伤了!他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晴柔抓住楼恩凝的胳膊急切的追问,担心的心很不得马上飞到夏彦泽的身边看他受了什么伤。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害我哥的手掌被利刀割到!划下了深深的一道刀口,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你居然没发现!你在干什么!当时你在干什么!”
楼恩凝用力摇晃着晴柔的身体,她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地伤害哥哥!如此的狠心!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
任由楼恩凝摇着,晴柔只是一个劲的掉着眼泪,她不知道!她竟然可恶的没发现!她连自己都开始恨自己了!突然晴柔像疯了一般开始奋力挣拖着楼恩凝的禁锢。
“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看他干什么!你伤害得他还不够吗!不喜欢他你就离他远一点!”
“不!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如果你的眼里没有他就请你不要去打扰他!”
楼恩凝忽然朝着晴柔一声大吼,眼中阻止的神情充满了坚定!
“为……为什么?”
晴柔被她出乎意料的举动吓傻了,吓呆了,一时之间忘记了挣扎。
“知道什么最伤人吗?明明站在你的身边在你的眼里却看不见!”
最终,楼恩凝还是把晴柔放走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是相爱!
“等等,恩凝,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一直待在客厅里等候两人谈话完毕后,蓝宇在楼恩凝出现在客厅里的那一刻出声询问。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楼恩凝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手却早一步被蓝宇牵住。
“如果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呢?”
“我长得像一个笑话吗?”
晴柔伤心地在热闹的街道上奔着、想着、哭泣着,几乎忘了一切;只知道她要去找彦泽!她已分不清楚天上晰晰沥沥飘洒着的是雨还是泪?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缓缓流淌着的是雨还是泪?
终于,晴柔来到了夏彦泽的家门前,她急切地按着门铃,忙乱无章的铃声契而不舍地刺激着夏家别墅,终于门被人打开了。
“洛祈!彦泽在哪里?”
顾不了多少,晴柔闯进屋里就想往二楼的房间跑,但是被展洛祈阻止了。
“小柔,你先不要上去,泽刚上完药,他可能不想见你,你这样闯上去我怕会刺激到他的情绪,如果他再乱动的话伤口很可能会再度裂开。”
听见展洛祈的话,晴柔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真的吗?怎么会这么严重……那一定很痛很痛对不对……”
“伤口足足有几厘米长,里面的肉都裂出来的,可想而知真的是心如刀割。”
连他看了那伤口仿佛都能感觉到痛,何况是切身体会的当事人呢?展洛祈实在很佩服夏彦泽的毅力!从清洗伤口到包扎伤口如此痛苦漫长的过程他都没哼过一声痛!脸上的表情始终一样!
“洛祈,我想看他!无论你怎么阻止我我都要看他,所以请你让我上去好吗?”
晴柔颤抖的小手紧紧抓着展洛祈的手臂苦苦地哀求着。
展洛祈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你上去吧!泽要不要见你,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说完,展洛祈默默退出屋子,把空间留给两个问题中的人。
晴柔缓缓来到夏彦泽的房间前,手握上门锁的把柄久久没有扭动。
“彦泽,我可以进来吗?”
“啪……”
只听见房间里传来一个清脆有力玻璃落地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彦泽生气摔碎的?一想到这,晴柔只能惊慌失措地出声保证:“彦泽,你别生气!我不进去了!我不进去了!”
“……”
房间中的夏彦泽没有出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表情极为冷漠地看着自己刚才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耳边不时传来晴柔哭泣的声音,然而夏彦泽对此却毫无感觉。
“彦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时我真的不知道你受伤了…如果我知道的话,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
晴柔的眼泪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她真的自责!非常地自责那天为什么没有发现彦泽受伤了?她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和彦泽吵架?如果那天他们没有吵架!彦泽就不会受伤了!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对不起!我居然会不相信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应该相信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应该信任你!而我却误会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再听见你的声音!”
夏彦泽突然出声大吼。
“彦泽……”
晴柔欣喜若狂,她以为夏彦泽终于肯见她了。
“好!我不说话!只要你让我进去,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让我照顾你——”
“走开!不想再看见你!快走开!”
夏彦泽情绪激动地对着房门大吼,伤口也应他的动作拉动得更痛!而他一点也不在乎!
“不要!彦泽,求求你让我看看你!就算你打我、骂我也可以!只要你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好不好……”
“走开!快走开!”
夏彦泽冷冷地下逐客令。
“不!我不走!我一定要看你!一定要亲眼看你的伤口!我还要照顾你!”
晴柔悲戚地拍着房门,她现在只想要查看彦泽的伤口,亲眼看见!
“亲眼?”
异常冷漠与讽刺的语气从夏彦泽紧抿的嘴巴里幽幽传出。
“什么……”
“看见了又会怎么样……”
房间门外的哀求声还在继续,细细的抽泣也没有间断,而夏彦泽的视线却不知飘落到了何方,仿佛远得遥不可及……
素装银裹的冬季灰溜溜地离去了,一大片一大片银白银白的雪地开始慢慢融化;这是个冰冷的城市,四季并不那么鲜明,冰雪融化似乎就预告着春天的来临。
然而这儿没有温暖的阳光,只有刺骨的寒风,站在秃黄的院落里,人们都会觉得瑟瑟发抖;只有一个人她不会觉得冷!那是个三十岁左右消瘦到仿佛大风一吹便会把她卷走的女人。
但是她却屹立不倒了!任凭寒风再怎么肆虐,冰雪再怎么侵袭,女人却依然固守在她的竹藤椅上,人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知道女人每天都会痴痴呆呆地坐在自家院落的屋檐下,嘴里总是念念有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的,人们都习惯了有这么个女人的存在,女人的眼睛很漂亮!清澈如一潭湖泊却没有一点光彩,明亮的黑眸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人们的身影却留不下任何痕迹,她的眼神是空洞的!
女人始终喃喃自语着,似乎人们看不见她是否曾离开过她的竹藤椅上,因为从黎明到黑夜,女人就一直坐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人们都说她疯了!她不和任何说话也不搭理任何人,仿佛她本来就是个哑巴!可是她却总说着:正毅、正毅……那大概是个人名,大概那就是她在等的人!人们听见她嘴里永远只会重复着这两个字!人们想:她大概真的疯了!
一个如此疯癫的女人又怎么能自己照顾自己呢?不过!女人的身边永远站着一个小男孩:矮小的、瘦弱的小男孩孤独地站在女人的身边,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对人的排斥和异样的冰冷,即使这样的幼小!小男孩的眼神却总能把一个个想要嘲笑女人的人们瞪走!他不许任何人接近或伤害到女人!或许大家是真的害怕了他凶狠的眼神,或许大家是同情他,无论如何再也没有人敢耻笑女人了!
女人每一天一定固执地在竹藤椅上坐着,小男孩就每天帮着女人洗脸、梳头、准时喂着女人吃饭,可是!女人从来不理会小男孩,总是呆呆地小男孩,有时一看就是一个下午,人们从来没有听见女人对小男孩说过一句话,即使他们般到这已经很久,即使听说他们是母子。
女人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小男孩对于她而言或许也只是个陌生人,她只是默默接受着小男孩的照顾,却不认得他是谁,总是对小男孩视而不见,小男孩却也不在乎!不管人们会议论什么,女人一直一直在呆呆地等候,小男孩一直一直在用心地照顾着女人。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继续着他们的生活,以外人所不明白的方式。
直到有一天女人终于病倒了,苍白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病痛更是把她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子折磨得更不成人样!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但是!女人仍旧不放弃!还是固执地坐竹藤椅上,眼睛总是望着院落前,似乎在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等呀等!迎过夏季又送走了秋季,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而女人再也等不了了!她的身体太虚弱,她真的好累好累了,于是天使把她带走了!
那一天,漫天飞舞的雪花悄悄覆盖着寒冷的冬季,一朵朵雪花在空中飘呀飘!洁白得就像天使的羽毛轻轻地坠落人间,不留下任何痕迹;也就此宣告着悲季的来临。
谁也不知道女人最后对小男孩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当初女人为什么会疯掉?为什么她的丈夫没有在她的身边?人们只记得女人在死去的那一天,她的神智似乎清醒了。
第一次看见她的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在院子里忙进忙出为小男孩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听说今天是小男孩的生日。女人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然后她陪着小男孩一起把蜡烛吹灭,小男孩笑得好开心!第一次!人们看见了小男孩本该有的、纯真的笑容,然后女人便倒了下去,望着小男孩她笑得好幸福!
再然后女人从此沉沉地睡去!那是第一次人们看见小男孩流泪了!哭得好伤心!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不久,小男孩便消失了。
“彦泽,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只要你让我照顾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走可以答应你!”
晴柔伤心地抚在门边,满脸的泪痕,她的泪干了又流、流了又被吹干,直到她哭累了,眼泪依然在不停地流,就像坏掉的水龙头,关不了了。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遍重复着歉意,一遍遍得到的是沉默的寂静,一扇门把两人阻隔在房间内外,更像是把两人的心阻隔在了不同的世界里;晴柔懊悔不已,而夏彦泽冷漠无比。
“快走开!讨厌你鬼哭的声音!”
夏彦泽对着房门吼,记忆中碟碟不休的喃喃自语不可以被破坏!不可以!
“那我不哭了,不哭了……”
晴柔乱七八糟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你原谅我好不好?让我们就像以前那样,我会乖乖地听你的话,真的!我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无论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
夏彦泽没有说话。
“彦泽,我发誓我真的会听你的话!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口!只要你让我进去……”
“不要!我不要棒棒糖了!不要棒棒糖……”
夏彦泽微弱的声音近乎于喃喃自语,他用他那只缠满绷带的右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郁金香美丽的花瓣,娇美的郁金香被照料得一丝不苟,每一片花瓣每一片叶子竟如童话般完美无暇,透过玻璃窗阳光把照耀得格外美艳动人,熠熠夺目。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让我照顾你的手,知道它好了为止,到那时我会消失好不好……”
晴柔气若游丝地说着,她知道夏彦泽不会答应,可是她还是不要放弃,绝对不可以放弃!无论让她怎么样,她只要彦泽的手康复起来,只要它好!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不想再见到我……”
“可是对不起……我不会放弃!在你没答应让我照顾你之前我不会离开……”
“……”
夏彦泽静静盯着花,眼神漂浮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曾经问过我蓝宇哥哥的话是不是比画还重要……”
“……”
“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相信你……如果用它可以换回你不受伤的话即使用一百张我也愿意……”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再多说什么也不会得到原谅吧!晴柔轻轻擦干自己的眼泪,移动已经麻痹的脚步一步一步从夏彦泽的房间退开。
“棒棒糖还是对我生气了!为了难吃的芋头的画,果然很在乎了……”
在她即将离去的那一刻,夏彦泽温温的话悄然从房间里传出。
“我只想说我最在乎的是你……”
轻轻说完这句话,晴柔缓缓走下楼梯。
‘答答答……’节奏有序楼梯声清晰地回荡在空荡的屋子里,屋子很静;满屋子的阳光仿佛无端染上了一层悲伤的气味。
下了楼梯,晴柔拐弯来到楼梯下的钢琴室,无声地打开厚重的檀木门,
那架钢琴依然安静地躺在窗户的一旁,周围还是好空寂,除了孤单的钢琴什么都没有,不知是谁忘了关窗,热热的阳光直接打在了钢琴上,反射出来的光束好刺眼!刺得晴柔差点睁不开眼睛,她迎着逆光走向阳光。
“噔噔噔……”
忧伤的音乐瞬间占满整个琴房,晴柔的指尖像在跳舞般敲打着华丽琴键,奏出一曲曲令人心碎的乐章,她完全不用琴谱却不曾间断,因忧伤的记忆已经如疼痛的伤疤烙印在她的心里,深刻入骨;曾经她是多么欢喜自己的琴艺,如今她却只能默默流着泪。
站在房门边,夏彦泽紧握着门上的锁把,透过空气传来悲伤的琴声,他皱着双眉;可是他只是这样站着,门锁似乎不会被扭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地过去,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再半个小时,琴室里的琴声从未间断。
晴柔还在一遍又一遍弹动着琴键,直到她的手麻了,没有知觉了,她仍旧固执地不愿停歇,她要等彦泽出来!就让她的手指一起感受他的痛。除此以外,晴柔不知还能用什么方法!
可是!她失算了,太高估自己了吗?
“碰……”
随着琴声曳然而止的声音,晴柔最终还是不得不终止弹奏,她的十跟手指都已变得僵硬,红肿的指尖停在琴键上却不能再动弹,她不能再弹奏了!晴柔爬在钢琴上哭得像个小孩。
“棒棒糖!”
夏彦泽就伫立在门外,他的目光定在钢琴上那个微微颤抖的小肩膀,然而他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门边轻轻地呼唤。
“彦泽……”
晴柔抬起头,眼泪模糊中她看见了夏彦泽的身影。
“你出来了……”
她轻轻站起身想要走到夏彦泽的跟前,却在下一瞬间跌入了夏彦泽的怀抱。
夏彦泽紧紧拥着晴柔娇小的身体:“棒棒糖疼了就死定了!”
“不疼……我不疼……”
晴柔在他的怀里使劲摇晃着脑袋,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是因为不在乎你而是因为那是蓝宇哥哥送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它代表着我们之间的结束…所以才想要特别的珍惜……”
夏彦泽紧抿着嘴,手中的力道不觉加大,他默默拥着怀里的女孩,紧紧的。
“彦泽……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晴柔拉过夏彦泽的手掌看见他的手掌缠满了绷带,厚厚的、一圈又一圈……
“那一定很痛……”
她轻抚着伤口上的绷带心如刀割!抖大的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都是我的错……”
“棒棒糖再说就死定了!”
又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夏彦泽出声威胁。
“谁说疼了!棒棒糖再哭就别活!”
窗外的阳光绚烂,一丝爱情的香气悄悄爬上了装饰得雅净的琴室,琴室里那架光亮的钢琴散着木头的清香,精心打造的窗栏有着欧洲梦幻的白纱围绕,微风袭来,白纱扬起,两个紧依偎的人影就在其中。
一个美丽的清晨,屋子外面下着柔柔的细雨,轻盈如羽毛般随着清凉的风静静地飘;雨中晨曦透过玻璃悠悠射进屋子的客厅,窗外的雨打在郁绿茂密的草地上,空气凉爽而清香;伴着花园里不时飘来的香气使得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馨香与浪漫的气息。
“以后蓝宇就是我楼恩凝的专属物了!”
楼恩凝大方地当着众人的面亲吻了蓝宇的嘴唇一下,从此贴上自己幸福的标签,没错!她幸福得不得了!因为蓝宇现在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呵呵!
“又没有人要拆散你们,卿卿我我怪肉麻的!让人想反胃!”
上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展洛祈抚着双臂。
不予计较一个孤家寡人!楼恩凝瞄着晴柔俏笑:“有人羡慕哟……”
好象哥哥和小柔还没有名正言顺诶!
以为恩凝会误会,晴柔急忙解释:“我不羡慕。”
话落,惹来展洛祈及一对恋人的相视大笑;而夏彦泽则瞪了三人一眼坐在沙发上不言语。
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试图晴柔进一步解释:“我真的不羡慕。”
正经八百的声明引来更大的笑场。
“柔柔一时半刻无法开窍希望你不会太介意!上帝保佑你!”
蓝宇风趣地调侃夏彦泽。
“祈祷你在有生之年能有机会亲耳听到小柔的‘肺腑之言’”
展洛祈也参与其中。
“一只可恶的害虫呀!会再滞销的呀!”
“泽!你怎么可以人身攻击……”
屋外的雨还在飘,屋子里却阳光明媚……
尾声 像浪漫满屋般幸福!
“呃?彦泽,恩凝他们都不在吗?”
晴柔疑惑地问着夏彦泽,通常在早上的这个时候恩凝和洛祈就已经坐在餐桌上用餐了呀?而今天客厅内空无一人,除了表情有点奇怪的夏彦泽。
“彦泽,怎么了……”
“都出去了呀!害虫想要创造奇迹来着!”
“哦……彦泽,那是什么?”
晴柔指的是餐桌上散满一地的东西,由于被夏彦泽的身体挡住了一大半,所以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好像是植物的叶子之类的。
“是生物呀!”
夏彦泽从一堆残枝杂叶中扒出他捆得乱七八糟的那扎花束。
“这……都是玫瑰吗?”
晴柔有些汗颜地看着他手中的花束,可以看出他的手工真的不怎么样,玫瑰花被他参差不齐地捆绑着,花束的丝带则改为翠绿翠绿的斑点叶代替,一大片一大片就这么胡乱绑着,这……让晴柔感觉很像……在伤口上敷药。
“棒棒糖怎么知道了?还滴着血呀!”
夏彦泽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却得意洋洋。
“这……彦泽…都是你弄的吗?”
“刚剁下来着!”
“你为什么要摘它们?”
晴柔想不明白夏彦泽为什么要摘花?感觉和他的形象很不搭呀……
“想剁就剁了!棒棒糖还能不让了!”
夏彦泽很不满地往她的额头敲了一记!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一点奇怪……”
“棒棒糖想抢了”
“什么?”
“别呀!棒棒糖想要就给棒棒糖了!”
说完,夏彦泽便把手上的花束塞进晴柔的怀里;玫瑰开得很娇艳,一朵一朵释着芬香。
“我……这是你特地送给我的吗?”
晴柔仿佛现在才明白夏彦泽摘玫瑰花做花束就是要送给她吗?不过好像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夏彦泽不承认!
“谁说送了?棒棒糖妄想能自恋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的吗?”
“是给呀!是给了!给呀!”
“可是……你给不就等于送了吗?”
“棒棒糖还有没有理解能力了”
“本来就一样……”
“可恶呀!不能让棒棒糖呆这了呀!”
夏家别墅的花园。
青青的草地上繁花盛开,绿荫环绕;上午的阳光灿烂明媚,空气有宁静的花香。露珠在草尖闪耀光芒,温暖的阳光懒懒地撒在秋千椅上,阵阵微风不时吹过,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彦泽,以后别再摘玫瑰了……”
晴柔的手指轻轻抚上夏彦泽右手的掌心,上面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疤痕正在开始慢慢愈合,可是晴柔还是怕玫瑰花的刺会伤到夏彦泽。
“只给一次了!棒棒糖不要就死定了!是玫瑰呀!”
夏彦泽霸道地说着。
“嗯!我知道!我只要这一束了!”
晴柔双手紧紧地捧住花束,对着夏彦泽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棒棒糖答应了呀!”
“对!可是……我不够高……”
晴柔始终没忘记夏彦泽好像一直嫌弃她的身高。
“就喜欢棒棒糖这样了!敢变长就死定了!”
说着,夏彦泽伸出双手拥住晴柔的肩膀,把头轻轻靠在了她的头顶上。
“可是我很笨……”
“就喜欢这样了!棒棒糖得听话!”
夏彦泽的脑袋微微动了动,随即他闭上了眼睛好像想要睡觉。
“嗯!”
晴柔轻声回答,把自己的小头颅轻轻靠在了夏彦泽的肩上,依偎着对方在秋千上沉沉地睡去……
阳光,秋千,和两个熟睡的人儿;女孩怀里捧着美丽的花束,男孩则轻轻拥着她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是那么的完美与和谐,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痴迷其中,就这样,两人都彼此默默地享受这个宁静的气氛。
间在幸福的沙漏里悄悄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晴柔在夏彦泽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喜欢你!夏彦泽”
声音很轻,轻得像天使的羽毛;不知夏彦泽是否听见,只看见他唇边的嘴角扬得好高。
脚边的Luck可爱地伸了伸懒腰,无意把夏日的气息牵动:幸福中混杂着芳草的清馨和玫瑰的香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