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痴
原来他还在念书。是了！怎么说他都是会念大学的人，在她大专毕业后他还会有一年的课程，这还没有加上他要念研究院的呢！
但他的一切却很容易让他人遗忘他还在念书的事，从高中时候就开始筹集资金规划自己的事业。大多数的人即使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说能真正的规划自己的职业人生！高中时候的他就已经走在别人的前面很远很远了。
拿着写有他所在系馆的字条，林漠北愣愣地望着这所大学的校门，对自己在前两天在心里说的不会在见面有点愚蠢！没想到骆尘居然知道她的固定电话而打电话来。
“你的包包在我这里，你昨天忘记拿了。”
“啊，那个——”即使只是声音贴在耳边而已，却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有时间吗？”
“我……那个，我现在要去上班……”林漠北吱吱哎哎的说，他是怎么知道她家的电话的？
“上班？下班后呢？”
“咦？哦！”她咿唔，天啊！她能有什么理由来拒绝呢？
“那你下班后你过来一次,我把东西给你。”
“下班了也许不行，我今天要参加比赛。”是场边的拉拉队员，但应该也是吧！
“喔……”
“是真的！”怕被当成敷衍了事，她紧张说道。
“……这样的吗。”手机那头的骆尘语气带着困扰，随即道：“这样好了，我过去找你！把你公司的地址告诉我。”
“嗄？”那意外的要求令她倏地睁大眼。
“今天是星期五，我课业不重，可以过去……”
“咦，啊，我还是和经理说一声好了。我过去你们学校。”听到她说请假过来，林漠北连忙拒绝，对她来说他的事情比较重要。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改变。
“那好吧，我会在……”
“请等一等！我记一下。”匆匆撕下一张便条纸，她急急忙忙写下他说的地点位置。
“那就这样了。”利落地挂断电话。
“哦..哦！我还是……”林漠北考虑下就想要拒绝时，却只听到话机里的嘟嘟声了。她无力地瞅着那张便条纸，因为刚才连笔都拿不稳，所以字迹显得歪歪斜斜。
今天一早，她接到电话后,她恍神地吃完早餐，还呆坐了好一会儿。只要想到必须去见他，她就觉得背上仿佛有种无以名状的压力。这种莫名压力让她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晓得，最少经理教训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就是这个大学！即使是在国内，也是排得上号的大学！相比于清华北大也毫不逊色，这是她高中时期最向往的大学了！
这所大学很大很大，由于在同一座城市，名气很高，念书的时候舍友最喜欢相约逛这里的校园。美名其曰会有一见钟情的对象，来个轰轰烈烈的爱情！爱情是没有发生，却对这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是因为校园很大，所以即使知道他在这里，书中所说的无巧不成书是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它自由而浓郁的学风是其他所没有的。
几辆脚踏车从她身边穿梭而过，天气和煦，微风吹来，已有微热的感觉。途中问过人，离她要去的地方还有好长一段路，如果能有一辆脚踏车让她骑就好了，虽然她的平衡感其实不大好。
虽然林漠北心中还存在疑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去相亲，二十二岁的男人也这么经不住时间的摧残，想着结婚了。林漠北不禁为自己的想法逗笑！也许有人真的是这样，但绝不是像骆尘这样的人，他是一支绩优股！如尘封的美酒，越久越香醇浓厚且浓烈。
现在除了这个她却想不出他会出现的原因！
早先在门口处的学校地图里已经找好地理位置，对照纸条上所写，她慢慢地一步步朝目的地走。
在大学里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他在电话所说的系院主楼！
虽然她也想过要不要直接打电话问他，却怎么也没勇气将那个记录下来的来电号码打出去。
怔怔地站在大学的校园，林漠北低头深叹了口气。
“真是没办法……”她虽然对记人的长相和名字都能记得很久，但她就是没办法记住路线，她是一个路盲。现在就像是陷入迷宫般，她也只来过两次而已，太多的地方她没有机会去逛。对自己无奈地低语一句，她举步维艰地走进校园。
手机铃声响了。她一愣，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是那个人的号码。
“喂？”她赶快接起来。
“你到了吗？”骆尘劈头就问。
“我在学校里了，正要走过去。”她回答道。
“你现在到哪里了？”骆尘还是有记得她是一个路盲的。
“呃？”她一头雾水，只能重复说明：“在校园里。”
“我的意思是，你有看到旁边是什么建筑物或系馆吗？”
“嗯……没有耶！”她转了一圈，慌忙观望了下四周，终于找到一个标的物，于是反射性地喊出来：“塔台！啊，我的意思是，我的对面好像是图书馆。”她为自己一时的激动脸红了。
那一方的他像是低笑了声，害她觉得好羞耻。
他用一种似乎带着嘲谑的语气道：“那快到了。我等你。加油。”
说完就挂掉。
林漠北心想，既然他在等她，那她最好不要再拖拖拉拉。所以她立刻加快脚步，往刚刚在地图上看到的方向开始小跑步起来，可是因为校园过大路面过杂，对于这里的系院没有来过所以不熟的缘故，她还是走错了三次，才终于到达纸条上所写的目标系馆。
微喘地爬上楼，在门牌上找到和字条上写的同样号码，她不由得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敲着门。
门板内一片安静。她很有耐心地等待半晌，接着再敲一次。
还是没有反应，里面好像没有人。
明明说会等她，难道是自己找错地方了？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对比门上的号码的确没错，于是她下楼一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走到别栋建筑物里了。
望着大门上那几个大字，她发现自己只有“等”这个选择了。
如果她现在离开的话，可能又会错过也不一定，所以她没敢再走动。抬起脸，早到夕阳西下，她眼前仿佛有一圈暖暖的光晕。
学校好大，有一种恍然作梦的感觉……
几近黄昏，进出主楼的人并不多。
林漠北默默的立在门前，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眼神呆呆的看着远方，让整个阳光洒在身上，思绪早已不知神游至何方。
每个进出的人都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在系主楼前的女生，不是很美的一个女生，却给人一中很温暖的感觉，不由的让进出来去的人多看几分。
骆尘来到主楼前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很熟悉的一副景象，那时在高中的时候没到放学，他一出校门就可以看见的一副景象，但为何现在看到心会有一种莫名的悸然？
林漠北太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等待的人已经来到自己的身边。
“让你久等了。”夕阳普照下，高大的身影遮住她的视线。
啊？声音惊醒她的思绪，有点讶然，光线的改变让她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你来了。”
已向西方倾斜的余晖脉脉的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影，漠北望着他如墨染的眉，已经完全傻住了，过了很久，才有情绪从心底生出来，那复杂而极端的情绪。
“抱歉！我刚才等不到你，学校那边要我叫一篇论文，我就先去了。”话是这样说，但从他脸上笑吟吟的，没有任何的歉意。
“哦！对不起，我在这里迷路……”浪费了好几个小时呢！是人都会等到不耐烦的。
“你是打算要用头皮和我说话吗？”
“什么？”听到他的戏谑的话语，不由抬起脑袋，昏黄的夕阳将他衬托分外迷人，“白马王子吗？”
“谢谢你的美言！”他笑了。
啊？！后知后觉的漠北才发现她在无意中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呜……好丢脸，想到他会笑话自己，头垂得更低了。
为了避免她把头埋到地上，骆尘习惯行的伸手揉揉她不长不短的脑瓜。那时在校门口就是如此，一旦熟悉了，总是很自然的当成朋友，她细细软软的过耳头发，就是他最喜欢的目标。
谁知他的这一举动同时惊住两个人，林漠北退后一步，瞪大自己圆圆的眼珠子，显然被吓到了。
他怎么可以在分开这么多年还能怎么自然的做出这种举动呢？难道他不知道任何一个人想要忘记他是很难的一件事，至少对她是如此。
“嗯，我是要回我的包包的。”考虑一下，林漠北才怯怯开口。如果在这么一直在他身边她有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连她都无法预知的事情来。
他很深邃的眼神在审视她，弧线已没有那种柔和，有点毛毛的。
“你觉的我手上有你的包？”他双手摊开，语气淡然道。
“那，那我的……”林漠北抓抓脑袋，不知如何应答，本就不是很擅长和别人交流，在他面前就更加的笨拙。
“在宿舍。”他很好心的提供答案。
哦。很想等他回去取回包包，自己在这里等，谁料他居然不动。
“我刚从宿舍下来。”他扬起唇角，好笑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顺手拿下来呢？听到他的话语她是很想这样说，胆小的个性没有说出口，只能将话语咽下。
只是她欲言又止的神色，让骆尘的脸色很不好看罢了。
“我们系上还有球赛，现在就要过去，你现在要的话我很苦恼。”他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好敷衍的语气哦。
“你很讨厌我？”骆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出一个新的问题。
“没、没有啊。”怎么会讨厌他呢？他有一种让人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漠北不解的望着他。
“你一直想回避我。”骆尘慢慢说道。
“……没。”漠北脸又潮红，不敢直视他幽深的双眸，好像一个漩涡，会让人沉迷其间。“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
骆尘表情似笑非笑，漠北紧绷的精神只想喊救命。
你不知道大学生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特别宽裕。
她好像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陪他到比赛结束，总之和他在一起，他那种可以看清别人内心的眼神让她一直心虚。
漠北和他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夏日傍晚的清风徐徐迎面吹来，各色自行车行疾穿过阳光透过两旁一棵棵茂密浓绿的树，留下点点繁星和阴影……
漠北很快就后悔了，自认自己身上绝对没有什么能吸引别人目光的基因，然而才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路程，竟已惹来不少异样的目光。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受着他人的注目，漠北腿下意识的缩短脚步，只要落在他身后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太久没有见面，害她忘记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受人欢迎，无论何地身处何方，存在感还是一样强势。
骆尘猛地停下了脚步。本来在低头数着步子的漠北差点撞上前面的肉墙：怎么了。
骆尘叹息，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捂住额头，很无奈的说道：“你这样鬼鬼祟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肖想我。”
“我、没有。”漠北摆摆手：“我绝对不敢肖想。”
“肖想也没有关系呀！”骆尘说道。
呵呵！漠北只能傻笑，难道他不知道用着无谓的表情很容易让人她误会的吗？
漠北从侧门走进篮球馆，馆里已经很热闹，观众席上挤满人，很多人甚至站在过道。
好多人！漠北被这种气氛镇住。
“两队都有各自的啦啦队伍，在学校可以说是夙敌，以后也许还会继续下去，但绝对不是那两个注目的中心。”他解释道。
这时篮球馆内的众人也已经注意到他们，原本周围热闹的气氛明显一滞，瞬间的停摆很快让其他地方注意到这里的不同。
“你不去换衣服？”漠北看到他还站在身边，而两方人马已经开始活动。
“我没有要比赛。”
耶！或许印象中的他一直是在忙社团活动，所以听到的时候难免会不敢相信。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骆尘晃晃自己的右手肘：“前不久这里刚撞过一次。”
“有没有怎么样？”受伤？怎么会这般不小心。漠北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是弯着，而去在肘上明显还有着疤痕！。漠北的手指不自觉的触碰那个伤口，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痛：“一定很痛。”
“不用担心，已经快好了。”
是吗？但想到他受伤的样子，她的心为何会痛？
“学长学长。这里、在这里。”一个女生站在他们的正前方朝着他们挥手，洪亮的声音引来了多人的注视。
“跟我来，那里刚好有座位！”骆尘抓起她的手，走向球场旁边的空位上。
一直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的漠北只能跟着他走，忘记对方是在抓着自己，自然而然。
“我还以为你很难占到位子。”
“切。”小女生一副怎么可能的骄傲表情：“这种小事还能难倒本小姐？太小看人了。”
漠北看出她还是很有自信的一个女生，她周围的座位比起其他地方的拥挤简直就是贵宾座。全部都没有人靠近她一米内，形成一个空白的圈子。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坐下不到两分钟，骆尘站起来对她说道。
“好。”不知道骆尘要去做什么，她也不问，就当来这里看一场比赛。当年看的是棒球，那是有看没有懂，现在改成篮球，她能看懂。
“去吧去吧。”小女生挥手当挥苍蝇，一双圆滚明亮的眼睛有兴趣的盯着她。
骆尘严肃的对着小女生说道：“你别给我弄什么乱子出来。”
“怎么会？”小女生大呼冤枉。
“你就是传说中学长的女朋友？”骆尘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眼前的时候，漠北不知道应该要和对方说些什么才能打破横在他们面前的沉默，可惜自己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只能尴尬。还是对方率先打破沉默，脸蛋靠近才问道。
林漠北看着眼前长相很甜美的女生，很可爱。
她摇摇头，女朋友？自己的定位，是要和他认识成为很好的朋友，即使不是很要好，最少相见的时候他可以认出自己。结局很明显，她还是没有能和他成为朋友。
“我和他是高中校友。”连同学都称不上，如果不是那次她刚成为一个骗子，也许他们知道现在还是不认识。
“哇！真的？”那个女生兴奋得哇哇叫。
有这么开心吗？那时的同校可没有在大学同校这么优哦！林漠北疑惑地看着眼前想中大奖一般开心的女生。还是现在大学的女生都是这么的夸张？
“那你一定知道学长在高中有一个喜欢的人对不对？听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的。真是一个好痴情的人哦。”小女生一脸崇拜的双手放在胸口，神思早已经沉浸在王子和公主的世界之中。
“喜欢的人吗？”林漠北低吟，胸口还是有着酸酸的感觉在流动。
原来他一直都难以忘记莹莹。
“认识吗？”小女生很期待。
嗯！林漠北点点头，怎么会不认识呢？从高一开始就听到流言，到结束还是在学校流传着。
“那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哈好久了，可是学长就是不说她是谁，够神秘的！”
怎样？林漠北开始回忆：“很美，很有气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在当时她参加的所以比赛一般都可以拿到奖项。性格还很直率。总得来说，是一个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的一个人。好像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对于爱情，也敢放手去追求，区别就是这样产生的。
“这么好？好羡慕啊！”小女生已经开始双眼星星在幻想所谓的王子公主配。“难怪我听学长的朋友说要为了她而去相亲！太浪漫了。”
什么？相亲？林漠北失笑。这个小女生还真的是按自己的套路来演绎童话故事。她是不是应该告诉她，骆尘喜欢的是一个青梅竹马的，对方去了国外不在身边，所以在等着对方回来。而且和骆尘相亲的人是她，直接这样说小女生应该就没有什么幻想了吧！
“那个你好像弄错了。”还是照实话说比较好。
“什么弄错？”
“骆尘喜欢的人是在国外。”说不定已经回来。
耶？“学长居然会骗人？太卑鄙太无耻了。”小女生站起来手握拳头，心中热血在燃烧。
漠北不由挂下一滴汗水，对方的反应真的好夸张。
你们在聊什么？
“学长！你居然会骗人。”小女生指责。
“骗人？”骆尘看来一眼缩在椅子上的漠北。
“你说要去相亲是因为对方是你喜欢的人，可是你喜欢的人明明就在国外。”太卑鄙太无耻了。亏她还相信他的话呢！
骆尘明白了。不理会小学妹在跳脚，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呢？组长找不到你发飙……”
“完了……姐姐，那我们有时间再聊！”一句话马上让她停止上串下跳，说着飞着跑过去。
骆尘淡笑，递给漠北一瓶罐装可乐。
“对不起！”好火爆的女生。说是风就是雨的性格。
“我不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事情说出来！”他既然没有把实话说给对方听，一带是不行为对方知道，自己却全部透露。
“白痴！”他望着她，表情有点复杂，很久，骆尘才说出这么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