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公立刻出去了,那抹黑影也跟着去了。
月隐情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水,杯盖摩擦着杯口发生刺耳的碰撞声,听的人心情有些烦躁。当然,这烦躁之人正是皇后和太子。太子这下可顾不得盯着月隐情了,若这个孩子被证实真的是他的,父皇定不会轻易饶了他,而蓝家那里恐怕也不好交代!
很快,明公公就端来了一盆水,放在了正中央的一张桌子上。
纳兰云天唤了声,月隐情撇撇嘴,“直接割了手指滴一滴血就能看到结果了,本宫可不想引火烧身,到时被人泼污水!”这话说的真毒,众人眼角只抽,纳兰云天脸色一黑,瞪了她一眼,月隐情不痛不痒也不在意。
皇后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这小贱人分明就是在众人面前骂她!她非杀了她不可,谁也别想阻止她!
纳兰灏俊脸一寒,眼底阴蛰,女人再美再好,也比不上权势,这个女人分明就是针对太子府和她的母后,看来不能留了!
纳兰殇看到皇后和纳兰灏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心中冷哼,敢对他的女人动手,他也不介意先拿他们来开刀!
聂珍儿脸一丝犹豫都没有,拿过刀子小心的将熟睡中的婴孩的小指头划开了一道口子,一滴血滴入水中。
纳兰云天扫了一眼纳兰灏,看的他头皮一紧,心知躲不过,只能拿起刀子划下。
“啪”的一声响,血滴落下。慢慢的,两滴不同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聂珍儿嘴角微掀,纳兰灏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破灭,皇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纳兰云天看了皇后一眼,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厌恶,“来人啊,将皇后送回宫中!”
“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纳兰云天的语气透着一股清晰的失望之色,纳兰灏心中一沉。
“丫头,你也别瞒着!告诉朕,是不是真有这回事?”纳兰云天平静的看着月隐情,眉宇间是属于帝王的睿智。
月隐情无奈的揉揉眉心,“皇伯伯,的确是有这回事!幽梨宫中有明确的记载,聂珍儿是黎城一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被太子殿下看中,才有了后面的事。但名节被毁,因而她被未婚夫退婚,又被父母逐出了家门,也确实曾一度寻死!”这是刚刚墨云送来的消息。
众人这才忆起,这位护国公主不仅仅只是地位超然,有特权而已,她还是天下间最大的情报组织幽梨宫的主人!难怪,她连怀疑都没有,就直接提议滴血认亲。再想想她当时的神色,根本就没有一丝意外。
纳兰云天沉吟许久,长叹一声,“传朕旨意,聂珍儿为皇室诞下长孙有功,现封为太子侧妃,任何人不得有加害之心,否则,定斩不饶!”
“婚礼继续吧!丫头,你们跟朕回宫!”纳兰云天一拂袖,率先离开,茗贵妃跟上前去。月隐情本想留下来看看她的好妹妹是如何忍气吞声拜堂的,但既然纳兰云天发了话,她也不便留下。反正留了一个难忘的教训给她,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话,也没人敢像他们一样跟着离开。
纳兰灏脸色阴沉不已,恨恨的瞪着聂珍儿,那眼神恐怖至极!聂珍儿低头避过他的视线,心中冷笑,纳兰灏,你当初不顾我苦苦哀求强行毁了我的清白,害我痛失所爱,父母将我赶出家门,今日我就偏要你也不好过!
“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花轿还在门口呢!”管家不得已,赶紧来催纳兰灏去接新娘子。
纳兰灏暗自咬牙,进了他的府,聂珍儿这个女人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蓝清灵的花轿早就到了太子府前,却一直不见太子出来,无奈,礼乐还是得不停的奏着,花轿也不能落地。
蓝清灵盖头下的一张俏脸变得狰狞不堪,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轿外隐隐传进来的声音让她暗恨。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纳兰灏竟敢折腾出一个女人来拦花轿,真是快气死她了!今后她这个正牌太子妃的脸往哪儿摆?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还有那个蓝墨祁,竟敢不背她,还让人挪了她的嫁妆,害的她的嫁妆比蓝羽情那个贱人的要少了整整二十多台,!这一路上别人指不定怎么议论她呢,她绝对不会放过他!更不会饶过蓝羽情!
不知过了多久,纳兰灏终于出来了,按照规矩三踢轿门,那力道差点没把蓝清灵给撞得散架了。下了轿子,喜娘递过来一根红绸,众人推着二人进了厅堂,简单的拜了天地,蓝清灵就被直接送进洞房了。估计,这算是皇家最荒诞最速度的一次拜堂了!
御书房,纳兰云天与月隐情、纳兰殇面对面坐着,三人都没有开口。月隐情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纳兰殇的神色被面具挡住,头微微侧起,不知在想些什么,纳兰云天沉沉的看着他,嘴巴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显得有些懊恼。
“丫头!”纳兰云天突然转移了目标,冲着月隐情唤了一句。
月隐情手上的动作微顿,坐直了身子,正视他,“您不是都猜到了吗?父皇!”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无比果决的龙焱皇帝陛下,一碰到与纳兰殇有关的事反倒踟蹰起来了。
纳兰云天硬朗的身子狠狠一震,狭长的墨眸中闪过一系列复杂多变的情绪,最终被他强行压下归于平静。“你们……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他们俩的行为相当无奈。
“父皇,告不告诉您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差别?再说,我又不是你认的女儿,就算有一日有人拿这一点来说事,也无妨!”月隐情知道纳兰云天叹气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瞒着他另一重身份,却因为疼爱,所以对他们夫妻的行为也只能叹一声气罢了。所以,她故意不提这一点,反而转移了话题。
“你这丫头,让朕怎么说好?”纳兰云天瞪着她,一副想骂却又舍不得的样子。
“我的女人用不着你来教训!”纳兰殇突然转过身,冷冷道。
纳兰云天脸色一僵,月隐情微微蹙眉,上前拉过了纳兰殇的手,“殇,父皇不是外人!”他们父子的心结关键还是在沈碧,看来她要尽早找到沈碧的下落了,不然,总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