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悸动的心魂
轿车疾驰，两旁景物快速倒退。
像做贼一般，秋郁静安静地喝着水，一边偷偷摸摸地瞥着身旁的奕天行。
他已然架上墨镜，暗黑的镜面一片反光，英俊的脸孔亦面无表情，教人臆测不透他到底是不悦还是懊恼。
是不悦她那拒绝的一蹬？抑或，是那被打断的吻？
想着，刚消褪的红晕又上重上白皙的脸颊。
老实说，如果不是那刚好途经的轿车上的人鼓噪叫嚣的声音，也许那个吻早已是……
她不自觉地在心底喟叹一声，不知是惋惜或是庆幸。
如若她够诚实的话，也许她会坦诚，事实上她也希望那个吻可以继续下去。
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发展太快了，快得就像是坐着火箭一样，前些天她还在为着这个恶魔气恼、诅咒，而今天她却在为着这未完成的吻而愀心……
太快了！快得她都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
从来，她就没有处理感情事的经验。
年幼时，父母车祸双亡。是坚强的大姐放弃学业努力赚钱养活她们几姐妹，从小她就发誓一定要专心学习，找一份好工作来减轻姐姐的负担。
所以自读书阶段至今，她基本上都是在半工半读中度过，出社会后，她更是忙到没有时间来处理这些感情的琐碎事。
不是没有想到以后会恋爱结婚生子，这些都是人生的必经程序，她亦会如此，只是感情不是向来就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的吗？
然而，碰到了这个恶劣的恶魔，她感觉到两人之间强烈而不容忽视的张力，仿佛两块磁铁，吸引着她飞蛾扑火般接近。
她没有不顾一切的基因，这跟她一向的观念相悖离。
她迷惑了。
不该是这样的！他们明明还没有足够的了解的呀……
可是，他为何又给她如此熟悉的感觉呢？
错觉吗？
“到了。”熄火，下车。
他说话的声音拉回了秋郁静的注意力，胡思乱想间，轿车早已停在一幢相似样式的小别墅前了。
拧上瓶盖，她赶紧穿回一只高跟脚，却发觉另一只却不知所踪。
她努力地找呀找的，终于在副驾驶座底下的缝隙中发现了它的踪影，于是赶忙伸长手臂想将它勾出来。
呀！碰到了……
喀一声，车门开了。
奕天行倚着门框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可笑举动，本来有些郁闷的心情忍不住喷笑出声。
“别找了，这里有拖鞋。”
亮了亮手上大一号的拖鞋，黑眸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笑意。
“哦……”她喃喃应着，接过他递来的拖鞋。
又发现了他的一项优点，细心。
秋郁静穿上拖鞋，跟着他走向大门，那大上一号的浅蓝色男装拖鞋，穿在她纤巧的脚上，就像是偷穿大人鞋的小孩一样，可爱的紧。
不过，她也不嫌的，毕竟有穿总比没穿好，事实上，她也不想再去穿回那对磨脚的崭新高跟鞋了。
但是，杏色的正式套装衬浅蓝色的大号拖鞋？怎么看，怎么怪。
“这是别人生意失败抵给我父亲的产业，最近才转到我名下，由于屋主已多年没有打理过，所以我在叫人处理了所有杂物之后，再重新装修……”带头领路的他解释着。
凭着专业的眼光，秋郁静一边走一边不忘观察着这幢小别墅，它位于半山楼上，比同一片区的其它别墅要高上一点，但基本上跟之前她看到的小别墅没有多大差别，都是白墙红瓦，前庭后园，两层楼的高度，幽静怡人。
不过唯一差别的是，眼前这幢房子庭院里的青草早已枯萎，屋后花园也不遑多让，一片荒凉的情景；白色外墙有些剥落，想来已是多年没有粉擦过。
屋内也没有好到那里去，除了简单的家具以外，没有其它东西，而且废纸杂物随处可见，一片凌乱。
一楼设计成客厅及厨房，还有一外小吧台；二楼除了主卧房之外，就是四五间客房，还有一个小客厅；最令她惊喜的就是从二楼走廊底端有一条楼梯可直通上去，是一个小阁楼。
大致看了一下整体的架构，秋郁静心底已然有了一个约略的蓝图。
“基本上保留原设计，但有几处地方可以大修……例如小阁楼，屋顶可以设计成玻璃天花板，再铺上柔软的羊毛毯子，这样夜晚就可以很舒适的看满天星光……二楼除了主卧室及几间客房之外，可以多辟出一间书房及游戏室，方便以后小孩的出生……露台可以摆上桌椅……最后花园划出一片花草区，再加建一个小型游泳池……”
她低声地喃喃自语着，一边在记事本上划下重点及写下注意事项。
带着她一起察看，奕天行几近着迷地凝望着她脸上认真的表情。
她专注得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有时还会走上前去看看摸摸，然后再在记事本上振笔疾书，小巧的脸蛋上早已被高温烘出一片细微的汗珠。
她好美！美得令他心猿意马。
她脸蛋上的认真神情，一如从前，即使外表有所改变……
如果可以就此一直平凡平静地生活下去，多好……
即使外表变了，她仍是她！
而他，也变了。
即使内里没变，但是他仍是受到了这个躯体的磁场及性格的影响……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沾上了吗？”忙碌中的秋郁静终于察觉到他异常专注的目光，怪异地问。
奕天行摇摇头，不发一言，只是掏出男用手帕轻柔地擦拭着她满脸的汗珠。
他温柔却迷离的神情，令秋郁静呆怔了一下，他的表情好迷离，迷离得就像在思念着什么。
她赶紧一手抢过手帕，自行胡乱地擦起脸来。
这米白的手帕，有他的味道。
脸，忍不住又是一红。
虽然这年代仍有人用手帕，可谓是一件稀奇事，但这时候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个男人，忽而温柔多情，忽而嘻笑玩闹，她都快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对了，你对房子设计及装修有没有什么意见或是什么要求？我可以根据你的要求来作一些设计……”胡乱找话聊。
“只要你喜欢就好。”凝视着她，奕天行浅笑，轻轻地说。
她又是一怔，不是没有业主对她的工作能力表示信任，但是，她总觉得，他说这句话，仿佛有着她可以全权处理，而不用过问他的意思。
他们，并没有熟稔到这种程度！
甚至在此之前，他们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
“好吧，等我画好设计图纸之后，再给你过目。如果你到时再有任何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我可以根本你的意见再作修改……不过，根据我的估算，设计及装修大概需要……”约略说出一个数目，这笔数目虽不算很大，但对于平常人来说，也可算是不菲了。
“哦，”他扬了扬眉，漫应了声，仿佛这笔钱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好了，忙完正事，该去用餐了。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我请你，当是感谢你的帮忙。”他提出邀请，争取两人相处的时间。
“无功有受禄！我可不是义务帮你设计的！”她杵立在他面前，双手抱胸，带点挑衅地望着他。
“你放心，我也没有要你做义务工的意思。你可以视为是老板对员工偶尔的奖励，让你可以更卖力地工作！”她挑衅中微带倔强的表情，一副完全不受他恩惠的模样，令他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容中隐隐有着宠溺。
现在的她，真的可爱多了！
他宠溺的神情，仿佛自己是他的宝贝似的！
秋郁静困惑地望着他，她真的难以明白，眼前这个难解的男人，为何要对她如此这般的好？之前他不是一直都在捉弄她的？难道这也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
“收起你小胸袋中的胡思乱想吧！”略微挫折地叹了口气，为免两人继续纠缠下去，奕天行干脆一手拉着她走，“走，吃饭去。”
他给她的印象就只是如此恶劣吗？恶劣到连他的真心她亦不能信任？
即使之前‘他’忍不住捉弄了她，可那也只是情难自禁！
难道因为这样，就可以完全否决了他？
“等等，你干嘛拉着我？放手呀，我可以自己走。”有些跌跌撞撞地被逼跟着他的步伐，秋郁静使力想要挣脱，但却完全摆脱不了那只硕大的铁掌。
那紧紧包围着她柔夷的掌，隐隐约约传来的温暖，令她的脸庞一下子染上了嫣红的颜色，心也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走吧。”佯装没有看到她的不自在，奕天行带头走着。
盯着那高大宽厚的肩背，秋郁静放弃抵抗，默然无语的跟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似乎有些了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
而她，也阻止不了心底兴起的一阵阵涟漪——
起伏、荡漾……
不是说要去用餐吗？为何他们会无端端来到这个高档名牌女装鞋店？
皱着眉的秋郁静，觑见奕天行正仔细端详着一双双的女用平底鞋，一个高壮挺拔的男人正在细心地挑选女装鞋，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搞笑。
可是，鞋子上标示出来的高昂价格，却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但是对于这种买一对鞋就要花费自己半个月薪资的奢侈行为也没兴趣。
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鞋，凑近他的身边，秋郁静瞄着身旁笑容满面地解说着的售货员，语若蚊蚋地说着。
“奕……奕天行，”没唤过他的名字，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甚习惯，“不是要去用餐吗？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千挑万选之下，奕天行终于将挑选好的鞋放在她的手上，那是一对浅杏色的平底鞋，设计大方，没有太过花俏的装饰，简单的款式，利落的线条，跟她身上的套装倒也挺搭配的。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穿着拖鞋吧？挑一对再说。而且这里的鞋穿起来还挺不错的，很舒服。”
当然舒服了，这么高贵的价格！瞧他还说得像买根葱一样简单。
“要买这里的鞋，我还不如穿拖鞋算了。”即使穿着这对大一号的男用拖鞋招摇过市再丢脸，也好过荷包泣血。
“没关系！我送你，就当你做设计图的额外酬劳。”看出她的心思，奕天行潇洒一笑，露出招牌的一口白牙，随即招来售货员要结账。
“不行！吃饭是额外奖励，现在又说额外酬劳？我做设计图可也是有收钱的，无功不受禄！再说，你怎么知道这鞋的码数适合我？”挡住售货员的身前，她坚决不让路，拒绝购买。
他家有钱是他的事，她可不愿意无端就此受他恩惠！
“你不是穿这个码数的吗？”他明知故问。
觑向那鞋上的号码数，不小心也瞄到了其上的价格牌，她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这简单的一对鞋，就接近她大半个月的薪资了！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
“这可不只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要买我们再找另外一家店再买也可以……”
总之她就是拒绝当冤大头。
这个倔强的女人，就是不愿接受他的好意就是了。
“亲爱的静，你这是在心疼我的钱吗？想不到你还真是贤惠……当然啦，我的钱也就是你的钱，你会心疼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人嘛，钱当花时就要花……”吟诗般说着，他嘻嘻笑出了一口招牌也似的白牙。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对这有点害羞又倔强的小女人，经过这几次的相处，他当然知道如何“说服”她。
感受到来自身后售货员的炯然目光，知道他又在说些引人误会的话，秋郁静气不打一处来。
这恶魔，每次不是威胁恫吓的，就是用强的，要不就故意说一些鬼话，造成基定事实，吃定了她，真可恨！
偏生，她就是吃这套！
“闭嘴！”狠瞪他一眼，懒得再听他胡绉下去，秋郁静将手上那只浅杏色平底鞋放在地上，伸脚试穿，一旁的售货员赶紧蹲下帮忙。
奕天行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看来不掏腰包是没指望的了。
虽然有些心疼，不过既然决定要买，自然是要试清楚再说。
唔！鞋还满舒服的，不磨脚，鞋底也多加了一层软垫……
最重要的是，这个款式满合她胃口的。
见她终是屈服，奕天行忍不住满意一笑。
“就这个款式，这个码数！”从包包里掏出信用卡，递给身旁的售货员，秋郁静交代。
“等等，说了我送你……”
“什么时候说好了？刚刚只是你在说而已，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再说，我要买就自己买！”她坚持己见。
从来，她就不是习惯用男人钱的人。更何况，她也不会无端接受他的礼！
娇俏的脸蛋上满是倔强的神色，一双水眸闪烁着的亦是不服输的光芒，奕天行不自觉地抿嘴一笑。
她的倔强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的娇柔，似乎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咦，天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在外面远远的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人了呢！”
一个清脆的声线蓦然插入两人的未竟的话语之中，像大小珠子落玉盘一般娇脆，即便带着几许的惊诧，也无损这好听之极的音色。
来者是一名青春少艾的少女，长长的乌发利落地绑成马尾，修长的身段衬着一身不失时尚的运动装，精灵的五官镶嵌在稍圆的脸蛋上，浑身散发着豆蔻年华的可爱气息。
但她满脸的惊奇，在在表达出她此刻的诧异。
“呀！这位小姐是……”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瞥向了一旁杵立的秋郁静，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探询的目光。
奕天行凝视着这名似曾相识的少女，在脑子里快速过滤着，花了约三四分钟的时间，才想起眼前的她是何许人也。
程菲若，他的表妹。
“菲若，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可以把你这句话当成是关心吧。”马尾在背后可爱地摔呀摔，少女菲若嘻嘻笑着，避重就轻地说。
“最近学校在搞周年庆活动，我不感兴趣，就到别墅来逛逛啦！对了，天行哥，你还没介绍身旁这位美女是谁呢？”
听着两人亲热的对答，尤其是少女似乎亲密无间的称呼，秋郁静不自在地往后避了避，方寸间不自禁地泛起了一股涩然。
他们，关系应该很亲密！
高挑的身材稍稍俯下，菲若猛然凑近她的面前，水灵的眼眸对上她有些闪躲的目光，了然地看出这个女子的心思。
看来，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喜欢上天行哥而不自知呢。
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人可谓多不胜数。而不羁的天行哥，对于这种飞来的艳福也从不抗拒。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神中透出几许纯真而倔强的味道，不像是天行哥以往会招惹的对象。
可是，说到以前，菲若就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
的确，以往的奕天行，吊儿郎当，玩世不恭，游戏人间，天天吃喝玩乐，只在奕氏的家族企业里当个挂名的副总经理。
然而，一年前的一场严重的意外，改变了一切。
奕天行变了。
由于那次意外，奕天行的伤势严重，脑子一度缺氧，医院也一度下了病危通知书了，然而，他最终仍是挺了过来。
不过，清醒之后，奕天行就完完全全忘记了奕家的人，甚至以前的记忆，这事令到他的母亲几度伤心过度昏厥。
主治医生给出的解释，就是说强烈的撞击，再加上大脑一度缺氧，可能伤到了神经中杻，导致出现了失忆的后遗症。
至于何时可以恢复，又或许是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鉴于大脑复杂的构造，主治医生也给不了答案。
之后，奕天行的伤势恢复神速。不出半年，就可以回奕家休养，只是失忆的症状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回家休养生息的奕天行，虽然吊儿郎当依旧，然而却不知如何，总令菲若有一种错觉——
以前的奕天行已经不复存在了！
果然，不久伤势完全恢复的奕天行，就回家奕氏企业里上班，其作出的决策，其提出的企划，甚至于对奕氏发展的远见，在在都精准不已，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
奕家父母自然喜不自胜，然而菲若却无法像他们一般乐观，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只是，她又说不上来。
也许，只是因为以前疼爱她的天行哥变了吧？变得陌生！变得不再像以往那般疼惜她！不再如从前一样任她予取予求……
即使这突来的改变并非人力所能为，她仍是无法接受……
是吧？是这样吧？
所以，就算他刚才想了好几分钟才想起她的名字，菲若有些心酸，也不会怪他。
“就算是搞周年庆，也不能作为你跷课的藉口！还不赶快回去上课！”教训的口吻颇严厉，昭示着他的不悦。
纤长的睫毛浅浅一扬，看穿他底蕴的菲若幽然一叹。
眼前的天行哥根本就不是真心在教训她，只不过是她恰在此时的出现碍了他的事，才会如此吧？
这个女人有这么重要吗？
探询的眼光再次扫遍秋郁静的全身上下，刚好对上她的目光，菲若一时间红了脸，带着些微的羞惭。
似乎，不该这样看人！
因为她一时的着急，倒忘了分寸了。再怎么样，他们之间的事也犯不着她来操心。
而现在，天行哥也用不着她操心了！
“您好！我叫程菲若，是天行哥的表妹。”淘气一笑，菲若先行示好。
“我是秋郁静。”回以一笑。
听到她的话，秋郁静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本来酸溜溜的方寸又柔软了起来。
这代表什么？她不敢深思，但却也隐隐约约中有些明了。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菲若，还不回去？就算学校搞周年庆，你也可以自己自习，可别忘了你将要面临的升学考！”
在奕家中，这个女孩，奕天行还算看得顺眼，所以破例责斥了两句。
“Yes，sir！看在天行哥你的份上，我就回去呆呆好了。秋姐姐，我不能再跟你聊了，下次有机会你记得过来我们家拜访呀！到时我再说多一些天行哥小时候的糗事给你听。呵呵……”可爱地皱皱鼻尖，菲若又是淘气一笑。
“好啦，我也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惹人厌！”向着秋郁静眨眨眼，菲若笑着离开。
“我们不是……”秋郁静反射性地解释，却发现徒对着空气。“糟了！菲若她误会了。你快去跟她解释呀……”
“算了，人都走了。”一挥手，奕天行潇洒地耸耸肩，误会更好，他才巴不得别人的误会呢。“更何况，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喜欢你！她看得出来。”蹙紧眉，奕天行有些不悦于秋郁静的急于跟他撇清关系。
他感觉得出她对自己并非没有感觉，只是她一直不愿面对而已！承认喜欢他，真的有这么难吗？
他的话，惊得秋郁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呆若木鸡地望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喜欢她……
她吗？
“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感觉，我们交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