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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青春散场,恩怨分明

当生活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活着开始变得无关痛痒,所有的我们各自回到最初的原点,好似未曾相遇一般。

我再也没有见过李小灿,如此说来,当双方都没有力气再去纠缠的时候,所谓的缘分便会悄无声息地戛然而止。

2007年的夏天,李小灿终于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他考取了上海一所美术学院,也算功德圆满。盛夏光年里,我默默与他告别,关于他的故事与记忆,被我上了锁,埋藏在内心最深处。与李小灿一起消失的还有杜卡洛,我们终于回归到各自的生活中,两不相欠。

高三的我们收敛起锋芒与锐角,默默无语地勤奋努力,就像是飞舞的尘埃,悄然落定,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知道一年以后的那场考试关系着我们的命运。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属于我们的黑色六月,为期三天的考试抽光了我所有的力气,考完最后一门科目的时候,我望着匆匆散场的人群,潸然泪下,只有经历过极致的阴郁与隐忍,才能体会到灵魂深处的放空。

身边的同学有的神采飞扬,意气潇洒,有的黯然失色,萧索颓废,一场考试,决定了之前十二年的努力与汗水,也决定了之后的命运与归途。高考,象征着一次蜕变,从此尘归尘,土归土,青春也随之落下了帷幕。

置身于熙熙攘攘的喧闹之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结束了吗?一场荣耀与屈辱的战役,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的我们,开始分别,开始离散,开始各奔天涯,命运扯着狰狞的笑,冷眼望着我们慢慢走向它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

我,田玉蓉,邓娜娜三个人手挽着手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张扬地微笑着,无比珍惜这时日不多的形影不离。

陆文清与柳依依如胶似漆地迎面走来,我大大方方迎上他们的目光,甚至微笑地点头示意,陆文清,我终于彻底放下你,放下那场荒唐至极的暗恋。

高三一年压抑太久,彻底解放以后,同学们都变得疯狂躁动起来,各种聚会各种活动,放肆地发泄着心中积郁已久的沉闷。

田玉蓉有何冉甜蜜等候,邓娜娜有班级聚会,只有我形单影只,我一向无法真正融入班级活动中,便不愿加入他们的狂欢派对。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中,心中思绪万千,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真要离开的时候,心中竟是如此万般不舍。我鬼使神差地来到那片小树林,这里曾是我与李小灿的秘密基地,以后便是一场空洞的梦境。

我沉默无语地矗立在原地,与它告别,转身离开的瞬间看到了他,心中顿然一阵酸涩。我身体僵硬地愣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他,一年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俊美无俦,风度翩翩,他天生就是上帝的宠儿,光鲜亮丽,万众瞩目,与卑微平凡的我有着天壤之别。

我努力扬起嘴角对他笑了笑,笑容惨淡而又勉强,我想云淡风轻地和他打声招呼,嗓子却堵住了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微笑着望着他。

他立在原地,如一颗挺拔而又美好的白杨树,狭长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我,并无言语,我不愿面对这尴尬的静默,抬起脚步,然后与他擦肩而过。自始至终,他都沉默着,看不出喜悲与哀乐。

“曾经神采飞扬的李小灿也被时间摧残成了一个面瘫”我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乍然响起,这手机还是和杜卡洛在一起时他送我的,分手以后,我便想还给他,给他发短信约他见面,他却只回了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你不要,便替我扔了吧。”

对于这么土豪、这么任性的行为我只想说药不能停,我纠结了好久还是没舍得扔掉,也就不要脸地一直用了下去。

短信是邓娜娜的手机发来的,发短信的却是她同学,上面说邓娜娜喝多了,让我去接她,然后给了我一家饭店的地址。

我心里担心邓娜娜便火急火燎地赶去那家饭店,没想到这却是别人安排好的一场戏。

当我到达饭店的时候,看见醉意醺醺的邓娜娜正在和别人拼酒,嘴里还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她眼睛红肿,神志迷乱,看上去有些狼狈。我走到她身边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把她手里的酒杯夺下来,慢声细语地哄着她跟我离开。

陆文清和柳依依与邓娜娜同班,此时他们俩就坐在邓娜娜对面,冷眼看着形态尽失的邓娜娜,我无暇顾及其他,只想把邓娜娜尽快送回家。

就在我搀扶着邓娜娜离开的时候,柳依依言笑晏晏地走了过来,假模假样地对邓娜娜嘘寒问暖,彰显她白莲花的纯洁与善良。她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微笑,在我耳边低声笑道:“陶小爱,邓娜娜的酒是我找人灌的,打田玉蓉的人,也是我找的。”说完便风情万种地回到了陆文清身边。

我听了身体一瞬间颤抖起来,好似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我扶着邓娜娜愣在原地,心里蚀骨地疼,一直以为打田玉蓉的人是女妖精找的,没想到却是她……

我咬牙切齿地回头瞪着柳依依,她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陆文清怀里,脸上却带着挑衅至极的笑。对上我愤怒恼恨的目光,陆文清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漆黑犀明的眼睛回望着我,不满于我忽然而至的乖张蛮横。

我心里默默记下一笔,回过头来搀扶着邓娜娜离开,柳依依,今后我将与你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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