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干什么？”齐杰对齐果隔三差五的造访莫名的反感，他躺在榻上眼睛都懒得再睁，厌恶她如同厌恶一只恶心的苍蝇，“真是不咬人竟会恶心人。”
“你不用烦，我说完正事自然会走，你这破地方，让我多待一分钟我也腻歪。”齐果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把脚搭在桌上拼命敲着，她那双廉价的高跟鞋已经歪得不成样子，穿在脚上不疼才怪。
“齐杰，这次来我是想和你谈笔生意……”齐果的话才说了几个字齐杰就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成了虾米，眼泪都出来了，他顶着笑红的脸从榻上爬起来搓了搓鼻子像哮喘病人一样问：“你丫吃错药了吧，和我谈生意，你先去洗把脸照照自己的模样，和我谈生意……你也配！”
“呵，齐杰……”齐果这次居然没有生气，反倒气定神闲地坐在那晃悠着腿，一幅舒服自在的样子，慢慢说：“你别笑，我当然配和你谈生意，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其实你屁也不是，就是臭水街上一个混得过了气的小混子，大字都不识几个，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好料。怎么，就你这七八九流的水平不和我谈生意难道你还想去和李嘉诚谈？你也配？”
齐杰的脸黑了，齐果知道他的痛处，只要轻而易举就能把他心里的仇恨和怒火点着，接下来一切就都好办了。她几乎是有十全的把握，微微一笑继续说着：“再怎么说咱俩都是一个妈生的，吃的是一个锅里的米，所以咱俩才是一个战壕的人，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清楚你吗？我知道你现在最痛恨谁，最想对付谁。”她边说边用手指点着窗外，还来回轻巧地在空气中画着圈，得意得一塌糊涂，“我没说错吧，在我面前你也不用装。说实话，就在昨天以前，我一直认为那个小子不是你的对手，不就是一个送快递的嘛，屁也没有，怎么和你比，但这世界就是这么邪性，你越是看不起的人吧，他还真是越比你强……”
“你到底想说什么。”齐杰的气块憋不住了，又听到是关于顾嘉木的事，他更是怒火焚烧的感觉。
“怎么，现在急了？”齐果站起来，自顾走到窗前，望着对面的画廊说：“你输就输在单枪匹马一个人，没有一个可以给你撑腰掌舵的妈！这年头你不信邪不行，真是拼爹妈的时代。”她回过头看着齐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人家妈，随便一开口就是几十万，呵呵，几十万，随随便便用几十万就能买通一切，就能让那个瞎子离开自己的儿子，怎么，你行吗？你能给那小子几十万，让他离开那个瞎子吗？”
齐杰呆住，他没有完全听懂齐果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什么妈，什么几十万？”
“你真天真的以为那个小子就是个穷快递员？他的家庭背景你了解过吗？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虽然这几个字怎么写我不清楚，但这个理我懂。和他斗，你也不怕死在街头没人给你收尸。”齐果坐到齐杰床边，顿了片刻，说：“长话短说，齐杰，你知道我现在急需用钱，戏珠的手术耽误不起，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到足够的钱让她做手术，四十万。”齐果说着看了看齐杰，他的表情复杂而纠结，“昨天我无意中看到一个女人在画室大闹天宫，原来她是那小子的妈，我亲耳听到她说要用二十万让小瞎子离开她儿子。”说到这，齐果微微一笑，“没想到吧。”她看着齐杰，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齐杰皱着眉，眼睛盯着前方，略有所思，他知道，别说是二十万，就是二百万也不可能让景寒月离开顾嘉木，他了解景寒月的固执和坚持。
“你想说什么。”齐杰抬起头看着齐果问，此刻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只觉得恨，烦，乱，说不清什么滋味。
“我有办法让他俩分开，而且分的彻彻底底。”齐果竟又得意起来，她的得意是不分场合的。
齐杰怀疑地看着她，“你？”
“具体什么方法你现在无须知道，总之肯定成！”齐果眼睛放起了光，“不过，我有个条件！”
“呵，怪不得和我说这些，原来是有备而来，要东西来的。”齐杰冷笑着厌烦地摆摆手，“你自己玩去，别拉着我，我没兴趣。”
“没兴趣？你在骗你自己吗？景寒月的事你都没兴趣？他俩分开了，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她在一起，没人和你争和你抢了，到时候……这不正合你意？”
其实齐果的话字字戳中齐杰的心，这个结果当然是他最希望的，他甚至自始至终都认为景寒月拒绝他都是因为中间插进个顾嘉木。
“什么条件？”齐杰装作不耐烦地问。
“二十万！”齐果斩钉截铁地说道。
齐杰呆住，“二十万？！”他瞪着眼珠子大骂道：“你丫想钱想疯了？”
“你别管我疯不疯，总之我既然说出口，就肯定会帮你搞定这件事，二十万，对你来说不算多，将来那小瞎子没准就成我嫂子了，如今二十万娶个老婆还算多？”
二十万，对于齐杰来说或许真不是多么大的数，但如果没有齐果，他真的很难下手搞定景寒月，软硬兼施是都不管用的，也许这一次齐果真的是能帮他一把。
“不说话，全当你同意了，大男人说话办事就得痛快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齐果说着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齐杰，她知道这次齐杰必须听自己的了。
画室经过一番洗劫已经面目全非了，毁的毁，砸的砸，一片狼藉，这两天一直关门停业中，看来这个画室离关门不远了。齐果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她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已经成型的计划，这一地步……第二步……然后……想着想着就来到人才市场门口。
季小川帮她打听到顾嘉木最近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他急需一份工作解决温饱，再加上那天自己母亲的突然出现更让他坚定了那个陌生的家门再也不能踏入。
钱，对每个人都那么重要，有些人用来解决最起码的温饱；有些人用来挥霍；有些人用来解决问题；有些人则用来做违背良心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