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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应该与不应该

名城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他双手撑在窗台,看着远方的景色,想着是该离开这里了,麻烦别人已经一段时间了。

反身,穿好衣服,打开门,下楼。

来到客厅的时候,那位被称呼为李姨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喝茶。

听到脚步声,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名城,然后转身继续看电视。她放下茶杯,说:“穿着这么整齐,打算走了?”

“恩。”名城应了声,知道女人是个怎么人,也就不在意她的态度。停下脚步,说:“麻烦李姨一段时间了,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也就找不到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是吗?”李姨笑了笑,不再说话。

名城也不再说什么,向着门口右去。当他走到门口时,李姨突然回头对他说:“其实你还是有理由可以继续留下来的。”

名城回头,“是嘛,愿闻其详。”

“见小姐。”李姨说,“想见到小姐。”

“为什么?”名城问:“为什么要用这么个理由,为什么要见到她?”

“因为……”李姨顿了顿,钓名城胃口似的,但是她语气又突然一转,竟是有些调皮的说:“不告诉你!”

“呃。”名城不禁一愣,可能没想到这个已经有四五十岁的女人竟然会开这种玩笑。

看到名城呆愣的样子,李姨“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她晃了晃手,说:“好了好了,不逗你开心了。”

“说真的,虽然你表现的看起来稳成,但是认识几天就很容易发现,你其实一点都不稳成,根本是不懂人情世故。”李姨说,“所以,有时候觉得逗你,其实也蛮有意思。”

“是嘛。”名城笑了笑,说:“你说的很对,我对人情世故其实一点都不通。”

“那么,为什么要装出这副模样呢?”李姨好奇问。

“怎么说呢?”名城看向天花板,“我并没有装,本来就是这个模样。你可能不相信,我这一生根本就没和什么人交谈过,一直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名城把眼睛眯起来,“说话,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不知去何方。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幅表情,这副说话的语气。”

“抱歉。”李姨眼皮微低,说:“看样子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名城摇头,无所谓说:“没什么,其实我很乐意说出来。可能真的孤单久了,只要有人愿意问我,我便愿意说出来。”

“反正,”名城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这就是事实,没什么好道歉的。”

李姨不禁一怔,当她回过神来时,名城已是出了门。她突然站起来,向着门口跑去,当她打开门,看见名城的身影时,大喊道:“名城,以后常来这里坐坐噢!”

脚步一顿,名城回头。

“好!”他应道。

看着渐行渐远的名城,李姨心想这个孩子小时候也过的很苦呢,就像小懿小时候一样。

他或许再也不会再来了吧。李姨心里忽然有这种感觉,虽然他答应的这么好。

……

……

名城的确不会再来了,虽然答应的那么爽快,但是他实在没有理由再来这里了。

就像,李淑懿再也没有来过,名城也没有把那当做家一样。

走到十字路口,停下脚步,静静地等待红灯过去。

接下来该如何,去哪里?名城仰头望天,想着。

白云悠悠飘动,天空蔚蓝如洗,阳光明媚的照耀在这个凡尘人间。

人流开始穿息,名城走在斑马线上,心说随它的呢,这二十二年不也这样过去的吗?四海为家,这不就是自己嘛。

于是他嘴角微扬,随人海消失在视线当中。

……

……

李淑懿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七点钟。

打开门,脱了鞋,踩在木板上,“哒哒的”来到沙发边,然后一屁股坐下。

在厨房里忙着地李姨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说:“欢迎回来。”

李淑懿轻轻哼了声,算是表示了。她已经累地一动都不想动了。

“看样子这几天很忙。”李姨又说。

她又轻轻哼了哼。

李姨见她这幅模样,便不再说什么,继续去准备晚餐。

“话说,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不久,厨房传来李姨的问话。

“熟悉工作流程。”李淑懿轻轻说。

幸好屋里此时比较安静,李姨才能听清楚。只是当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准备晚餐的动作不禁停住,她问:“下定决心了?”

“是。”李淑懿应道。她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李姨担心说:“那……会不会有危险?”

李淑懿翻了身子,看向厨房说:“危险?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是有的吧,或许明面上他们不敢,可是暗地里他们……应该会吧,就像八天前那个夜晚一样?!”

“查出了那两个人的身份没有?”李姨一边忙碌一边问。

李淑懿说:“没有。”

“是么……”李姨不禁有些忧虑。

李淑懿知道李姨的关心,她有些可爱的挥了挥拳头,安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李姨。上次我能化险为夷,下次我也一定可以。”

“你这孩子哪来的自信呢?”李姨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说。她把菜放下,看向此时躺在沙发上,有些慵懒却漂亮妖娆的女孩,她不禁怔了怔,然后叹息道:“你母亲死的早,你父亲也在你小时候就去世了,那时我就在想,我们家小公主以后的人生会是怎么样。她会交到朋友么,她会认识几个关系挺不错的男孩么,她会不会跟哪个男孩谈场恋爱?男孩真的会喜欢她么,会不会惯着对她好,还是说受不了她的公主脾气,最后和她分手?难过了怎么办,伤心了怎么办,想哭了又有谁的肩膀可以依靠?她将是孤独还是快乐?”

“李姨……”李淑懿从沙发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李姨走到李淑懿身边,宠溺的摸着她家小公主的头发,“我们家的小公主果然让我们担心了。她没有交到朋友,或者说没多少时间可以拿来交朋友,每天都要学习很多很多东西。”

“她还那么年幼,却要开始肩负起很大很大的担子,她的时间一而三再而三地被压缩。我常想她那瘦弱的肩膀到底扛不扛地住,会不会哪天把她小小的脊梁给压弯。”

“还好她坚持下来了。可是……”李姨顿了顿,心疼的说:“她变得越来越孤单。别人家的女孩可以三五成群的结伴回家,别人家的女孩可以围在一起看书学习,别人家的女孩可以一起逛商场调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以说心里的悄悄话,可以聊哪个男孩长的不错,将来想找个怎样的男朋友……但是她不行,哪怕她长的再漂亮,家里再有地位,她仍然是她,那个名叫“李淑懿”的……孤单的小女孩。”

说着,李姨不禁想到了名城,心说他果然和小懿一样,都是一个人。如果他没走,说不定小懿可以和他在一起。

“李姨……”李淑懿又唤了声。

“你知道么,小懿。”李姨蹲下来,捧起李淑懿精致的脸庞,轻声说:“我真的很担心你,现在的你,未来的你。”

李淑懿亲昵的碰了碰李姨的额头,安慰道:“没什么好担心地李姨,最苦最累的那段时间我都挺过去了,更何况是现在呢?”

“对我来说,未来简直小菜一碟!”她轻笑着,如同绽放地百合花。

“你用什么来保证呢?”李姨叹息,“如果遇到上次那种事情又由谁来保护你?我可是听你说过那两个人的厉害,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谁来保护你,名城吗?”

“是啊是啊,名城!”李淑懿巧笑嫣然道:“我跟你说过的,张名城很厉害很厉害的,轻松就解决了那两个怪物!”

“可是,他已经走了啊。”

“只要他……什么,他走了?”正打算大肆夸奖一番名城的李淑懿,不禁一怔,半响,回过神来,失声叫道。

可能是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或者说她从未想过名城会不辞而别,愣了半天,她才问道:“他、他怎么就走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就走了,难道……”李淑懿想到某种可能,大声道:“不会是你虐待他吧!”

李姨没好气地敲了下李淑懿脑袋,“你这熊孩子怎么说话的?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虐待他啊?况且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好好待他就已经是不对了,又怎会虐待他呢!”

“那他、他为什么就突然走了啊?”李淑懿问。

李姨说:“他说伤好了,没有继续理由呆在我们这里了,已经麻烦我一顿时间了。”

李淑懿怔了怔,半响,道:“你可以找理由让他留下来啊!”

“是啊,我找了理由啊,说其实你可以留下来的,他就问是什么,我说你想见小姐,他就一副死鱼脸的样子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见你呢?”

李姨摊了摊手,“他都这样了,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李姨没有再听到李淑懿的声音,客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巧笑嫣然的小公主,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像是那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李姨坐到李淑懿身旁,拍着她的肩膀说:“所以我很担心你啊,小懿。如果你原先的资本来自于名城,那么小懿现在你的资本来自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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