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永远别承认”白色布鞋踩着地上的红叶,自信的笑容不曾褪去分毫,转身负手离去。
屋里,云游子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听着细碎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再也听不见,才慢慢走到桌边将木匣放下,静静的坐在那一动不动,脑海里,思绪万千,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伸手捂住胸口,颤抖着手在胸口翻摸索着,掏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瓷瓶,揭开瓶塞,倒出一粒小拇指头大小的黑色药丸,拿过桌上的茶壶,对着嘴猛喝两口凉水,勉强支撑着盖上瓶塞,眼睛挣扎着再也睁不开,四十多岁的人了,总是再怎么不显老,眼见边也明显可见重叠的皱纹,头发半扎半散,散落的青丝之间掩藏着几根白发,手指修长似竹,曾经他引以为傲的美手,如今已经变成皮包骨,骨节高凸,哪还有一丝美感。阳光透过窗纸穿透到屋里趴在桌上的人身上,那人,竟似熟睡般安详。
一双蓝色绣鞋从屋里的帘子后面缓缓移到桌边,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仿若不存在一般。鞋子上面是水蓝色的裙边,黑色披风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趴在来人背上,乌丝长发随意挽在头顶,碧玉簪被阳光照的通透,垂下的流水玉珠微微摇晃,酥红柔荑轻轻撩起云游子散落在脸边的长发,在那白发上停留。划过耳畔到眼角,磨蹭着层层皱纹。轻风吹起云游子的发丝微微颤动,人已不见了踪影,唯余一声叹息在这清冷的屋子里,久久徘徊。
“余大夫”下午,送饭的怜月在门外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只好又回去了。云游子常常说出去就出去,总是看不见人影,所以怜月也就习以为常了,每次云游子回来如果饿了就会自己去找她或者直接去厨房找吃的。怜月离开了,屋里云游子还安静的趴在桌上,身上披着一件冬日里穿的外套。夕阳余晖淡淡的光,已经照不亮这间屋子,黑暗,正在逐渐吞没这最后一点光亮。
傍晚,清冷的月光照在窗纸上,窗子是白的,屋子里是黑的。云游子终于醒过来,突然的黑暗让他无法适应,看不见一点东西,站起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很顺利的走到烛台边,点燃半截蜡烛,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罩上灯罩,回到桌边,捡起地上掉落的外套,云游子知道,是她来过了,浓浓的忧伤爬进眼里,有一种别样的光在闪烁。
“原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手上的外套穿了有两个年头了,却从不觉得像此刻这般温暖过。将外套放回墙上挂着,云游子拿过桌上的木匣去了自己的药房。这一夜枫湘园里突然亮了两间屋,打破了以往的孤独。房里的灯半夜就灭了,而药房的灯一直亮但天明。
“余大夫,余大夫,余大夫”日上三竿时,怜月再次来到云游子屋外。云游子正在药炉边一边煽火一边连连点头。
“啊,,,,,!”放下扇子,揭开那一小罐正沸腾的药罐闻了闻,然后打开门,伸着懒腰。“叫魂也不用这么早吧。”
“余大夫,都日上三竿了,您就不饿吗?”怜月好脾气的浅笑着走到药房这边来,手上端着盛满热水的脸盆,云游子的脾气不是很好,偏偏还挑剔的很,唯有怜月从不把这当回事,主动接过没人愿意干的伺候云游子活。
“不说还好,一说只觉得五脏俱空,饿得发慌了”云游子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从昨天上午一直空到现在,招呼着怜月进了药房,“怜月,过来,”
“把这个给斩姑娘送过去,记得和药丸一起给她服下去”云游子拿过怜月手上的盆,将药罐用帕子包好,递给怜月。“还有,让梅香或是知秋明天一早过来一趟,斩姑娘身体虚弱得温补,所以我得把剩余的雪莲练成丹药,留待慢慢调养。”
“啊??????哦,,,,,”怜月莫名其妙的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情况手上就多了一个小罐子。随即反应过来,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