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见琴锦落身后的肃夜,脸一红,极不自然的顺着披散着的头发。“这病中容颜真是狼狈的见不得人。”
“表姐怎么扭捏起来了?”琴锦落别有深意的笑容,惹得斩秋竹更加不好意思了。肃夜倒是淡定的很,只低了头看地上,恍若不知。
“诶,这雀儿生的真漂亮,从哪儿得来的?‘’肃夜肩上的彩雀不甘心被冷落,张着小嘴冲斩秋竹叫唤。成功的吸引了斩秋竹的注意力。
“方才回来的路上无意碰上的,也没有想过要把它带回来,谁知它自己倒是一路跟回来了,正好给你解闷。”琴锦落应道。
“这么漂亮的雀鸟可是难得一遇的,居然跟着你回来了!可见是跟你有缘的。就这么送给我它肯吗?”斩秋竹笑道。
“我看它倒是跟肃夜更有缘,”琴锦落回头看了一眼那彩雀。
“看吧,把我们的琴少主给得罪了吧!‘’肃夜捞下肩上的彩雀,打趣道。那彩雀飞到琴锦落面前绕来绕去,叽叽喳喳的叫着,却是不敢往琴锦落身上停。
“雀儿,过来这边!”斩秋竹笑着伸出手。那彩雀当真飞过去停在她手上。继而笑道“锦落你看,这雀儿它不是不和你亲近,是怕得罪了你,你那冷冰冰的样子,连雀儿都怕!”
“,,,”琴锦落沉默相对。
“要不要去寻个鸟笼过来?”知秋走进跟前,看着那五彩的雀鸟也喜欢的紧,心想这么漂亮的鸟儿可不能让它飞走了。
“,,,”琴锦落看着斩秋竹不言语,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她决定。
“既然它是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的,我们又何必要将它囚困在笼中?就让它自由自在的生活吧!若是哪天想走了,自行离开便是。”斩秋竹摸着彩雀翠绿的脑袋,宁静的眸子和着那如花笑靥,此时此刻,她更像是一个贤妻良母。
“如此甚好。”肃夜望着那娇颜出了神,何时,如果可以,他情愿自己做一只雀鸟,安心生活,大胆去爱?
“肃夜,你陪表姐姐说说话,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琴锦落起身回屋。斩秋竹点头不语。
“呃,那个我还是去门外守着吧。这里还是让知秋留下方便些!‘’肃夜一口回绝。
“但我觉得,始终不放心,你还是寸步不离的保护表姐更妥当些。”琴锦落叹了口气,这人这么就怎么笨呢,榆木疙瘩吗。转过身凑到肃夜耳边“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真的不复了!”
“是!”肃夜回过头看了一眼斩秋竹失去以往红润的苍白脸色,和她病里突生的温婉愁容。再也推辞不了,他又怎么不知道,斩秋竹这些年千方百计的推掉一门又一门婚事就是为了等他,活活把自己等成了一个让人笑话的‘大’姑娘。
琴锦落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知秋跟着出门知趣的在门外守着。琴锦落进了书房,坐在案前翻阅账本,心思却始终在今晚与黑袍人的交手中。另一个黑衣人的出现虽然出乎预料,却正中他的猜测。只是他觉得,似乎麻烦越来越大了。
“要不还是躺下吧?好的快些!”斩秋竹低眉逗着彩雀,半晌,肃夜才开口打破沉默。
“都躺了大半个月了,再躺下去骨头都软了,估摸着伤好了,人也傻了!”斩秋竹停下逗鸟的手,抬眼看着肃夜。
“哦,也是哦!!”肃夜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傻站着做什么?坐啊?”斩秋竹好笑的看着肃夜尴尬的样子,示意他在床边坐下。
“呃,我坐这里就好了!”肃夜搬过凳子放在床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看你跟他们话都挺多的,怎么跟我就没话说了?”斩秋竹故作不满,眼睛一直盯着肃夜。
“说什么?”肃夜难得脸红了,心里暗暗叫苦。少主怎么就把他留在了这里?当真是冤枉了琴锦落的良苦用心。斩秋竹对肃夜的心那是写在脸上明明白白的,可是肃夜呢,总是躲躲闪闪的不回应。这一次斩秋竹经历了生死之关,更让琴锦落觉得该撮合撮合了。于是才特意安排让他们独处。
“你们这次出去就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吗?”斩秋竹明眸如水,笑意浅存。五彩雀鸟在两人之间蹦来蹦去。
“有,,,,,”肃夜一边回想一边给斩秋竹讲述,斩秋竹凝神静听,时而面色凝重时而嗤笑出声,五彩雀鸟也不再扑腾来扑腾去的,脑袋点着点着终于埋进翅膀里睡过去了,红色细爪还挂着斩秋竹的衣袖。月上中稍,知秋倚着门框坐在门槛上睡着了,琴锦落放下被他一目十行的账本准备回屋休息,出门看了一眼在门槛上睡着的知秋,把她叫醒让她回去,有肃夜在有没有她守其实都一样。
这厢,流云终于带着云媱走到了客栈,因为只有一间房流云只好在门边打了地铺,尽量离云媱远一点,被子一裹合衣睡去。脑袋都快看不见了。云媱坐在床边对月沉思良久,终究还是无奈的叹口气。拿起床上的被子给流云盖上,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帐帘发呆。她哪知,其实流云根本就没有睡着。背对着她的眼一眨一眨的出卖了它的主人。
同样无眠的还有云心荷,翻来覆去睡不着,披衣下床来到窗前,轻轻推开一半窗门,夜色如画,道不尽的凄凉意。已经模糊了容颜的野花,难耐这寒凉夜晚的冷月,痴迷着黯然摇曳。
落霞山庄,席梦茹还在熬夜绣荷包,脸上是情窦初开的羞涩笑容。席陌常屈膝半坐在屋顶,满天繁星为他盛开。席诺盂醉酒熏熏的回来,打落园中花叶成雨。随手一摘,一朵白茶卧于手中,魅笑成痴,席诺盂一吻花唇,月亮害羞的躲进云层。
荒野山坡,黑袍人席地而坐,在她身侧,还有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正在给她接上错位的手骨。
“咳咳,,,”黑袍人皱眉忍着疼痛,却忍不住咳嗽。血渍顺着嘴角再次溢出。
“阿敏,,,,,”黑衣人惊呼出声。紧皱着眉,“唉,,,他怎么可以,把你伤得这么重?”
“哥,,,放手吧!不要再继续了,我,,我累了。”黑袍人拉下头上的帽子,面巾随之而落,一张倾城绝色的苍白容颜赫然出现。柳眉凤眼,琼鼻秀唇,头上挽着随云髻。两只木兰白玉簪斜插在髻。绿玉滴珠耳环衬的皮肤更加苍白,黑袍散落在后,水蓝色裙衫现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