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炉火前云游子的脸被火映上了红霞。流云没有关门,因为怜月在门口等着准备进去,手上端着热腾腾的补汤,和一碗清粥素菜。琴锦落不过跟厉万山提了一句话,怜月去拿饭时补汤清粥热疼疼的送到她手上,连带着怜月的伙食也改善了很多。怜月移步进门的同时,云游子再也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在炉火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您吐血了?”怜月虽然心中很不安,却也没有了白天的失态,稳住心神,把饭菜放好掏出丝绢在云游子身边蹲下,红唇轻勾,挤出一丝温柔笑意,丰满柔胰搭上云游子横在下巴的手,慢慢拉下来,丝绢沾上云游子的嘴角擦拭着血迹。“让我帮你吧!”
屋里,云游子沉默不语,呆楞的任由怜月轻柔的擦着。院中,流云停下的脚步再次迈起,枫叶零星落下。
“看来他的伤真的很重!”嘟嘟睡得很香,流云坐在桌边自言自语的看着木匣发呆。‘恐怕嘟嘟要救他得付出些代价,甚至······或许······’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很多的可能缺始终不愿意承认最不愿接受的那个。流云看起来潇洒其实他才是那个逃避不敢面对的人。屋子里烛光暗淡,桌上是沉沉入梦的药王,屋外雨后漆黑的夜,模糊了所有繁花与萧瑟。
琴锦落自确定药王可以对付血蛊后,回来的一路上脑子里不断闪现与黑衣人交手的那次,那样的速度,他自知远不及十分之一。要想达到那样的地步,恐怕还得下一番功夫。认真研究着琴家功法的一招一式。一连串的演变在脑海中隐约成形。鬼影神踪是么,他不认为那是什么天下无敌的功夫,不过是一套用速度来掩盖不足迷惑对手的幻术罢了。如果他所设想的演变成功,鬼影神踪也不过尔尔。
“少主,您找我?”杜宽已在聆音阁等候琴锦落多时。
“嗯”琴锦落路过杜宽身边,推门而入“说说你调查的结果。”
“郑老实也就是郑忠他爹,不是的确是因为给女儿置办嫁妆才挪用了铺子里的银钱。”杜宽随后进门,不卑不亢地站立在琴锦落身后一丈开外。
“就这些?”琴锦落走到桌上逗弄着那一盆碰碰香。沁人馨香悠悠散开。
“其实郑忠和郑老实的月钱是相当丰厚的,置办嫁妆根本是绰绰有余,而且他们家的邻居都说早在两个月前郑老实就大肆宣扬说要给她女儿置办丰厚的嫁妆,让她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少主您有所不知,其实这郑家女儿之所以能够嫁给富商,完全是沾了聆音山庄的光,郑忠的爹郑老实逢人就说他家儿子要不了多久就是聆音山庄的大管家了。那些上门求亲的商家都是想着搭上聆音山庄的船,赚些安稳钱。二少主您又对这些托关系的商家不搭理,这既能娶了娘子又能搭上关系的婚姻就成了抢手货。最后挑了个人才家世都不错的敲定了,郑家得了这不少彩礼,丰厚的很,置办他现在的那些嫁妆数倍都有余。偏偏这郑老实又是个守不住财的人,赌馆青楼都沾上了,眼看着婚期将近,置办嫁妆的银钱被他挥霍一空。女儿媳妇哭哭闹闹,儿子也没有多少私房钱,掏出来买个玉镯都欠缺。泼出去的大话收不回,撑起来的面子不愿意更不愿意撕掉。郑老实不想被人看笑话,就动起了账上银钱的主意。他吞德财可不止这个月的那一笔,上个月他空设了一笔银子在在外,当时我看着是写的采购,正好铺子里货物也不是很多杂役也说货晚了两天到。我也就没有细查下去。今天盘账是悄悄去的,因为没有时间准备,又是第一家盘查,空缺的账目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稍一盘算,连同上个月的疏漏也轻而易举就能瞧得出来。”杜宽将手中的账册交给琴锦落。
“这么说,郑忠是以为你只发现了这个月的空账才妄图蒙混过关骗我手下留情的。会补上,我看根本就是想着做个天衣无缝的假账头银子,万一被发现了就以暂借为由蒙混过关。”琴锦落将账册推回给杜宽“杜先生,我再问你,在此之前郑老实或是郑忠有没有跟庄上和铺子里的谁提起过要借银子?”
“没有,各个铺子的掌柜我都问过了,庄上,大管家也问过了,没有。”
“交给你了,照章办事,严惩不贷。一定要做到杀一儆百的效果。”手指扫过碰碰香的叶子,清香之味更浓。琴锦落把事情交给了杜宽。
“好”这类的事情时有发生,杜宽一一次跟着琴锦落去查账的时候发现了问题,当晚那个掌柜,被琴锦落当着其他铺子十多个掌柜的面剁掉十个手指后手也被一寸一寸的慢慢躲掉了。一次又一次把疼晕了的人泼醒。起初他也自责过自己的自作聪明,私底下警告那个掌柜补上就好,失去双手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但是琴锦落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当时琴锦落冷眼瞧着那失去双手像蚯蚓一样在地上蠕动颤栗的掌柜,厉声道‘我在乎的不是银子,是信错了人。以后,还有谁要自作聪明恩将仇报的,我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拿回我花钱买来的背叛。我只要鲜血的代价,至于还钱,免谈。’,虽然琴锦落那是的模样如修罗般让人不寒而栗,他却觉得这样做,没错。不懂感恩的人原谅一次还会有第二次背叛,何必,谁都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多义务去教化谁洗心革面。心正的人,不会走这样的路。而且,原谅有时候更多的是被当成纵容,如果不能震慑他人,同样的事,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后来,杜宽在琴锦落唯一学会的就是琴锦落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