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快半个月,晨希一直没有联系扬倪,都在忙着准备期末考试,但他心里一直在掐着时间,只有一个周就要期末考试,也不知道扬倪准备得怎样了,某天早晨,他在图书馆里面看书,突然兜里面的手机振动了,拿出来,上面竟是扬倪的名字,这是扬倪第一次主动打他电话,想必肯定有事,他到走廊里接听电话。
“喂,扬倪,怎么了。”
“我今天想回学校了,得准备期末考试,你在市里面的亲戚家么?要不一起回去?”那边的扬倪听起来似乎还在床上,想有人陪她一起回学校。
扬倪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每一句都是真话,想要有人陪,却难于羞涩,所以才这样说,而对于晨希来说,扬倪的事,他都会尽心尽力去做,除非是自己没有能力和条件。
“我正准备坐车去市里呢,能等我的话就可以一起回来。”
晨希用很平淡的语气,而不像之前那样在她面前显得兴奋,因为扬倪是处女座女生,虽然话说的很随意,但内心却是极其需要安全感的。晨希了解这些之后从内到外他都变得很淡定,希望自己变得更加成熟,他希望自己能给予扬倪一种安全感。
“行嘛,那我等你,我还没起床呢,想再睡会儿。”扬倪纯净的声线让人听起来就像个孩子一样的可爱。
“OK,你再睡会儿,我到了再给你电话,你再起床,这样总行了吧。你家住哪里?”晨希一向是惯着她的,觉得她怎么样都是可行的。
“市东区的别墅区,我也不知道公交路线怎么坐,你得自己找,哦,这里叫尾山路。”
“好了,我自己找,你快躺下继续休息吧。”晨希用一种温柔式的命令道。
挂了电话,晨希留下所有书本在图书馆,一阵小跑下楼,打的,当问起司机是否知道别墅区的具体位置时,才得知那里多数住户都是省内高级官员和富人。
到了别墅区门口,晨希看到古堡式的建筑,围墙边都安得有电网,通过和看门的保安交流,知道这大门只有别墅区内记录在案的人脸解锁才能打开。
晨希拨通扬倪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温弱的声音:“我在洗澡,我叫保姆去接你,你上来。”
“我就不上来了,我在楼下等你就可以。”晨希声音变得缺少点底气。
“也行,我很快就好了。”
电话挂掉了,等了一个多小时,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开出一辆黑色JaguarXj系列的轿车,晨希正准备让开,车里的扬倪叫着晨希的名字。晨希上车前有意抖一抖鞋底的灰尘,深怕弄脏了车似的,一上车,扬倪就开始轻声抱怨道:
“其实我一直都特别想自己一个人和同学坐公交回学校的,我爸就是不准。”
前排的司机黄雷说:“小姐,先生是担心你的安全,像太太说的就是不用送,让你吃点儿苦。不过她话虽是这样说,要是你真出什么事儿,她还不得牵肠挂肚,你长大就明白了。”
“黄叔,你吃糕点么,晨希来。”说着举起一块儿递到晨希嘴边。
“我不吃,我不说大道理了,你给你同学吃。”司机黄雷在她家做事快十年了,太清楚这个大小姐脾气,就是不喜欢听大道理。
“谢谢,我自己来。”晨希羞涩地推辞道,他以为扬倪要喂他。
“我不是拿着给你吃,你闻闻我的手和糕点的味道,是不是混合起来更香。”扬倪很认真的说着。
晨希凑近她举着糕点的手掌,嗅了一下。“嗯,很好闻。”
“很香是吧,以后我要用薰衣草香来做糕点,这得多谢你的香包,晚上放在床头,淡淡的香味,很容易就睡着了。”她很为自己的糕点主意欢喜。
“奥……主意不错。”晨希发现司机总在不经意间从后视镜看他,尴尬的应和着扬倪。
司机突然插嘴道:“这位小兄弟好像见过,是上次去古镇那位吧。”晨希点头答应,司机又说:“小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没有,你知道我爸爸不准的。”扬倪辩解说。
“先生是嘴上那么说,你要是真的谈了,他也没法的。”接着又把话题转向晨希,“我觉得这小兄弟挺不错的,小兄弟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们……”
扬倪急忙打断晨希,转而对司机黄雷说:“黄叔,你干嘛问人家这些。前面就到学校了,在公交站过去点儿停。”
下车之后,司机和她道别后便径直开下山去了。
扬倪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说:“来学校真好,就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家里不自由吗?”晨希问。
“嗯,不自由。”扬倪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现在自由就好,活在当下嘛,我送你回寝室。”
“走吧!”扬倪突然显得很释怀,“我小时候,爷爷最疼我,因为这一家人孙辈中我最小。他从小教我要礼貌,要尊敬长辈,要好好学习,初中那会儿叛逆的时候,爸爸责骂我,他总护着我说‘女孩不能像男孩那样苛刻,要宠着养’。四个老人就剩下奶奶了,那几天我看着他的照片,眼泪很不听话,唰唰就掉下来了,直到有时候我还感觉他活着……”晨希见她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走到她跟前和她面对面,掌着她的双肩。
“转角就快到寝室了,不能弄湿眼睛,葬礼那天我从旁人那里听说你爷爷生前的很多故事,简直就是我的偶像,生老病死,我们都逃避不了,虽然他去了天堂,但在人间你还有个守护者,那就是我。好了好了,不是说不哭的嘛,爷爷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小倪对吧。”晨希掏出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晨希温柔的抚慰,她的眼泪彻底决堤,低着头抽泣,晨希下意识把她拥入怀中,过了一会儿,晨希感觉她的身体不怎么颤抖了,轻轻松开双手,给她擦干泪痕,从口袋里拿出几颗大白兔糖,摊在扬倪眼前。
“知道这是什么吧,其实它是有故事的,有一天小白兔对大白兔说它想吃糖,大白兔说等你长大了去到人间就可以吃到了。”
“有这故事么?”扬倪信以为真的问。
“有啊,你不是喜欢在社交软件上用兔子命名吗,那你现在就是大白兔了,应该是快快乐乐的,像糖一样的甜美。”晨希继续瞎编,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真能扯,姐姐从小还是读过很多童话故事的,就没听过你这个,我回寝室了。”扬倪如以往那样调皮的说。
“好吧,小姐请上楼,注意地板滑。”晨希朝着转身的扬倪说。
扬倪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搂住晨希的腰说谢谢,让晨希大吃一惊。
晨希一如既往,送走扬倪,晨希都会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会转身,尽管今天有很多的惊喜,但当他想起来时司机黄雷问他的那一番话,他心里就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