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秋天不像南方,经常可以看到满天的灰色雾霾,尽管是异乡,但晨希仍然坚持早起早锻炼的习惯,六点多便起床了,戴上准备好的口罩开始晨跑,在零摊上吃了早餐又匆匆回到住处,认真梳洗,整理衣着,因为今天是他面试的日子。
楼上的两姐妹也是按时起床,梳妆打扮,这或许是上班族的紧迫感催促的结果。准备出门的她们给晨希打电话,不到一分钟,他便从地下室上来。整洁的西装领带,贼亮的皮鞋,背上挂着个黑色的双肩皮包,俨然一副韩国欧巴的模样。相比较昨晚他喝酒后的红晕形象,着实让姐姐小云刮目相看,真诚的夸赞他说;“不错,面试成功几率增大许多。”小云首先和晨希说话,小霞有些嫉妒的说;“姐,”然后指着自己,点两下头似乎是在说“他是我的,understand?”,小云不屑的说;“切,明白,走了,还要吃早餐赶公交。”随意在旁边吃了碗面然后直奔公交站。陆陆续续的人们多半是上班族,也有不少的学生,晨希不知道坐哪路车,便跟紧她们的脚步,北城的公交没有南羚的拥挤,因为多数人选择坐地铁。他们很快上了一路公交,但北城的交通拥堵名气是出了国门的,这可让晨希深有体会,幸运的是出租屋到房产公司的途中不需要转车,一路的拥堵他们终于慢摇着来到“右氏”房产开发有限公司大楼下。
晨希抬头仰望这高耸的楼房,有些感叹,隐藏在云层背后的太阳把他眼睛晃得眯成一条线,小霞拍了下他手臂说;“快上班了,进去吧。”他缓过神来说;“这么高。”旁边的小云噗嗤一声说;“在你们那里没这么高的?”晨希边走边说;“有的,但很少。”这时他似乎把身边两人的姓氏和这个公司联系起来,停住脚步疑惑的说;“公司该不会是你们家的吧?”小霞故意调侃说;“假如真是我家的,你要放弃面试吗?”按照晨希的性格,放在以前,他会这样说,在当下,他唯一的希冀是生存,迟疑片刻说;“不会真是吧?”小霞哈哈笑着说;“怎么可能,要是我家的,我都自己开公司了,傻瓜才会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小云急忙打断妹妹的话说;“她整天净做白日梦,说什么呢?你岂不是变相说晨希傻瓜。”晨希呵呵笑着催促着面试的事。
三人乘电梯到达片区经理的办公室,开门的是个女秘书,微笑着请晨希他们进去,给他们每人冲一杯咖啡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晨希哪里享受过这般待遇,连忙鞠躬道谢。小云向经理介绍说;“方经理,这是昨晚我给您说的人,麻烦您斟酌一下。”方经理在一个文件上签字后吩咐秘书把文件送到楼下,拧紧笔盖儿说;“简历给我看看。”晨希双手递上简历说;“麻烦您了!”方经理大致翻阅简历后,合上晨希的文件夹说;“可以,既然是新人,先安排你在基层适应下岗位,其他的等过了试用期再说。”然后他吩咐小霞和晨希先出去,留下小云似乎有话要说。
“你从哪儿弄来的?你家亲戚?”经理有些嫌弃的说。
“昨晚刚认识的,人也是来北城闯荡梦想的,那现在生存都成问题了,就当帮一把,方叔。”小云和小霞来这边的公司后,只有方经理知道她们的身份,所以她毫无顾忌说着。
“人形象倒是挺不错的,学历平平,然后实践经验缺乏,只能先让他去基层磨炼一段时间。”方经理无奈的说。
“那干脆直接把他人事档案调到这边就行了,试用期能抹掉吗?工资好低的!”小云用商榷的语气说,为了小霞她也是蛮拼的。
“右小云,我警告你啊,公司是你爸的不假,但这是公司的程序,每个新人进来都要经历的,你想走后门吗?”经理郑重其事的训着她说。
“是啦是啦,那我走了。”小云摆出一副知错的模样说。
“还是个学生娃就想接管公司,给小霞说专心实习,期限满了盖章就走,要是你爸知道,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是我。”经理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多埋怨了两句。
小云沮丧的往们边走,打开门她又微笑着带晨希到楼下的人事部安排岗位。两姐妹回到自己的岗位,晨希在人事部经理的带领下去到了属于自己的岗位。所谓的基层就是根据公司的安排在各个点兜售房屋,虽然很艰苦,但晨希倍感知足,毕竟能在北城活下来。
来到北城的晨希为了不让扬倪知晓,他除了有北城的电话,还用着之前在家里的电话,为减少昂贵的漫游和长途,他开通了全球通业务。晚上回到住处的他欣喜的给远在澳洲的扬倪打电话报喜,扬倪鼓励他要好好干,说是回国给他带礼物,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扬倪还说;“我很想回去,这边都让我呆腻歪了。”说起她回国的话题,晨希只有故意避开,好奇的说;“给我带的什么礼物?”扬倪被自然的带到礼物的话题,没有再谈起回国的事。当晨希问起什么礼物时,她显得有些害羞的说;“哎呀,我想给你订做一套西服,本来想给你惊喜的,后来我发现没有你的尺寸……”听到礼物时,晨希蒙了,他想着这样的景象似乎是两夫妻之间才会存在,然而此刻他正经历着。
“晨希……晨希……你还在吗?”扬倪反复唤着他名字。
“在呢,我有点事,要不先挂了,等下再给你回电。”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他想暂避一会儿。
“好的,记得把你的三围发给我,还有皮鞋码,记得哈。”完全不知晨希现在神经正是混乱的扬倪认真叮嘱道。
挂了电话,他拿起小书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整杯水,分开腿坐在书桌旁,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闭着双眼缓解刚才的紧张。这种紧张来自于突如其来的幸福和未做好迎接准备之间的落差,稍微平复下来后,他把三围和鞋码给扬倪发过去,本想叮嘱扬倪休息早点的,一看手表,晚上九点过了,悉尼的时间比北城早两小时,想着还是让她休息吧,因为她一贯早睡。
刚收起电话准备练习吉他,手机在书桌上转着圈震动,拿起一看是小霞,她叫晨希上楼去拿些资料有助于他做好工作。小霞刚打开门,晨希只穿了白衬衫,更加显出他肌肉的曲线,她手里捧着热水杯在屋里笔直伫立,晨希也有些难为情,只有勉强的说;“要是不方便的话,明天我再来拿。”说完正要转身,小霞放大的瞳孔恢复原状,用力的吞下口水说;“进来吧。”晨希说;“没事,我在门口,你拿给我就行。”小霞想来也是,不由顿觉尴尬,这时小云从家里出来说;“先进来,她有很多业务上的经验传授给你。”小云的出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小霞应和着,晨希进门时问是否要换鞋,小霞连忙说不用,因为没有适合他脚码的拖鞋。进去后,晨希话很少,只在认真聆听前辈的经验自诉,拿了书又向她们鞠躬告别。
晨希走后,小霞拉着姐姐说;“绅士吗?”卸下面膜的小云无意说;“就是有点傻,换做一般男人,要是有女人邀请他进门,恐怕都迫不及待了,还要我亲自出马。”小霞得意的说;“要是一般的男人,我才不稀罕!”小云涂着水乳说;“倒是非常礼貌,但是有个成语叫‘欲擒故纵’,自己多个心眼吧,现在的男人心机比女人重的不在少数。”小霞痴痴的说;“就算是我也愿意!”小云显出肉麻的表情嘀咕道;“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