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浅被纳兰逗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黑炭头其实那么轻易就能晒成的。
其实纳兰的肤色不算黑,还算比较适中。
不料,章管家严肃的走了出来,“少夫人,夫人让你在外面罚跪,可没允许有人用手给你遮太阳。”
南浅朝着纳兰摇头,纳兰只能收回手,整个人站到南浅的身侧,她的个头很高,基本可以帮南浅挡住太阳,她朝着章管家笑道:“章管家,我现在只是在陪我的雇主罚跪,可什么都没有做。”
章管家不悦的瞪了纳兰一眼,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纳姐,你这脑袋转的真快。”
纳兰挺了挺胸,“这是必须的,在袁家呆了有两个年头了,对付这些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烈日炎炎,尽管有纳兰帮忙遮太阳,南浅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小腹隐约有一些坠痛感。
纳兰也看出她的不对劲,刚想出声询问南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纳兰走过去从椅子上拿起电话递给她。
南浅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喂,你好。”
“请问你是南小姐吗?我们是从患者王珍的手机上找到你的电话,王珍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情况十分危急,如果你是她的亲人,请立马来医院一趟……”
南浅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脸色立马惨白下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王姨出车祸了,现在情况十分的危急,她本能的揪住纳兰的裤腿。
电话里的人后面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下去,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小腹的位置越来越难受。
南浅双手捂着小腹,小脸白得跟张纸片一样,额头上疼得直冒冷汗。
纳兰吓了一跳,立马扶着她的身子,“浅浅,你怎么了?可别吓我。”
南浅忍着痛摇头,眼泪已先于一步流了出来,“快,快送我去医院,王姨车祸了。”
客厅里的白雪和章管家一直在留意着外面的一切,看见南浅不对劲立马走了出来,白雪哼了哼,“这是怎么了?这么娇气,才跪了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
纳兰责怪的看了白雪一样,没有去理会白雪说的话,不敢多做耽搁,直接把南浅打横抱起直接朝着车库走去,“浅浅,你一定要撑住。”
白雪看情形有些不对,动了动嘴皮子,刚想让章管家跟上去,就看到前方随着纳兰走过,地面滴了一些血出来。
“夫人,少夫人她是不是……怀孕了?”章管家一向平稳的声音有几分颤音,瞪大眼看着白雪。
白雪脸上亦是一慌,手指倏地的收紧,大步跟上前。
纳兰对血自然是敏感的,才走出两步就闻见了浓重的血型味,一低头就看到怀中的人鲜血顺着小腿往下流,“浅浅。”她惊慌的叫了一声。
南浅只觉得浑身都很疼,有什么东西渐渐的从自己的身体中流出,离她越来越远,她指尖颤了一下,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放任自己陷入混沌中。
“快,赶快送医院。”白雪立马大声的吩咐着佣人,脸上终于出现了龟裂。
纳兰一路上一直拨打着袁桀夜的电话,可袁桀夜那边迟迟没有接通,最后只好放弃。
南浅被立马送进了急救室,纳兰看着手上的鲜血,颓废的靠在墙上,自责不已,她是一个出色的特种兵,自认为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如今却犯了这种致命性的错误。
白雪在走道间走来走去,脸上也是布满焦躁,章管家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纳兰看着她们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知道急了,早点的时候干嘛去了,这是她见过最惹人厌的女人。
南浅只觉得坐了一个很幽远的梦,梦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娇俏的小女孩流着泪朝着她道:“妈妈,再见了,宝宝要走了。”小女孩长得像极了小时候的她。
女孩委屈的含泪瞅着她,静静的,默默的,却是一步步往后退,越来越远,最后一片模糊,涣散成无数个雪花点,她想抓,可是消散的太快,从她的指尖全部溜走。
心为什么会这么痛,痛到难以呼吸,那是谁?为什么要叫她妈妈?
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啊。她猛地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了几分。
“啊。”南浅突然凄厉的叫出声来,身子不安的扭动着,眼睛却一直紧紧的闭着,似乎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中。
“浅浅,你醒醒。”纳兰按住南浅的身子,推了几下她的肩膀。
南浅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弹跳起来,红着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纳兰,“纳姐,我的孩子呢?”往日一向清澈的黑眸里无声的流着泪,流露着浓重的哀伤,隐隐约约还带着那么点希冀。
纳兰叹了一口气,立马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喉头哽咽的唤了一声,“浅浅。”
“没了,是吗?”她自嘲的笑,肩膀微耸,低低的出声,自言自语,“其实我知道了,我刚刚还看到她了,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她还给我说再见了呢,她扎着两个羊角辫,像极了小时候的我。”
“浅浅,别说了。”纳兰伸手去擦拭南浅眼角的泪,却发现根本就擦不干净。
“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糊涂的母亲,我连她的到来都不知道,实在是罪该万死。”南浅用力的甩了自己两个耳光,马上她的脸上就清晰的印出指头印。
纳兰立马拉住南浅的手,“不,浅浅,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这么想。”
南浅脸上盈满令人心痛的哀伤,直直的瞅着纳兰,纳兰瞬间就觉得自己头顶的那片天空也变成了阴天,整颗心沉得直直的往下坠,“浅浅。”
南浅苦笑了一下,伸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怔怔的看着纳兰,“纳姐,怎么样才能让这颗心不动,为什么我控制不了呢,我想不痛的,可是为什么它不听我的使唤呢。”
白雪站在一旁,看着南浅这个样子,心中微微有些刺痛,可是让她放下面子来道歉,她绝对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