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026300000052

第52章

晚上躺下后,她半天没睡着。翻一个身,又翻一个身。不敢再翻,怕吵醒了大康。却听见大康那床被,朝她这边翻动过来,又传过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肖,你真的一个月就回来?”

“真的。”

“你真的还回来?”

“你怎么了?”

“不怎么。”大康赌气地又翻了过去,嘟哝着,“我怕你回来时,见不着我了。”

“怎么会?”肖潇伸出一只手,弹弹她的后脑勺。这一个多月,大康总有点闷闷不乐,笑声少了许多,好像有什么心事。肖潇想她大概是对自己同郭春莓的配合不高兴,也不便去劝她。今天来了电报后,大康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把北京的事告诉她吧,就告诉她一个人。有些快乐,没有朋友分享,简直不能够叫快乐。又不是地下工作,何况是大康,这半年如果没有她,生活也许又是另一个样子。可是,不能。她既然向所有人隐瞒了真相也就得向自己隐瞒自己的心。隐瞒到底。有些快乐,一说出来就全都没有了。

……玻璃亮晃晃的,是天亮了?不,是雪地的反光。压抑了一冬天的雪,是这样性急地、拼命地发光。亮得好像天不必再亮,也不会再亮了。天亮了她就要离开这儿。会不会是永远的离开呢?她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拖车经过五分场路口的时候,她看见三五成群缩着脖子出工的人们。她的呼吸猛然急促,一股寒气逼入腹腔——她记起了泡泡儿说过的三十号开支来取钱的事!

连续二十四小时的兴奋、激动,忘乎所以,想入非非,使她完完全全忘掉了这件事。

她确确实实是真的忘记了!

逃跑?她的脑子嗡嗡炸响。泡泡儿和陈旭一定会认为她是存心搪塞、敷衍、欺骗他们。真卑鄙!他们,还是她?她即使可以捉弄任何人,也决不应该叫陈旭对她失望。跳下车去,回去!明明还来得及补救,来得及纠正自己的过失。光光的炕席,乌黑透风的煤窑工棚。只要敲敲驾驶楼的铁皮顶,管二就会停车。你如接到电报立即赴京万勿耽搁切切切切!后天就是元旦,过节两天都没有车。如果回去,误了北京的大事呢?工人阶级领导一切。

车轮突突地从镇实了的雪地上碾压过去。它一定埋葬了雪底下无数个秘密。骗子——她在无意中骗了他。她对他说的第一个谎话,是在他们分手之后。不不,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欺骗。总有一天她会当面对他说清楚,这不能算做谎话。

可如果这能叫做谎言的话,那么绝不是第一次。一年前回家看孩子的那个电报?昨天的介绍信?坦然自若,心安理得。岂止骗了刘老狠,骗了陈旭,骗了郭春莓,还有大康、苏大姐和萝卜头……

剧烈颠簸的车厢,把她抛过来又甩过去。她听任厢板撞着自己的身子,竟觉不到疼痛。不知是冻僵还是麻木,只有心一阵阵翻绞,一阵阵恶心。

你到底还晓不晓得自己心里在想啥呢?

谁在问她?她问自己。

是邹思竹。是的,只有他会这样一本正经要死要活地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心。

天哪,她竟也忘了同他告别。就像忘了泡泡儿的事一样。

那棵狰狞的老神树,举着虬龙爪一般弯曲的树枝,黑色闪电似的从灰白的雪原上蹿出来,飞快地靠近她,好似打着难解的哑语。不知要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忠告,或是暗示。

长安街,长安街是这样窄的吗,天安门,天安门怎么变低了?民族宫,民族宫怎么会这样旧?——北京北京,这真是北京?

肖潇坐10路汽车,从宽宽的长安街上穿过。叔叔的家,在南礼士路的一条胡同里。大串联时她来过北京,住在一个中学里,五湖四海的红卫兵,铺满一个个教室。那时北京城里所有的建筑物,都比现在高大雄伟,又漂亮又神气。北京城里到处是红墙红旗,还有天安门广场上满天金红色的朝阳晚霞。是她长大了还是它们变了?反正这个北京城,暗淡得可疑。怎么就没了颜色,没了精神,倒像一座冷却的火山,吐尽了往日的热情,只留下忧郁疲倦的岩浆,凝固成一堆堆灰墙灰瓦,灰色连着灰色……难道就在这阴沉的灰色中,系着她命运的转机?

她走进一扇厚重的大铁门,穿过围着生锈的铁栏的长廊,轻轻叩门。一双柔软的大手搂住她,又在她的脸颊上“啧”地亲了一口。她满脸绯红,叫一声:

“婶婶。”

婶婶身材高大丰满,声音洪亮,喜欢耸着肩哈哈大笑。肖潇小时候,有一次婶婶陪一个什么代表团到杭州来,肖潇说:“我见过你。”“在哪儿见的?”婶婶大为惊讶。“这儿!”她指着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连环画上的苏联妇女,她觉得婶婶同那人长得一样。婶婶扬着眉毛对妈妈说:“鬼精灵的小东西,给我做女儿吧!”婶婶送给她许许多多好看的小画片。后来她知道,婶婶真是从苏联回来的,当然不是苏联人,而是在苏联留学五年。她和叔叔结婚时,已经三十七岁了,所以没有孩子。“文革”一开始,婶婶就变成了“里通外国”的反革命分子,叔叔变成了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他们梦想中的女儿也远走高飞了……

“维佳,女儿回来了。”她对里屋嚷嚷。

其维叔趿着拖鞋出来了,摘去了金丝边眼镜,仔细打量肖潇。他长得恰好同婶婶相反,瘦瘦小小的广东人个头。既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先换换衣服洗个澡吧。”他说,“衣服、鞋子、旅行袋,顶好通通用开水煮一煮……”

叔叔有洁癖,洗完手绝不摸任何东西,用脚开门。干校几年也没改造好?她在卫生间把自己彻底清理一番,她早已渴望这样热气腾腾的大扫除,只是洗得心神不定,马马虎虎。他们为什么还不把消息告诉她?

她洗了澡出来,婶婶正端着一只式样很怪的亮晶晶的银壶,往茶几上的三只小杯子里倒一种棕红色的东西,还用一只细长脖子的小银匙,往里加着小方块的白糖。

“我不喝甜红茶。”她说。

“这是咖啡。”婶婶说,“你闻闻,多香,是我的一个老同学送我的,现在市场上哪能买到……”

“你们不上班吗?”她问。嗬,竟连咖啡也想不起来了。

“还没分配工作呢!”婶婶歪着头撇撇嘴,“干校回来的人都得重新安排工作。快把人闲死了。快喝,趁热喝。”

肖潇喝了一口那黑乎乎的酱油汤一般的咖啡,喝得愁眉苦脸,还不如说是中药呢,又苦又涩。

“你怎么了?”婶婶的眉毛扬起来。

“我……”她咬咬牙,咽下去一口。总不能说自己根本不会喝咖啡,“我……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两个人都围过来。

对不起,我消化不了这种文明。“我……我老在想,那电报,是欺骗领导……一路上,我都不好受。”她低下头,无比沮丧。

“你看,我说嘛。”叔叔放下杯子,看看婶婶,“我说先不要打那个电报,你偏要打……结果呢,事也没办成,还作了假……”

肖潇把一口咖啡全吐回杯子里。没办成?全完了。

婶婶却晃晃她的一头黑发,大笑起来:

“嘿,这算个什么事儿,算个什么事儿呢!不成,不成咱们还可以想别的法子呀,潇潇你说是不是?请假撒个谎,又算个什么事儿呢?那些人成天欺骗老百姓,鬼话连篇,他们从来不会感到不安……”

“轻点,轻点好不好?”叔叔站起来,走到窗子跟前,低头检查了一下插销。明明是冬天,封着窗,还是二楼。

“为什么呢?”肖潇问,眼泪有点要涌上来。

“谁知道为什么。”婶婶放低了声音,不过依然是很响的,“答应得好好的,一九七四年的新指标,所以急着把你叫回来,可昨天又来了电报,说一律不招农场的知青。出尔反尔,莫名其妙。”

她并没有把电报拿给肖潇看。

叔叔叹了口气,说:“我看,你那位石油部的总工程师老同学,也没有什么实权……留苏的老九……”他没再说下去。

婶婶摸着肖潇的小辫刷子,挽着她的肩,笑笑说:“不去炼油厂也好,那地方可不安全,容易爆炸,不像国外的工厂。爆炸可了不得。是不是?我再托人找个好地方,不行就到京郊的养鸡场去,也比北大荒强。”

“托人办事要送东西的。”肖潇谅解地说,“我们农场有个人,办户口是用一车皮煤换的,还有一个人,用一台拖拉机换的……”

婶婶不屑地耸耸肩,拉开大衣拒,取出一条淡紫色的纱巾,披在肖潇的头上。合拢手掌,歪着头端详她,连声夸赞:

“哟,我的女儿怪漂亮的嘛,像个大公主了。我看呀,这些日子,你就爽性在北京玩玩。咱们上长城,上颐和园,你哪儿没去,我们上哪儿……”她似乎很高兴这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和炼油厂,归还了她的女儿梦。

泡泡儿,皮筒子,批儒评法的书,公开信……

肖潇动动嘴唇:“我,请的是事假……”

叔叔说:“事假要扣工资,是吗?”

婶婶嚷嚷:“咳,这算个什么事儿?我给你发工资。这年头,留着钱干吗?商店要什么没什么。咱们痛痛快快玩玩,把钱都吃了喝了……”

第二天他们全家就去长城,坐火车去。带了午餐肉、凤尾鱼罐头和面包。在城墙上,他们俩爬了一半就说爬不动了,肖潇只好一个人爬到最高的烽火台。可惜塞外也是一片灰蒙蒙,城墙上冷冷清清,激发不起什么豪情。大串联时,城墙上的红卫兵就像驮着一条蜈蚣的蚂蚁王国,何等壮观,何其气魄!她觉得失望。城墙上风很大,她呆了一会儿就下来了。

叔叔瞪起眼说:“你没在上头留名字吧?那是一种无知的表现,是一种恶习。红卫……咳,真正的名字要留在史上。”

她笑笑。她发现叔叔对她(年轻人)有一种不便明说又处处流露的极度不放心和不信任,而且好像对他们什么都看不惯。“名字?”她大声回答,“我常常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一到冬天,黄棉袄,大头鞋,人人的装扮都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身后灰色的长城,如一块巨型的恐龙化石,隔绝了一个永远逝去的年代。她喜欢那个活的长城,它不只会防御守卫,还会出击。这样的长城是没有的。

第二天婶婶带她到莫斯科餐厅去吃俄国大菜。

她们在中苏友好大厦(现在叫北京展览馆)西边的小路上,没有找到莫斯科餐厅,那有圆柱的转门上写着:北京餐厅。

“简直文不对题。”婶婶愤愤说。

虽然改名为“北京餐厅”,大厅的建筑、陈设依然是俄式的——穹形的天花板上布满了白雪花的浮雕,几十根浅褐色的圆柱上缀着波浪似的花纹,巨大的落地长窗(不知为什么没有窗帘),黄褐相间的镶木地板,白色的长餐桌……光线柔和,整个餐厅有一种安谧舒适的气氛。《安娜·卡列尼娜》还是《战争与和平》,还是《樱桃园》《前夜》……肖潇屏息静气。她从未想到吃饭也会这样庄严。她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婶婶要了两份火腿沙拉,一份煎肉饼,一份烤大虾,一份黄油面包,最后说:

“再来两个乌克兰红菜汤。”

那女服务员毫无表情地回答:“只有番茄汤。”

婶婶抬头看看她,想说什么,咽回去了,点点头,默认了。

服务员走开,肖潇说:“可能番茄汤就是红菜汤。”

“红菜汤怎么可以是番茄汤呢?”婶婶的眉毛扬起来,“那需要真正的乌克兰红菜头,红得就像……”

“像红萝卜吗?”

“怎么可以像红萝卜呢?”婶婶露出诧异的神情,“我的意思是,像红玛瑙、红玫瑰一样……”

肖潇耳朵热了一热。她身上所有的那些让农场人嘲讽讥笑的所谓小资产阶级情调,在首都一个改了名儿的半吊子餐厅里被冲散得无影无踪。她只在书上见过这一切。这一切离她是多么遥远,多么可怜。可她又多么喜欢这儿啊!就为这亮铮铮的不锈钢餐具和盛着沙拉的方盘子。假如让她在这里当一个端盘子的服务员呢,她觉得西餐的味道一点不好吃。

婶婶一边用餐刀切着肉饼,一边教她怎么使用刀叉才不会发出响声,又一边抱怨这菜做得一点俄国味儿也没有,倒像是广东小吃。她皱着眉头费力地嚼牛肉饼,忽然问肖潇:

“哎,你们那儿,不是离苏联挺近吗?吃不到俄国大菜?”

肖潇摇摇头。她觉得婶婶的问题问得可笑。农场吃肉都大块大块地炖,炖粉条,谁知西餐为何物?

婶婶放下了刀叉,仰脸观望穹形的天花板,指着雕花的圆柱,说:“潇潇你看,壁灯就安在柱子上方的隔层里,在我们的座位上看不见灯泡,光线所以这样优雅。当年参加这个设计的还有我一个留苏的同学呢。”

肖潇淡淡说:“灯那么高,多浪费电呀。”

婶婶看她一眼,耸耸肩。她们没有再谈什么。肖潇不懂得西餐,婶婶也不想知道农场。吃完面包,她们回家了。

叔叔靠在躺椅上,捧着一卷厚厚的稿纸在读。见她们进来,忙把稿纸塞到毯子底下去。肖潇走过去,故意问:“你看什么呀?给我看看。”

叔叔递给她一本精装的《伊里亚特》,说:“你看这个吧,这个好。”

肖潇撇撇嘴,“我要看你写的书。我知道那是你写的——”

“轻一点!轻一点!”叔叔大惊失色,站起来冲到窗口去检查插销。那会儿肖潇趁机把稿子抽了出来,抓在手里。翻翻,似乎是一些难懂的文字,第一页上有几个字写着:“佛经故事”。

“你在写佛经故事?”她很吃惊。

“不是写,是翻译。”叔叔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不是我译的,是……一个教授……让我帮他……看看……”

“有意思吗?”

“反正……也没有什么其他事可做。”

“都讲些什么呀?讲给我听听。”她来了兴致。

“轻一点,轻一点。”叔叔叹了口气,“这种东西,现在是不让出版的……好吧,你自己挑一篇吧……”

同类推荐
  • 控制

    控制

    三江市禁毒行动屡遭挫折,多个线人相继神秘死亡。该市公安局局长明天罡秘密安排担负特殊使命的老刑警“提前退休”设法接近犯罪嫌疑人。公部禁毒局通报:三江市有人为境外毒枭研制出了新型毒品K2的配方I明天罡受命指挥的“捕蛛行动”正式开始。正当警方接近毒网时,红豆影视公司来到位于白狼山中的三宝影视城拍摄反毒大戏《卧底》贩毒集团骨干分子潜入剧组,以合法身份作掩护,聘请禁毒警官饰演剧中角色,以实景拍摄需要建立制毒车间为由,假戏真做,生产新型毒品。“捕蛛行动”重新部署,以蜘蛛名排列…毒枭序列,位列第一的“黑寡妇”漂亮、赢弱,实际却是三江市头号毒.枭,药研所长、禁毒副支队长、企业老总尽在她的掌控手中……
  • 翠微江南

    翠微江南

    那场青梅竹马的爱恋破碎后,金陵沈家三小姐漪笑与年轻富商林邱哲有缘相识。在他的步步温柔下,她对他心生爱慕。两人婚礼之后,她只愿与他从此情深不渝,白首不离。然而婚后数月,他却抛弃糟糠,另寻佳人。直到一场意外后她才得知,那竟是他为了保护她的权宜之计。为了替双目失明的他治病,她毅然离他而去,入了百乐门。他孤身寻觅近一载,再次相逢,却奈何情深缘浅。
  • 榆树保卫战

    榆树保卫战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

    那些洒满阳光的午后,风自遥远的地方吹过来,带来海的味道,旧日的记忆与梦想也自蒙蒙的印象中清楚地晕染开来。闻人悦阅以絮絮语调、顺畅笔触,淡漠中闪现的丰沛感情,书写曾经敏感柔软的少年心事,青春张扬的浪漫情怀,指点江山的睥睨青年与目睹“九一一”灾难后人们亟欲拥抱盛世的渴望与怀疑;深深镂刻出怀念情思与对太平盛世之反思。全书弥漫着淡淡哀伤氛围,却又有着恰如其分的明媚,让人在心情跌宕的同时也能会心微笑。“我想这大概算是一个系列的成长笔记,孩子长成少年,少年离家远行,生活初露端倪,如流水一般继续前行。”
  • 凤凰奇侠②:风骚老板娘

    凤凰奇侠②:风骚老板娘

    他真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蟑螂啊!明明伤重得快要挂掉还爱逞强。辛苦救回他一条命,他不知感激就算了,也不能恩将仇报的把她当犯人对待吧?战场上百战无敌的将军跟个恶棍没两样,不但无耻的偷窥她洗澡还强行扣留她。饶是好脾气的她也气得想一把火烧了军营──说来好笑,他爱做“白日梦”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作法让他大白天见鬼的……明知不该与他有瓜葛,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只是她一直没有把身分对他说清楚、讲明白。那关于他们从前世纠缠到今生的秘密……
热门推荐
  • 生化潮汐

    生化潮汐

    当末世来临,丧尸来袭,身为资深宅男学生的汐雨如何在末世生存?如何缔造传奇?如何从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资深弱鸡成长为绝世高手?一切尽在《生化潮汐》。在这里承诺,本书没有异能者,只有一些附带异能。本书没有后宫哦!欢迎加入《生化潮汐》小说群,群号码:173908851
  • 猎魂手札

    猎魂手札

    隋末唐初,天下大乱,佛道争锋正值如火似荼。终南村民朱尔旦阴差阳错的换上了一颗七巧玲珑心,自此踏上了一条以人身修鬼术的奇异之路……
  • 春暖香浓

    春暖香浓

    陆明玉重生了。最初她嫁的是楚国公世子,重生后,她直接嫁给了楚国公。至于两个相公的差别,陆明玉:更高更帅、更甜更强……
  • 飞行女医生:云巅之上

    飞行女医生:云巅之上

    她每天最长的时间,是在云巅之上。请不要误会,她不是天使,也不是仙女。她只是一个乘坐直升飞机救死扶伤的医生。她是飞行急救医。他,也是一个云巅之上的医生,她的同事,并肩作战的战友。他风度翩翩却冷漠无言,没有人能进入他冰封数年的心。他是真正的星星,云巅之上的星星。他生活在镁光灯下,一举手一投足万众瞩目,却偏偏和平凡的她有了交集,一切又将怎样……--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五层阶

    五层阶

    重生到了明末,一切都和史书不一样了。杨简变成了杨戬,大学生变成了藩王死士,生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就用血与火倾泻愤怒吧。奴、民、商、士、皇,五个阶级,粉碎。
  • 亲亲子埁:了表我心

    亲亲子埁:了表我心

    为了反抗家里安排的相亲而爱上了魂穿来的异时空男友此文小轻松搞笑"见了本王为何不下跪?"张志明将手负于身后,一脸高冷的斜视秦可。"张志明你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姑奶奶在车站等了你几个小时,你现在是唱哪出?""妈,其实你不知道,即使他还是他,样子还在,可是心已经换了,不是他了。"秦可穿着婚纱,泪眼朦胧,"可是。你们要我嫁他,我还是会嫁,因为,我的心,也不在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姑娘家出嫁前流出幸福的眼泪是正常的,老头子,我们出去吧,让她静静。"秦可,听说你嫁人了?"某男挑了挑眉毛,"而且新郎不是我。。你该当何罪?""就罚你一生做我的老婆,娘子,王妃,慢慢赎罪吧。""不用谢"
  • 幻能都市

    幻能都市

    大四学生于涛意外激活体内异能,开始了一段屌丝的逆袭之旅。异能加身,美女环抱,萝莉,御姐,熟女纷纷而来。风流韵事,天下皆知,妖媚,恶魔,仙女匆匆而至。现代科技的都市社会,异能者该如何演绎;远古时代的真相,又是怎样的谜题。生存死亡的未知面对,上位者该如何舍弃;万象源头的黑手,又将如何的继续。未知的路途,散落的宝藏,先人遗产,神秘的古老传说。修炼,寻宝,奇遇。险象环生,惊险刺激。暧昧,艳遇,推到。生命不止,猎艳不息。横看成岭侧成峰,大小软硬各不同。折柳摘花风流事,尽在异能幻都中。
  • 十年约定:废材归来

    十年约定:废材归来

    世间生死乱回她跳海而亡她是一个灵魂为了报答她的父母甘愿寄存在没有七魂六魄的她的身体了她回来她自愿守她一生一世她与他的约定却变成了另一个他与她的约定他与她的约定却变成了另一个她与他的约定她原本以为可以顺顺利利过一生没想到另一个她回来啦抢了她的一切亲人爱人朋友……原本以为他们都相信她没想到俩年的感情比不过刚来的几个星期……她说:该回的地方啊!我真的好后悔回来,可是我好幸运来到啊!对不起,是我错了,从此刻可是,千幽雪已经死了,世间再也没有千幽雪这个人了。他说:对不起,你不是她曾经认为最美好的ta是一辈子的幸运明明说好的约定为什么不坚持下去
  • 魔导师之王者归来

    魔导师之王者归来

    在这个强者为王,弱者为寇的世界,在这个充满了竞争的世界,我的愿望不曾改变过。我的愿望是成为一名魔导师,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会改变。大千世界,万物春晖,看我王者归来。
  • 多湾

    多湾

    引发文坛热议的七零后实力派作家重量级精品力作。小说塑造一个光华延照几代人的奇女子,描述近一个世纪的家国生命图景。河水多湾,命运无常;荒唐岁月,绝处寻生。我们都是在迷宫中寻找出口的人!语言磅礴华美,出神入化,厚重而精彩,引人入胜,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