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海洋的家里,乔海洋低着头坐着,手里拿着那封电报。
云燕生气地来回走着,说:“你怎么能够这样?居然逃跑回家,你知道,这样会给你爸爸带来多大的麻烦,他还在被审查阶段,没有最后定性!你这样做,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乔海洋抬起头,说:“我回去不就行了!”
云燕余怒未消:“你看看电报是怎么说,在战备紧张期间,擅自离开战斗岗位,逃跑回家,性质特别严重,你回去,还不要被批判?”
“批判就批判!我认了!”
“你……”云燕看看他,坐下来,语气缓和地说:“海洋,你不该回来!我是说,你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回来!我会给你想办法的!现在老郑调到文化部了!”
“我不想让他给我帮忙!”
“但我可以给你想办法呀!就像叶晓帆一样,对了,你见到叶晓帆了吗?”
乔海洋低声说:“见到了!”
“你和她说了?”
“没有!”
“为什么?”
“文工团已经要她了,就算真是段军给她开后门办的,我也不忍心让她脱了那身军装!”
云燕急了,忙说:“那她就真当段军的女朋友了?如果她真和段军好了,你怎么办?”
乔海洋犹豫了一下,说:“她不会!”
云燕叹了口气,说:“环境变了,人也会变的!”
乔海洋转过头看着窗外,说:“我相信叶晓帆,她不会和段军好的!如果真的有一天,她觉得我对她不合适了,我可以离开!”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乔海洋站起来:“谁呀?”
门外,传来叶晓帆的声音:“海洋,是我!”
乔海洋看了一眼云燕,忙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叶晓帆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海洋,你看,我穿上军装了!刚办完入伍手续!”叶晓帆走进来,见到云燕,忙叫道:“云燕阿姨!您也来了!”
云燕沉着脸看着她:“晓帆!”
叶晓帆对乔海洋和云燕说:“你们看,好看吗?”
乔海洋笑了笑,说:“嗯,不错,像个文艺兵!你什么时候走?”
叶晓帆答道:“明天!”
乔海洋惊讶地:“这么急?”
“说是有演出任务!让我马上报到!我才赶紧来告诉你!”
云燕看了看他们,站起来,说:“好,你们谈吧!我走了!海洋,你早点买票,赶紧回去!”
乔海洋点点头:“好吧!”
乔海洋送云燕走出去。
走了两步,云燕又转头对叶晓帆说:“叶晓帆,祝贺你,到了部队,好好干,常给海洋写信!”
叶晓帆笑了笑:“我会的!”
“好,再见!我走了!”
乔海洋送云燕走出去。
叶晓帆看到那封电报,拿起来看着。
乔海洋走回来。
叶晓帆拿着电报问道:“连里给你来电报了?”
乔海洋一笑,说:“催我回去呢!”
“真够烦人的!你刚回来!”
“你不是也要走了吗?”
“那我也希望你能在北京多呆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乔海洋笑了笑:“我有什么可休息的!别说我的事了,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王妈帮我准备呢!”叶晓帆走过来,拉起乔海洋的手,说,“海洋,我现在就是舍不得你!”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能去当兵,挺好!这不是你的梦想吗?”乔海洋说。
“可是我希望你也能够去!”
乔海洋笑了笑。
叶晓帆接着说:“你放心,我去了就给你想办法!过不了多久,你也一定能穿上军装!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又到一起了!”说着靠在了他的怀里。
乔海洋轻轻地抱着她,想着什么。
“海洋,要不然,你别回兵团了!”叶晓帆抬起头来说。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听王妈说,乐团的几个孩子,都在北京学乐器呢!准备找出路,考文艺团体!”
乔海洋笑道:“云燕老师也跟我说过!”
叶晓帆嗔怪地:“那你为什么不在北京呆着?你的琴比我拉得好,只是没有机遇,在北京的机会多,如果有了机会,你不在,多可惜?”
乔海洋想了想,说:“不行,我要回去!”
叶晓帆急起来:“你干吗非要回去?你就那么留恋那块地方?”
“我倒不是留恋,我是觉得,我要走,就堂堂正正地走,别这么偷偷摸摸的!不光彩!”
叶晓帆默默地看着他。
乔海洋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吗?云燕老师的两个学生,去考过你们的文工团,人家没要!”
叶晓帆一愣:“是吗?”
“她们也是女的,水平也不错!”
叶晓帆看着乔海洋,问道:“你怀疑段军给我走的关系?”
“有这种可能!”
叶晓帆忽然一笑,说:“他为什么要帮我?”
“那当然是有企图了!”
“你是说,他想跟我好?”叶晓帆盯着他问。
“也许吧!”乔海燕冷冷地回答。
“他想跟我好就能跟我好了?”叶晓帆拉起乔海洋的手说,“海洋,你放心,不管我到了哪,我都不会变心的!”
乔海洋看着她,问道:“如果你去了,发现真是段军给你开的后门怎么办?”
叶晓帆想了想,说:“那我就回来!”
乔海洋一惊:“回兵团?”
“不,回北京!”叶晓帆看着乔海洋说,“和你一起在家练琴,我就不相信,以我的水平和能力,我就考不上专业文艺团体!”
乔海洋看着她,猛然把她抱在怀里。
那天早上,叶晓帆坐着军队的吉普车走了,乔海洋和王妈送她,看着穿着军装的叶晓帆被军用吉普拉走,乔海洋忽然感到自己和她有了差别,这种差别似乎很大,也很难逾越;他们成了两种不同社会身份的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那时候,有多少青年想穿上那身军装啊,可有几人能够如愿?
送走叶晓帆,乔海洋立即返回连队,他不想给被审查的父亲再惹麻烦。
三连连部内,大嘴连长正在往炉子里添着柈子,外面传来“报告”声。
大嘴连长转头喊道:“进来!”
乔海洋提着提包走了进来:“报告连长,乔海洋归队报到!”
大嘴连长愣愣地看着他,猛然把手中的柈子往地上一扔,说道:“好啊!你小子可算给我回来了!听我的口令!立正,向后转,目标,禁闭室,齐步走!一、一、一二一!”
在大嘴连长的口令下,乔海洋提着提包,走出门去。
樱桃听说乔海洋被关了禁闭,立即来到大食堂,找到大嘴连长。
“叔,今天咋在食堂吃饭了?婶子呢?”樱桃笑着问。
“去县城了!”
“去县城干啥?”
“你栓子哥从部队复员回来了,你婶子去接他!”
樱桃一撇嘴:“他那么大人,还要人接?”
大嘴连长没说话。
樱桃看了看他,凑上前说道:“叔,您这菜够吃吗?要不,我再给您打一个去?”
“不用!够了!”
“您工作这么累,可得多吃点!”
大嘴连长看了看樱桃,说:“樱桃,你今天是咋的了?”
樱桃一笑:“没咋呀?”
“不对吧!”
“咋不对了?”
“你是不是有啥事要求我呀?”
樱桃笑起来,说:“看您说的,我能有啥事求您哪?就是我真有事,我跟您说,您还不给我办哪?”
大嘴连长把嘴一歪:“那可难说!”
樱桃看着他,猛然站起来,说:“您是不是我叔?”
“是你叔,可我也是连长!”大嘴连长笑着说,“办什么事,我得秉公而办!不能听你一个丫头片子瞎嘚嘚!”
樱桃急了:“我瞎嘚嘚啥了?”
“不嘚嘚就好!”大嘴连长拿起饭碗要走。
樱桃连忙拉住他,说:“哎,叔,别走啊!”
“干啥?”
“我、我还有事没跟您说呢!”
大嘴连长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找我有事!说吧,啥事?”
樱桃拉着大嘴连长坐下来。
禁闭室外,刘北上悄悄地走过来,四处看了看,敲了敲窗户。
窗户打开,乔海洋探出头来,惊喜地叫道:“北上!”
刘北上立即示意让他小点声,四处看了一眼,上前说:“我跟你说,你要有思想准备!”
乔海洋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跑了之后,咱们连又有几个人跑回城了!连里说了,你是重点,要严肃处理你!”刘北上低声说。
“是吗?”
“听说老车也不要你了!嫌你没有跟他打招呼!”
乔海洋听了连连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哎呀,这事怎么忘了?你怎么也没有跟他说一声!”
“我想去说来着,可是连里把我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那现在怎么办?”
“还是老办法,使劲写检查,在灵魂深处爆发革命!”刘北上从衣服里拿出来几份报纸,说:“这是这几天的报纸,你看看,上面有社论,你抄几段!”
乔海洋接过来:“好嘞!”
刘北上又四处看了看,问道:“哎,带什么好吃的来了没有?”
“走的时候太急,没来得及!”
刘北上不满地:“你看你!烟呢?”
“带了一条大前门!”
刘北上忙说:“快,给我两盒!”
乔海洋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忽然看着远处说:“快,哨兵!”
刘北上拿着烟迅速跑去。
乔海洋赶紧关上窗户。
大食堂外,大嘴连长匆忙走出来。
樱桃追出来喊:“哎,连长,叔!”上前拉住他。
大嘴连长甩开她的手,“我跟你说,你叫我祖宗也不行!这次对他非要严肃处理!这是连里面研究决定的!”
“人家已经回来了,你们干吗还不依不饶的?要不,人家还不回来呢?”
“他敢不回来?他要是不回来,我派人到北京抓他去!”
“那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人家?”
大嘴连长看了看她,说:“实话跟你说,营里的意见,准备把他调出边境!”
樱桃大惊:“啊?”
听了大嘴连长的话,樱桃慌了,连忙来找老车,想让老车为乔海洋求求情。
在马号前,樱桃拉住正在喂马的老车,“爹,你一定要把海洋哥保出来!连长说要把他赶出咱们连!”
老车听了一惊,忙问:“啥?”
“连长不让他在咱们连呆了!你说,他不就是回趟家吗?就这么整人家?他刚在这儿混熟了,跟着你干得也不错!一下就让人家走,离开他的那些同学和朋友,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你就忍心?”
老车闷着头不说话,乔海洋私自跑回家,没跟自己打招呼,他心里不高兴。可是他没有想到,连里要把乔海洋调走。
樱桃站在老车的身边,着急地说着:“再说,叶晓帆走了,他心里正难过!再把他赶走,万一出点什么事,人家会骂你的,说你不近人情!”
“这事是真的?”老车忍不住问。
“连长刚跟我说的!”
老车低头想了想,说:“好吧,我去跟连长说说!”
“你可一定要把他留下!”
“这事我说了能算吗?!得听连里的!”
“爹,我可跟你说好了,海洋哥要是调走了,我也不在这连里呆了!”
老车一愣:“你去哪?”
“他去哪我去哪!”樱桃说完转身走去。
老车呆呆地看着女儿。
在男生宿舍前,樱桃又找到正在劈柈子的刘北上。
“海洋哥的事情你知道吗?”樱桃问。
“知道啊!”
“那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呀?”
“着急?我着急有什么用?他该蹲禁闭还得蹲禁闭!好在也没什么,过两天就出来了!”
樱桃忙说:“不是蹲禁闭!”
“那是什么?”
“连里要把他调走!”
刘北上听了大惊:“真的?”
“我刚听连长说的!”
刘北上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回惨了,连里动真格的了!
“你和他是好朋友,得为他想想办法呀!”樱桃急切地说。
刘北上想了想,放下手上的斧子,转身走去。
“哎,你上哪呀?”
刘北上甩下一句:“你别管了!”
刘北上唯一能指望的,是郑红梅。他知道,郑红梅在连里说话管用,她肚子里有水,啥事都能上升到理论高度,加上她为人正直,敢说真话,在处理乔海洋的问题上,不会这样简单粗暴。
在女生宿舍前,刘北上等到郑红梅。
“你找我?”郑红梅问。
刘北上板着脸先甩出一句:“郑红梅,当上了副指导员,就不认老同学了?”
郑红梅感到莫名其妙,问:“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认老同学了?”
刘北上冷冷一笑,“你别把事情做绝,都是北京一个学校出来的,何必呢?再说了,你不是一贯主张做思想工作,治病救人吗?怎么人家犯了点错误,就要把人家赶出家门呢?”
郑红梅听了不解地问:“我把谁赶走了?”
刘北上盯着她说:“乔海洋!我听说连里要把他调走,你的主意吧?”
郑红梅看了他一眼,仰起头说:“就是我的主意,怎么了?他当逃兵,还不能处分了?这要是在战场上,还得枪毙呢!”
“别说得那么血里呼啦的!”刘北上一摆手,“你们发他枪了吗?他连兵团战士都不是,算什么逃兵?”
“他擅自离开战斗岗位就不对!”
“人家不是接到电报就赶回来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去追叶晓帆的,要把叶晓帆从北京拉回兵团!”
“那叶晓帆人呢?”
“当兵走了!”
“哼,就她那样的,当了兵也干不好,还是个资产阶级的臭小姐!”
刘北上听了忙说:“你这话算说对了,正因为这样,乔海洋才没有和她一起去!”
“乔海洋也要去当兵?”郑红梅疑惑地问。
“是啊!你想想,乔海洋的小提琴拉得不比叶晓帆好,人家都要叶晓帆了,还不要乔海洋?可是乔海洋想着咱们边疆,咱们连队,愣是没去!你说,像这样对我们兵团对我们连队有感情的人,你们反而要把他赶走!你说,你们这样做,谁高兴?”
郑红梅问道:“谁?”
刘北上回答:“叶晓帆哪!”
郑红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刘北上滔滔不绝地说:“叶晓帆会给乔海洋写信,说让你不回去,你非要回去,看看怎么样?郑红梅能饶了你吗?她要整死你!她为了自己往上爬,会毫不留情地整死你!”
郑红梅怒道:“刘北上,你别胡说八道!谁想自己往上爬了?”
刘北上笑起来,“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叶晓帆会这么说!她就是想让乔海洋脱离咱们连队,脱离你郑红梅的领导,回到她的身边!”
郑红梅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刘北上忙说:“当然,我相信,以我们郑指导员的聪明和才干,是一定不会让叶晓帆这个阴谋得逞的!”
郑红梅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忽然一笑,说:“刘北上,行啊!我原来在学校的时候没发现,你还这么能说!”
刘北上立即笑道:“是吗?那你是没注意我,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你就会发现,我身上的优点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郑红梅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去。
“哎,乔海洋的事怎么办哪?”刘北上追上去问。
“等连里的决定!”
和郑红梅谈完话,刘北上感到事情会有转机,他找到樱桃,对她说:“放心吧,樱桃!我的话对她肯定起作用!”
“真的?”樱桃半信半疑。
“没问题!”
“万一不行呢?”樱桃又问。
“肯定行!”刘北上说,“我知道郑红梅的脾气!她这个人,别看表面上风风火火的,可是,特别在意别人怎么评价她!”
“是吗?”
“我们是同学,我了解!”刘北上忽然盯着樱桃问,“哎,樱桃,我跟乔海洋是哥们儿,所以他的事情我特别上心,你跟乔海洋是什么关系?怎么也这么关心他呀?”
樱桃脸一红,忙说:“他是我哥,我哥的事情,我当然关心了!”
“你哥?什么时候认的?”刘北上不依不饶。
“你别管!”樱桃猛然低头跑去。
刘北上在后面看着她笑起来。
黄昏的时候,大嘴连长回到连部,看到老车蹲在门口。
大嘴连长忙上前问道:“哎,你在这儿干啥呢?”
老车抬头瞥了他一眼,说:“等你!”
“等我?等我干啥?”
老车磕了磕自己的烟袋锅,站起来,说:“你把海洋给我送回来!”
大嘴连长一愣:“送回来?咋了?”
“没咋,我就是让他跟我的车!我一个人,不行!”
“不是说给你派别人吗?”
“别人我不要!”
大嘴连长有些犯难,他知道,这个老车要是倔起来,谁也别不过他。
傍晚,刘北上悄悄走到禁闭室前,他手里拿着一个饭盒。四处看了看,敲敲窗子。
乔海洋从窗子里露出头来:“北上!”
刘北上小声问:“怎么样?”
乔海洋拿起手中的钢笔:“正写检查呢!”
“哎,我跟你说,好好写,你这回问题大了,连里要把你给调走!”
“是吗?”
“要送到后方连队去!离开边境,那你可就惨了!”
乔海洋急了,忙说:“那怎么办?”
“哥们儿正给你想办法呢!”刘北上拿出那个饭盒,说,“给!”
乔海洋接过来:“这是什么?”
“兔子肉!”
乔海洋笑了:“兔子肉?你哪来的?”
刘北上得意地说:“哥们儿在山上套的,给你留了半只!就酒吃,可香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乔海洋。
猛然,后面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刘北上转头一看,两个哨兵站在他的面前。
哨兵怒道:“好啊!你胆子不小!还给他送酒喝!”把酒瓶和饭盒抢了过去,“走,跟我们去连部!”说着抓住刘北上。
刘北上忙赔笑脸,说:“嘿嘿,干吗呀?都是一个连的弟兄,何必呢?”
哨兵一推他,说:“少废话!走!”
刘北上看了一眼乔海洋,做了一个鬼脸,向前走去。
乔海洋担心地看着他。
猛然,刘北上趁哨兵不注意,一把抢过了饭盒,转身就跑。
哨兵上前抓住刘北上,刘北上一拳打倒了一个,另外一个见了,拿着酒瓶向刘北上头上砸去。
刘北上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倒下。
乔海洋忙喊:“北上!”
卫生所内,一个卫生员给刘北上看着头上的伤。
郑红梅在一旁气哼哼地看着。
卫生员用镊子查看着刘北上的伤口,刘北上吱哇乱叫起来:“嘿,你轻点行不行!成心哪!”
郑红梅上前说:“你活该,谁让你给乔海洋送吃的去了,还敢袭击哨兵!胆子不小!”
“我可没袭击他们,是他们先袭击我!”刘北上分辩道。
郑红梅厉声喝道:“禁闭室任何人不能靠近,谁让你去了?”
“我、我不是想让哥们儿尝尝我套的兔子肉吗?”刘北上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