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时候,也尽是黄昏,我刚到门口,便听闻大门口的护院,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夫人已经找你半天了!”
我听闻这话,暗道:坏了,莫不是我那娘知道我的行踪,这可糟糕了,一边暗自揣度一边急冲冲地就往我娘的“水月轩”中走去。
得到通报,我在吴嬷嬷的带领下,走入了娘的内室,看到娘正坐在床上,头扶着额头,看到我问也不问,我顿时慌了,忙拉住娘的手,道:“娘,你怎么了,莫不是不舒服么?”
娘听闻我的话,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吭也不吭一声,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只得可怜巴巴地望着吴嬷嬷。
“小姐啊,大少爷来信了,让夫人赶忙给你,但是夫人一大早就去了你的潇湘阁,没成想你不在,等了一下午你也没有回来,夫人做了一大桌你爱吃的东西,这不都冷了,你说夫人能不气恼么?”吴嬷嬷说着话,一边朝着我眨眼。
“娘亲,湘儿错了,湘儿不该出去瞒着娘亲,湘儿不该让娘亲久等,以后湘儿但凡出去都来禀告娘亲,不对,湘儿日后定当日日来陪着娘亲,可是湘儿今日出去,也是因为要跟人学一道美食献给娘亲,不成想……”我一边可怜巴巴地晃着娘亲的腿,一边悄悄地拿眼神打量着娘亲越发舒缓的面色。
“湘儿啊,娘最是担心你,知道么?”娘一把将我揽在怀里。
那种温暖的感觉,险些要把我弄哭了,没成想,这个世界上,我依然可以有这么一个疼爱我的娘,可是若是她知道我不是她的湘儿,还会如此么?
“好了,你也饿了吧,吃饭吧!”我的娘亲吩咐下人将那一桌不知道撤了多少回,又热了多少回的饭菜端了上来,我看到那一桌饭菜,果真是觉得有点饿了,我慌忙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我知道此时唯有吃,才能表现出我的爱。
吃过饭,随意地聊了一堆琐碎的童年旧事,我恍然忆起我那哥哥上官剑轩的信,道:“娘,不说哥哥有信给我么,信呢?”
“哦,娘差点都忘了,轩儿说要我亲手交给你的,这不!”娘一边从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箱子中拿出信,一边宠溺地看着我。
又是一阵寒暄,待到夜幕四合的时候,我告别了娘,带着两个丫鬟回到了“潇湘阁”,待沐浴之后,我方才打开了上官剑轩的信,信很长,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重要的信息无非是:他三日之后将带着解药回来,据说他的师傅还会给他一瓶生肌润肤膏。
第二日的早晨,我便早早起床就开始在院子里开始了晨练,自从画舫得知自己有武功后,我就分外的雀跃,但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激发自己练武的潜能,只得将满心希望寄托在上官剑轩回来。
待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清荷揉着自己惺忪朦胧的眼睛起来了,看到我的时候竟然直接一大巴掌便拍了过来,我慌忙躲闪了一下,那情急之下的那一跃竟然从地上,跃到了附近的石桌上,我站定的那一刻,看着那清荷又要挥来一拳,慌忙,呵道:“清荷,你发什么神经?”
清荷听闻我的声音,慌忙跑到石桌旁,伸出手,道:“小姐,怎么,怎么是你?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我索性翘起腿,坐在石桌上,动起了逗清荷玩的念头,道:“你是说本小姐很懒惰了,像个猪似的么?”
不料,那清荷真的是个实在的让人叹为观止的丫头:“小姐,不是猪,不是猪,小姐比猪勤快多了,那猪一天都不带起来的,小姐每到晌午都起来了!”
我一时间无语,长大了嘴巴,如同吃了一只死苍蝇似的,片刻之后,我只得摇摇头,对着清荷,道:“清荷啊,你可知道厨房在哪儿?”
那清荷听闻“厨房”猛然抽出了方才扶着我的手,一脸的精光,不住地点头,道:“小姐,是不是又要去偷东西吃啊?”
清荷那一抽手不打紧,我差点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好容易站稳,我心中那叫一个愤怒:“清荷,你是不害死本小姐,你心有不甘是么?”
些许是被我的咆哮声惊醒了,那“潇湘阁”中的嬷嬷、丫鬟都慌慌张张地拎着衣服跑了出来,见到我时,都慌慌忙忙跪了一地。
“小姐,我……我没有!”那清荷被我这一吼,也是惊住了,慌忙跪在地上,眼中立刻流出了一行又一行的清泪。
“唉,起来吧,都散了吧,该睡的回去睡,该吃的回去吃,我这没事了,那个婉碧、轻烟,清荷留下来!”我一边冲着众人挥挥手,一边又坐回了石桌,待我低头的时候看到岫茗一脸的失落,终是心有不忍,毕竟是服侍了那上官潇湘那么久的丫头,是以,我又道:“岫茗,那个去房间里把本小姐的外衫拿来!”
岫茗听闻我的回答,脸上即可荡出了笑容,不多时便拿了各式各样的外衫出来:“小姐,你看你要穿哪一件?白色,紫的还是青的,还是……?”
“你帮我选一件吧,你们几个快些洗脸收拾去,收拾好了,本小姐带你们去厨房大干一场!”虽说这相府的饭菜也是色香味俱全,但是吃了这么多天,多多少少也是有些腻歪了,当下这时节,正是鲜花烂漫的季节,做些花糕倒是还真的不错的,说不准,娘会喜欢呢。
“小姐,你不会又要……上次因为你在厨房的一闹,险些被相爷所罚,你还是……!”婉碧是这几个丫头中,胆子最小的,但是也是考虑诸事最全面的,是以,她的顾虑也是最多的。
“婉碧,你放心,本小姐不过是想给你们做些花糕,给我娘做一餐特色美食罢了,当然,到时候也会给你们尝尝本小姐我的手艺!”我白了婉碧一眼,当本小姐是个混世魔王么?混世魔王也会做正事的,我可是聪明伶俐的林紫烟,可不是那傻子吃货上官潇湘。
“小姐?”
“小姐?”
“你?”
“好耶?”
我早已料到那丫鬟们各式各样差异的神色,是以,我理都懒得搭理,径自对着她们挥挥手,道:“你们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不听话的,不必跟着我了!清荷,肉肉,那我们走吧?”
“小姐,你准备做什么啊?我吃过没有啊”清荷虽然被我的哥哥上官剑轩起了个文雅的名字,但是还改不掉“肉肉”骨子里吃货的事实,是以,在她的眼中终究是“吃大于天”。
在几经斟酌后,那三个丫鬟似乎下定了决心,跟在我的身旁,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小姐,我们跟定你了,刀山火海都跟定了!”
切,不过是做一顿饭而已,弄得跟要上刑场似的,这些古代人可真是有意思。
到了厨房,我才发现,原来不单是我的丫鬟惧怕我进厨房,那些厨工、厨娘们见到我也是战战兢兢的:“小姐,你……你怎么来了?”
“那个你们不用担心,小姐已经好了,她是来给夫人做美食的,不是来破坏的!”婉碧果真心思玲珑,一句话便道破了众人心中百转千回的心思。
众人在半信半疑中抬头不住地打量着我,我一直保持着有些谄媚的笑容,心中却是万分的生气:哼,看我如何用我精湛的厨艺征服你们!
最终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些厨工厨娘方才答应,待他们做完早饭后,将大厨房交于我使用,我也无所谓,反正有的是时间,转而就带着丫鬟去了后花园,到了后花园看到百花争妍的画面,我深深地吸口气,对着诸人,道:“去找些小瓶子,给我采集露水,然后将这花园中各色花瓣都给我采集些回去,记得只采最嫩的!”
说完,我便扬长而去,看那些厨工厨娘展示厨艺去了。
终于,那些厨工厨娘的早饭做好了,也陆续有各院子的嬷嬷前来领了去。那厨房终于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站在厨房,登时精神焕发,原本心中的不快和惆怅一时间烟消云散开来。
我看了看厨房,干净整洁,再看看食材,各式各样的食材都有,从各式肉类,到时下,我见过的没见过的瓜果蔬菜,哇塞,真的是太全了,做什么捏?我坐在厨娘给我搬来的板凳上,托着腮,思索起来。
“哈哈,对了,做药膳,我看娘最近气色不是很好,那不如做些补血补气的药膳吧,这个可以有的!”我自己思索完毕,就开始命令那厨工厨娘开始帮我挑选起了食材,选好食材后,我只留一个小丫鬟为我烧火,其余的便都差遣出去。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我的四道菜便已然做好了:翡翠竹丝鸡、银杏桂花圆子汤、橙酿蟹、一路荣华。
“小姐,你要的东西,我们……”当我的四个丫鬟拿着百花露和各式花瓣回来的时候,看到厨娘手中的几盘菜肴顿时愣住了。
“干嘛,将你们手中的东西交给轻烟,送回潇湘阁,其余的几个人,带上你跟我一起走!”我指了指方才那个为我烧火的丫鬟,示意厨娘将“一路荣华”地给她,些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多年以后,那丫鬟真的是“一路荣华”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你叫什么?”走在去水月轩的路上,我方才想起,还未曾问过这小丫鬟的名字。
“禀小姐,我……”说话间,那丫鬟就要跪了下去,我朗声,道:“站着说就好,别动不动地跪了,你是一个人,是人要有尊严,我们都是一样的!”
那小丫头听闻我的话,愣了一愣,回神,方才,道:“奴婢小叮当!”
“小叮当?这名字不好,不如这样吧,以后你就碧莲,就当我的二等丫鬟吧,寻个空,就去收拾你的衣物吧,到了水月轩,我便找夫人说了,你可愿意?”我素来不愿意强迫他人,是以,当下便征求那丫鬟的同意。
“愿意,小……碧莲愿意!”那丫鬟当下便应承下来,看她衣衫单薄,身上若有若无的伤痕,想必是在那厨房受了欺负。
一路不再说话,到水月轩的时候,我的娘正在里间看书,嬷嬷看到我,笑了笑,道:“小姐,你来了,夫人在里间看书,我这就去通报!”
我点点头,带着丫鬟走到外间,坐下,不多时,我的娘便笑盈盈地出来了,见到我,又看看身旁的几个丫鬟,道:“湘儿,你这一番做派,到让为娘有些糊涂了?”
“娘,你可记得,昨日湘儿说要给你做一顿美食?今日便是来兑现的!”我拉着娘的手,指指身后的几个丫鬟,示意她们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