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以对的余非让王紫君极为失望。她可以想象得到,余非之所以要在婚前告诉她这些,除了说明他坦诚,他不想隐瞒真相之外,其实也想让她重新进行思考和选择。
“你不说出你的打算,是不是你已经作出了打算,你想毁婚,你想与叶仙儿和你们的女儿一家三口团聚?”王紫君伤心地质问道。见余非仍旧不语,又说道:“我知道你说不出口,但你已经在心里面把我抛开了,呜呜……”王紫君边哭边向树林跑去。
余非急忙追去。跑了一会儿,他终于拉住了王紫君的手,说:“不,我
余非知道隐瞒不住,也不想隐瞒了,便将叶仙儿来找他之事简要告诉了王晓慧。意料中的,王晓慧听后十分愤怒,她说:“怪不得紫君要伤心,原来你脚踩两只船,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还有了私生女,简直是混账!”余非想解释什么,王晓慧却不想听,“罢了,罢了,紫君不嫁你是对的,但你们这么一闹,让我如何收场?”“我……”余非无言以对。王晓慧呵斥道:“我丢人是丢大了,但找到紫君最重要,你赶紧出门找人去!”
余非自然也担心王紫君的安危,尽管从她留下的字条可以看出,她只是想静一静,但也不能排除她会想不开,杨翠翠就是前车之鉴。
然而余非在省城转了大半夜也不见王紫君的身影。司机小刘说:“这样盲目地转下去恐怕不起作用,这么晚了,王老师她说不定早进了哪家宾馆住下了。”余非想想也对,说:“那就一家一家宾馆去查。”小刘一听傻眼了,心想省城这么大,宾馆旅店那么多,这不是大海捞针吗?但他不敢反对,只好依言而行。问了几家,毫无线索,余非一拍脑袋,“我真是急糊涂了,她妈妈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可以请公安厅的领导出面啊。”因此深夜赶到王晓慧家。
王晓慧一听就来气了,训道:“亏你想得出来,请公安厅领导,是不是想来个全城大搜查,我看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吧?”余非说:“我这也是急嘛,找到现在也不见人影。”王晓慧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作为一个男人,你说你对得起谁?”余非如坐针毡。王晓慧叹了一口气,又说:“紫君她也不止一次被你伤害了,相信她依然可以坚强地面对。再说她若真心要躲,找是挺难的,心情平静下来了可能就会回来。”余非点点头。王晓慧朝他挥了挥手,“别坐这儿了,你回吧。刚才我已打了不少电话,明天上午还会继续打,我这边的亲友大多不会出席明天的婚礼了,你自己那边想想怎么收场。”余非愧疚地说:“真对不起,不知你是怎么解释的,我也好与你统一口径。
”王晓慧说:“我对他们说男方得了不该得的病,婚礼只好取消。”余非心里一沉,问:“什么病?”“没说得那么具体。”王晓慧看了看,气愤地说:“至于大家是不是猜你得了艾滋病,还是其他传染病什么的,我管不着了。”余非无话可说,谁叫自己对不起她们母女呢,她现在说暗地里打听到王紫君从小随王晓慧的父母长大,后来王晓慧的母亲得一种怪病死去,父亲因伤心过度不多久也离开人世,王紫君便来到王晓慧的身边。由此看来,王紫君八成就是王晓慧与什么人的私生女。而王晓慧原本是同意王紫君嫁给余非的,余非却说是王紫君父母不同意导致婚礼取消,显然不足取信。再说,就算王紫君另有亲生的父母,但他们凭什么要反对呢?况且他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游长江一次到省城找王晓慧汇报工作时有意无意中提到了余非。王晓慧果然露出不悦的神情,甚至说出“你没事可说吗”这样的话,游长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后来,王晓慧将王紫君调往省城工作,更加明显地传递出她与余非之间已经恩断义绝。
而余非已顾不得别人怎么看了,他能看到王紫君平安无事就已知足。得知王紫君在外住了几天后回到家中时,余非特意赶到省城去见了她,再次请求她们母女原谅。当时王紫君已经很平静,她祝福余非与叶仙儿重新开始,一家三口好好团聚,让余非无言以对。王晓慧却怒气很重,让余非不要再踏进她的家门。余非自知理亏,又说了一通请求原谅的话后只好离开。
余非走后,王紫君伏在床上大哭。母亲王晓慧进门安慰她:“我不会再让他来打扰你了,我还会想办法把你调到省城教书。”不想王紫君听后哭得更伤心。王晓慧便问:“你是不是还爱着他,舍不得他,为何不嫁给他呢?”王紫君不语,只是哭个不停。王晓慧又说:“他突然冒出一个女儿固然让人震惊,但只要他对你好,还是可以试着接受的。”王紫君抬起头来,哽咽地说:“可是他还爱着那个女人,他们又有了孩子,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余非还爱着那个人?”王晓慧惊奇地问,“他亲口对你说的吗?”王紫君点点头,“我的直觉是这样的,他自己也承认了。”“哼。”王晓慧气愤地说,“他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么多年,我对他不薄啊。”王紫君用手帕擦了擦脸,对母亲说:“这也不能全怪他,爱情终究不是用来报恩的。
”王晓慧听后叹息了一声:“唉,你总是那么善良,如果你真的能把他忘掉,断就断了吧。”“嗯。”王紫君的眼睛又吧嗒吧嗒落下泪来。王晓慧看着善良的女儿很是心痛,对余非的怨恨自然难以轻易抹投标怎么行?”吴益群说:“游书记说为了赶工程进度,不必那么繁琐。”余非反驳:“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非要金涛建筑做?”吴益群说:“游书记说金涛建筑有资质、有实力,值得信赖。”余非冷笑:“有资质有实力的又不止金涛一家。”吴益群点点头,“也对,但毕竟他是县委书记,他的意见不能不听啊,何况我又刚来梁木县不久……”“我明白。”余非说,“我去和游书记说说,不搞公开招投标,一违反了公平竞争的原则,二容易滋生腐败。”吴益群听了不免担心,他说:“腐败问题说不得,游书记会生气,你如果实在要找他,就和他说说第一条吧,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游长江见余非来到自己办公室,热情地给他递烟,连说:“余县长啊,我们是老同事了,我来梁木县这半年来,你可是很少登门哟。”余非走到游长江办公桌前坐下,边说:“没有大事不敢过来打扰您呀。”“说哪里去了,没事也可以过来聊聊天。”游长江一脸的笑容。“那是,那是。”余非也笑笑。
客套了一阵,余非终于说明了来意,坚持要对大型蔬菜市场工程进行招投标。游长江耐着性子听完,仍旧笑着对余非说:“小余啊,坚持按规定办是对的,但勇于突破条条框框则更加可贵,菜农和客商都迫切需要一个现代化的大型蔬菜市场来满足他们的交易,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就不要太程式化了,只要有合适的建设单位,应该立即上马,争取工程早日完工。”余非说:“直接指定承接单位固然少去了很多程序,加快了进度,但有权力寻租之嫌……”“好了。”游长江打断了他的话,“原来你怀疑有人会从中捞好处,你有证据吗?”“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余非急忙解释。“算啦。”游长江叹息了一声,“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别瞎操心了,让建设单位早点开工,让全县菜农早点受益,比什么都重要。”
余非听后,无奈地摇摇头,悻悻离去。
望着余非转身离去的背影,游长江顿时变了脸色,随后操起电话叫来了自己的秘书卢一柳。
体,顾大局,非常难能可贵。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个机会和余县长他们说说看,看能不能为你妹妹破个例。”邹宝瑞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的县委书记对自己如此厚待,不仅承诺提拔他为副科级秘书,还准备出面为他妹妹的事张罗,简直不可思议。邹宝瑞正要说上一大通感激的话,手机铃响了。
“游书记,余县长找我有事,要不我先告辞。”邹宝瑞接完电话后,对游长江说。“好,好。”游长江满脸堆笑,“有时间就来坐坐。”“好的。”邹宝瑞说,“游书记,再次向您表示万分的感谢。”然后准备出门。“小邹,等等。”游长江突然把他叫住了,“你到我这儿的事可不必向余县长提起,那样对你不好。”邹宝瑞愣了愣,随后感激地说:“游书记想得真周到,谢谢,谢谢。”
跳过直接领导擅自去找更高级别的领导,是官场大忌,邹宝瑞当然明白。但游长江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吗?那只有游长江自己知道。
来到余非办公室时,邹宝瑞还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余非问。邹宝瑞赶紧端正神色,回答说:“哦,没什么,刚才在办公楼下,见一个人低着头走路撞到电线杆了。”余非忍不住一笑,“竟有这种人!”然后吩咐邹宝瑞,“你通知建设局、农业局等单位负责人,明天上午来县政府开一个有关蔬菜大市场工程的会议。”“好的。”邹宝瑞答道。
邹宝瑞第一次向自己的领导撒了谎,但他并不以为然,因为他一想到自己攀上了县委书记那棵大树,周身就涌上幸福的战栗。他决定好好感谢卢一柳这个好朋友,他想,没有卢一柳的极力推举,别说得到县委书记的垂青,就是面对面交谈一次也不易。
一天晚上,邹宝瑞请卢一柳泡脚,卢一柳欣然前往。两人在同一个房间内,边泡脚边聊天。邹宝瑞说:“下午的常委会能研究我的问题,多亏了游书记,也多亏了你啊。”卢一柳笑着说:“都是自己兄弟,何必那么见外!不过,你这次能提拔为副科级干部,确实离不开游书记的关爱啊。”邹宝瑞点点头,欠身靠近卢一柳说:“所以我想请你带我去游书记家,向他表示感谢之意。”卢一柳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游书记并不是一个贪话。卢一柳便拉着邹宝瑞又耳语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