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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各怀鬼胎

就在封羽卫一行被幻术形成的黄金卷轴吸引时,封泪悄悄在羽仙崖潜伏起来。

他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野狼,一动不动,伺机等待着猎物上门。

经过封泪的布置,羽仙崖已经大变样,原本伫立在崖边的圣人雕像被一片灌木丛包围,这里的一草一木尽皆散发着相同的灵力波动,即便是对方知道这里存在幻术形成的物体,却很难在短时间内区别真实与虚幻。

“听说这里是封族的禁地,二号还让我们来,难道他不怕禁地内有什么宝物么?”

六号是个俊朗的银发青年,他走在前头,负责侦查机关并破解,不过一路行来异常顺利,他心中对于那位不满十六岁的封族少爷的轻蔑更甚许多。

四号五号也许是修行幻术的缘故,他们全身都笼罩在黑色长袍内,长袍连帽盖住了半个头,只露出缠绕皱纹的鼻尖和嘴巴,看上去年纪至少在五六十岁左右,四号的胡子更是白灰交杂,显得格外苍老。

如果摘下帽子,可以看到他们两人的神情都是格外认真,即便是一辈子浸淫在幻术领域,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幻术。

“那小子的幻术修为不算高,只是他的幻术法门独树一帜,能够耗费极少灵力将虚无的幻象与现实物体混肴,从而释放出相同的灵力波动,小范围的话破解起来极为容易,只是要将整个羽仙崖的幻术消除,恐怕要耗费不少的时间。”五号沉吟着,看了四号一眼。

“他是在展示即将属于我等的战利品,封族秘法,真是让人期待。”四号点点头,嘴角带着微笑。

像这类只是形成幻象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幻术,对于即将捕获封泪的三人而言,只不过是享受美味大餐的开胃小菜。

这样想着,两位大师级幻术师干脆停止侦查,因为他们觉得,如果一点点将羽仙崖的幻术破解的话,到头来只会消耗完灵力,即便遇到宝物,也未必有力气去抢了。

“我们陷入幻象中了?”六号发觉不对,连忙停下脚步,回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四号和五号。

“这种幻象无伤大雅,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寻找宝物吧,要不然等到二号赶到,那时候你敢私藏么?”四号和五号早就达成协议,他们分别往两个方向而去,一边搜寻宝物一边破解。

看着财迷心窍的两人,六号一阵无语,他可不会破解幻术,万一遭到封泪偷袭那就得不偿失了,念罢,他在地上安置了一个紫光灯,便匆匆跟上五号。

紫光灯是机关的一种,最大的用处就是保持着和灵师的联系,可以在幻象中保护灵师的自我意识,给灵师提供方向和指引。

四号沿着一条小道往上走,他的双手下垂,释放着绿色光华左右摆动,绿色光华所到之处,灌木消失,露出满地碎石的本来面貌,他此时破解幻象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三倍不止,主要是他不愿意和其他两位分享战利品罢了。

“我看到你了,大少爷,出来吧,你逃不掉的。”四号用低沉的声音叫唤着,他压抑着狂喜,苦苦修炼数十年,也许都比不上今日的收获。

这是个百族争霸的世界,又是个灵术称霸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权力、不是金钱、不是土地,而是修到极致可以毁天灭地的灵术典籍,百族之所以是百族,便是因为他们拥有可以称霸一方的灵术底蕴。

像四号这样的大师级幻术师并不少见,却也足以自傲,他能够甘愿成为效忠封族的封羽卫,便是希望可以习得封族秘法,这也是封族族长曾隐晦地许诺他的条件。

这种隐晦的许诺就像一夜情时男人对女人说我会负责任,会娶你爱你一辈子一样,遥遥无期,不过身为流浪幻术师的四号还是选择去相信,哪怕这个希望极其渺茫。

“瞧瞧我看到什么了。”四号捡起地上一颗拳头大的紫水晶,放在眼前摆弄,赞叹道“极品紫晶!看来我不用担心灵力的消耗了。”说罢,苍老的手掌紧握紫水晶,紫水晶内仿佛液体一般波动起来,化成一道紫色气流不断地流向他的五指,而他还在摆动的另一只手掌的绿色光华突然一震,亮了许多,周围的幻象以更快的速度消失着。

紫晶是灵师补充灵力的物品,只有传说中的传奇灵师才会奢侈地使用紫晶,一般灵师根本用不起,这样一颗紫晶在外面的世界至少能换取一座豪宅,如果他说是在地上捡到的,谁相信呢?

念及,四号对于封族秘术的渴望又强烈了数倍。

“老家伙,瞧瞧你的样子,一颗紫晶就让你露出丑态了。”封泪在暗中看着老者,鄙夷道。

“封少,你终于出现了。“四号不怒反笑,”不对,不该叫你封少了,在外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你能好好地配合我,兴许我可以放你一马?“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想要我封族秘术,怎么不问我父亲去要呢?”封泪冷声道。

“父亲?你说的是那个要亲手将你毁灭的人,真是可怜,哈哈。”老者放肆地狂笑起来,用同情的目光扫视着四周,企图找出封泪的藏身处。

躲藏在暗中的封泪闻言一滞,心中剧痛起来,他用力抓住胸口,直到掐出血来,似乎这样才会让他好受一些。

他抬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老者,突然地,封泪快速跑动起来,下一刻,他的藏身之处便被绿光覆盖,还原了本来面貌。

四号的灵力仿佛爆炸一般,绿光范围瞬间扩大了一倍,他不惜耗费数倍的灵力去破解周围迷惑双眼的幻象,以四号大师级幻术师的修为,如此近距离可以凭借强韧的直觉发现封泪的藏身处,每当他的绿光照亮了一个地方,封泪刚出现便又转身消失,如此这般,片刻之后,可以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少。

四号已经可以预见无处可躲的封泪带着绝望的神情央求自己的饶恕,也许自己会留下他的一条小命——如果他肯乖乖将封族秘术尽数抄写的话。

再一次被绿光笼罩,封泪没有再逃,在他周围已经没有足够隐藏身影的幻象,不,还有一处,在他身后。

“无处可逃了吧?”四号像个小孩子般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很庆幸没有和另外两个同伴一起,封族秘术将只属于他一个人,只要封泪乖乖就擒,以自己的秘术造诣,完全可以短时间内迷惑所有封羽卫,带着封泪逃离。

“我突然觉得你的那个提议不错,我给你封族所有的秘术抄本,你保证我安全。”封泪原地站定,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封少。”老者很满意封泪的表现。

“来吧,禁锢我十指的灵穴,不然你也不会放心的。”封泪伸出双手,手掌张开,掌面朝上,氤氲的绿光下可以看见,封泪的十指指纹上,十个金色的漩涡若隐若现,散发着柔和的波动。

“真是让人吃惊的天赋,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金色的灵穴,可惜可惜。”四号朝着封泪走去,他的手中绿光凝结成拳头大的球状,散发着恐怖的波动,只要封泪敢反抗,这颗威力巨大的绿色光球就会落在他身上,让他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虚步!”就在距离老者不足两米时,封泪突然消失了。

“像你们这样各怀鬼胎的人根本不配称为封羽卫!”

当封泪再次出现时已经半蹲在老者的身后,他弓着身子猛地一撞,将老者撞飞出去,而老者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将绿色光球抛出。

绿色光球‘嘟’地一声轻飘飘地落在封泪的手臂上。

“轰!”

鲜血和碎肉飞散,强烈的绿光掺杂着些许金色光华,一声惨叫毫无征兆地响起,寂夜仿佛定格在这一幕,身处半空的四号脸上满是惊愕,他不明白,封泪这样撞飞他就是为了吃下自己准备许久的灵力球?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随着他双手时刻释放的绿色光华的闪现,灌木消失了,石头消失了,然后就连他预见落点的地面也消失了,绿色光华让这一个区域浮现出来,封泪之前站立的地方赫然是悬崖边缘!

这羽仙崖边便是封泪的陷阱,自大与轻视让他轻易地中招了。

他的身体不停地往下坠,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满脸愕然,不敢置信地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封泪疼的满头大汗,青秀的面貌已经狰狞,绿色光华爆炸过后,他的整条手臂只剩下骨骼,金黄色的铁骨!一丝血肉也见不到了,他摇晃着手肘下的金色骨骼,踉跄地走到崖边,对着依稀可见还在下落的四号,缓缓伸出了只剩骨骼的金色中指。

失去血肉依附的右手虽然剧痛,黄金骨骼却依旧活动自如。

“黄……黄金傲骨……原来如此。”狂风吹掉了四号的黑帽,露出他皱纹密布的面容,这一刻,他的眼中有那灿烂的金色臂骨,直到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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