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华会在梵天宫内召开,我刚在殿内落脚,一个身影便从殿内朝我飞奔过来,银发白衣,他冲到我面前,得意地笑:“我当你蒸发了,可算被我逮到了吧!”待我看清他的面容不禁微愣,斑澜竟然来了!随后我想到未明水姬同我说的话,觉得做人要守诚信,还是不理会他较好。
我自顾自往一处偏僻些的座位走去,他不依不饶跟在我身侧,问东问西。我有些不耐烦,冷言嘲讽道:“斑澜上神这里是梵天境,你且安静些,以往不曾见上神出席过法华会,今日是想开了?”我说这话时声音拨高了些,想在众神面前给他一个难堪,若是能因此让他厌烦我,日后他也能离我远些。
果然众仙家们皆是不动声色的将头望这边偏了偏。文昌帝君更是慵懒的撑着下巴,打趣道:“我也正疑惑,方才还以为认错了人,连招呼都没敢上去打,斑澜你何时喜欢求学问道了?”
斑澜看了看我,我用眼神与他道:“看你如何应对。”他看穿我的用意,狡黠的斜嘴一笑,眼中闪着精光,我有些不明所以,就见他自胸前衣襟里掏出请帖,我心下紧了一紧!右眼皮跳了一跳!他不急不缓于众仙道:“帝君真是慧眼,小神今日自然不是来参加法华会的,小神今日来此是得佳人相约。”虽是解释给众仙家,但自始至终他眼睛只死死盯着我,说到佳人相约四个字,十分意味深长!我微不可见的往后撤了两步。
文昌帝君不禁嗤笑道:“佳人?是哪位佳人竟然将你邀约在这法华会上。”
斑澜笑眯眯的看着我,“方才从文殊那儿听闻,法华会的请帖是由绯瑟上神执笔的,那邀我前来的自然是绯瑟上神,绯瑟上神定然是中意我,我又怎么敢辜负上神厚爱呢?”
他竟侮辱我的名节!我狠狠瞪他一眼,用只有我二人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切齿道:“如此面不红气不喘的扯淡,真不要脸。”他额上的十字架跳了跳,客气道:“上神谬赞。”
众仙家将眼神往我身上偏了偏,随后哄笑一团。紫虚元君掩着袖子,笑道:“斑澜上神您这就有些自作多情了吧,请柬大家都有,皆是由绯瑟上神执笔,难道说绯瑟上神对每个人都钟情吗?”
有几位仙君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斑澜没有丝毫尴尬,将手里请柬打开来,“可诸位却不知我的请柬与您各位大不相同,绯瑟上神在请柬上与我道,我佛慈悲,愿渡上神与无知境界,特邀神君于法华会,与君共勉,望君如期而至,切莫辜负。”他十分狡诈的省去开头“上神斑澜,才疏学浅,尚不自知。”那段,这样这短短几行由他颇为含蓄的读来竟暧昧十分!
颜清上神半信半疑的拿过他手上的请帖,众仙满眼的期待,我眼前一亮,颜清上神是个正直的好神,定能证我清白,我满眼欣喜。谁知他作难的粗了蹙眉,在我与斑斓脸上扫荡一圈,深沉到:“该是绯瑟的字迹没错。没想到绯瑟上神下凡一趟变得如此豪迈奔放。”我意识到面前这人是与斑澜一道儿的,我有些傻眼,我方给自己刨下了巨坑,我被来打算埋了斑澜的那坑,竟被他俩一人一脚给踹了下来。
我欲哭无泪,我低估了他。
众仙友皆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我,把我从脚趾头到头发尖儿看了数遍,而后两三个聚成一处窃窃私语,聊得甚欢。
文昌帝君向来是老好人,且十分爱与做媒,他道:“本君瞧着你俩男未娶女未嫁,凑在一处也甚是合适。”与他坐于一处的重华帝君也附和道:“本君看着也不错。”
我的帝君,何时男未娶女未嫁便就合适了!四海八荒男未娶女未嫁的多了,难不成都死拼在一处了?且你都没问过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这做媒做的是否任性了些,牵强了些?我干笑着朝文昌帝君拱手:“承蒙帝君厚爱,为小神的情感问题上了上心,只是这一切皆是误会,小神并不打算与谁好在一处……”
帝君淡淡哦了一声,显然并没听进心里去。
斑澜笑意涔涔道:“阿绯她这是害羞了,帝君莫言见怪,这事也算是我俩的私事,在法华会闹出这一通委实不大应该,望帝君责罚,且我们二人的也不劳烦帝君了,我们二人单独解决的好。”
众仙家一阵唏嘘。
阿绯?这约莫着是他对我的“爱称”,我气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早在心里将他大卸八块,喂了山里的野狼。斑澜!你给我等着。
远远传来浑厚的钟声,众神们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法华会就要开始了,众神敛了敛神色,齐齐坐好,端庄而肃穆,将方才的事搁在脑后。我不由松了一口气,对着斑澜翻了一个白眼,自顾自的在那处偏僻地方落座。他与我身旁坐下,托腮将我望着,依旧笑意涔涔,我看着那张脸,郁闷的心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