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鸿又问：“哪里人氏？家中是做什么的？”
“崇明，打渔的。”
独孤鸿和仲文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他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家中还有何人？”
“都死了。”
独孤鸿一怔，“怎么死的？”
芳菲貌似不由自主地冷笑一声，一个深度昏迷的人突然发出这样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瘆人，独孤鸿和仲文不由得同时一惊。芳菲已冷冷地答道：“饿死的。”
独孤鸿更加诧异，如今宫廷内部的暗斗虽然日趋激烈，然则天下基本还是太平的，近年来也没有闹灾荒，怎么会有饿死之人？他不解地追问：“怎么饿死的？”
芳菲又是一声冷笑，“如今到处都在闹饥荒，每天都有人饿死，奇怪么？”
独孤鸿皱皱眉，继续问：“你以何为生？”
“我是舞女，自然以卖笑为生。”芳菲的语气突然变得娇媚起来，如此自然的对答，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独孤鸿有了种挫败感，他很想有所突破，却不知从何入手，想了又想，只得问：“你想要的是什么？”
“活着。”
“活下来以后呢？”
“嫁人。”
独孤鸿的挫败感越来越深，他执着地问：“你至今没有找到愿意娶你之人么？”
芳菲阴阳怪气道：“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这一刻闭上眼睛就不知道下一刻还能不能再睁开，大家唯求各自保命，找女人不过是图个一时的快乐，谁还真想娶个女人回家当累赘啊！”
独孤鸿长叹一声，不甘心地问：“你是否经受过特殊训练？”
“是！”芳菲毫不迟疑地回答。
独孤鸿的精神为之一振，他似乎看见了一线曙光，他控制着内心的激动，佯装平静地问：“什么训练？”
芳菲没有娇笑、没有冷笑，用一种淡漠得令人心痛的语气说：“唱歌跳舞，伺候男人。”
至此，独孤鸿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徒劳无功的尝试，即便中了蛊毒，即便处于昏迷之中，她仍然处处设防，滴水不漏。这样的一个女人，狠绝冷酷、意志顽强，她究竟为了什么来到他身边？若她真的是受皇后指使，皇后又是从哪里把她找来的呢？亦或是，她本就是皇后为了对付他而专门训练出来的？皇后身边，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老四沉吟道：“王爷，依属下观察，夏姑娘的回答也可算是一种本能的回答。”
“嗯？”独孤鸿不解地望着他。
老四笑道：“她定然经受过专门的训练，只要听到问题，就会按事先准备好的答案做出回答。这些问题，她显然都已有所准备。”
独孤鸿点点头，老四分析的没错，他也是这种感觉。并且，仔细分析她方才说的话，便觉得她的“本能”回答甚是奇怪，似乎并不是为他准备的。好奇在他心里疯长，眼看着就超越了怀疑，他恨不得立时就钻进她身体里，看清楚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他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芳菲沉睡的面容，沉声道，“尽快替她解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