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衣,你起床了。”外室,青罗正整着腰间的丝绦,见绛衣走出不由得笑道,却见她换回了那一身宫衣,又瘪了瘪嘴,“你怎么又换上这衣服了,穿我的吧。”
青罗让贵圆儿递上自己的衣服,绛衣望去那是一件紫色的丝衣,上面绣着盛放的芙蓉花,很美,但她却浅浅一笑,摇了摇头,“青罗,这不合我的身份,我是宫女,这身宫衣才是适合我的身份。”
青罗微微皱眉,还未开口却听贵圆儿道:“绛衣姑娘,田妃娘娘来请丽妃娘娘与你去月裳宫赏荷,你怎么可以穿这身衣服呢?”
绛衣一怔,田妃?赏荷?心里一阵轻笑,抬起睛却见到青罗眼中的无奈。“绛衣就当是陪我去。”青罗似在恳求。绛衣叹了口气,向那锦衣伸出手,轻轻一触却又收回了手,“青罗,我以晨风园宫女的身份去便可能不穿它了?”
青罗无奈,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拗不过绛衣,那身宫衣也如同曾经落在她脸上的红印一般,是她的防备。青罗曾夺去了她那红印,如今难道还忍心再拨了她的宫衣吗?
月裳宫一园安静,不像青罗所说,田妃邀了众妃嫔一起赏荷。绛衣以晨风园宫女的身份前去月裳宫,贵圆儿便没再随行,走进宫门,无喧杂之声,静得只剩雨打西窗之声。
这一园中仿佛只有她与青罗两人,正奇怪,这时便有宫女迎上前来,对两人道:“丽妃娘娘,绛衣姑娘,你们请两随奴婢来,娘娘正等着你们呢。”
带进了后园,绛衣顿越发些担心,转过画廊,一雕花古门映入眼帘。绛衣认得那门,不觉一怔,脚步有些迟疑,稍稍慢了下来,却听那宫女催道:“绛衣姑娘,你快点呀。”
绛衣抬起头,那古门便如同死亡之门一般,半掩的房门仿佛抬引着人的灵魂一般,那里面是田妃的寝室,而且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暗室。那****与碧云偷偷进入这室中,碧云便……
“青罗……”绛衣低呼了一声,本想提醒她但是却又止住了话。青罗未发现绛衣脸上的迷惘,已经踏进了门槛。
绛衣一怔,见青罗已进了屋,也鼓了鼓气也跟了进去。田妃是个如此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绝不会在自己的宫中落下话柄的,但如果是用那邪教的药水呢?绛衣不由得一寒,提起了十分的精神。
寝室内,低垂着竹帘,有几分暗,只有一扇窗射入一帘的光亮,田妃便坐在那窗边,架着绣架,一针一线地认真绣着,专注的神情,那嘴角永远抹不去的一丝浅笑,仍谁也无法想到她的罪恶。
绛衣没向田妃多瞧一眼却转头,凭着记忆向那书架看去。突然一怔,只见那书架已经被移去,暗室不再是暗室,却成这寝室中的一个内房,悬着一张竹帘,帘缝间点点火光。
田妃又绣了几针便停住了手,青罗不知田妃为何让她与绛衣清进屋内,见田妃停下了手,便问:“田妃姐姐,不是请青罗来赏荷的吗?”
田妃抬头一笑,对青罗笑道:“我知道青罗妹妹绣工了得,想请妹妹帮我看看我绛衣的这幅观音像。”
青罗应了一声朝窗边走去,低头向那绣布上看去,那幅观音像栩栩如生,只是那眼神似乎没绣出那样的慈祥神韵来。她伸手朝那观音的双瞳指去,“田妃姐姐,这观音的眼睛应该更慈祥和蔼一些。”
“哪儿?这儿吗?”田妃边看边问着,青罗正浅笑,哪知田妃手中的绣针一转,一不小心便扎在了青罗的手背上。青罗“啊”地一声轻呼,顿时缩回了手。
听到青罗的轻呼声,绛衣这时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疑惑顿时变作了惊慌,移步向窗边走去,只见青罗的手背上冒出了一点血红,忙拉起青罗的手张口便吸掉那手上的一丝血。青罗一惊,一脸的茫然,绛衣的动作让她不解,不过是被针扎到罢了,为何这般的紧张。
“绛衣……”青罗呼了一声。绛衣吐掉口中的污血,抬起头细看着那被针扎过的小孔,正想问青罗可有不适,却传来田妃的笑语声,“绛衣妹妹,你不用这么紧张,这针上可没毒,不过也怪我不好,伤到了丽妃妹妹。”
转回头竟见到田妃得意的笑脸,绛衣这才知道田妃请她们进屋的真正目的,不为那刺绣,只为在她面前示威,那刺在青罗手背上的绣针还有那所谓的佛室,无一不是田妃的目的。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虹雨轩吧。”田妃望了望窗外的雨,回头向两人道。
绛衣转头见到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熠熠如星,细毫看不出那黑瞳后面隐着的竟是罪恶。那手背上的丝丝刺痛已经去尽,绛衣的紧张让她有些尴尬,青罗抽出手,抬头笑着对田妃道:“田妃姐姐哪里话,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田妃脸上的担忧稍退,轻点着头道:“妹妹不怪我就好,这几****心绪总有些不宁,宫中出了太多的事儿,所以才绣想绣幅观音图,为皇上为宫中的姐妹们祈福。”
绛衣不由得冷笑,开口便道:“没想到田妃娘娘还是个心慈之人。”
“是啊,我一直信佛,这寝室内也长年设着佛室,供着佛相呢。”田妃说着抬手指了指,绛衣一愣,顺着那手望去,田妃指的正是那暗室。她暗暗思索着,也许自从她与碧云私闯月裳宫后,田妃便把那暗室给换成了佛室。
好一个佛室,谁能想到那里面曾经藏着的是诡秘与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