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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绿色过当(3)

买房没主见:的确如此,我回想起弟弟买房的时候,一个绿色的中介带着他看了十几套房子,可我弟弟每次都是兴冲冲地出门,神色黯然地归来,因为那个中介始终没明确地推荐一套给我弟弟,总是说“这个不错啊……那套也很好啊……”,而我那绿色的弟弟也是不知道怎么决定的人,于是在两个绿色互相推手的过程中,年华一点点老去。

寻工没主见:不愿刻意去改变什么,工作如此,生活亦如此。绿色的工作变动通常都是服从公司调动或听从亲友团的意见。我一直鼓动我一个朋友跳槽,他每次都说,“嗯,知道了”,其他也没什么进一步表示。最后和我说:“算了,要去的话,你帮我写应聘信吧,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你觉得呢?你比较了解我,你决定好了。”“去哪儿,是你自己的事啊!”“无所谓,你决定也一样。”

通通没主见:我家从我爸妈、姐姐到我老公,全是绿色,要是你让绿色的人帮你出主意下决心,我觉得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从选专业到工作、到出国、到回国、到跳槽、到找男朋友、到结婚、到买房子,基本上统统是我自己的决定。问我爸妈,他们说他们相信我所有的选择;而我姐,一般是不发表意见的;我老公,就更别提了,我陪他去买裤子,这个还好,那个太贵,围着商场绕了几圈都不肯买,最后,他一个大男人和我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裤子,最好我买了送给他,什么裤子他都会穿的。

以上几位绿色摆出的姿态似乎一直是:我对我自己是不在乎的,你不用考虑我,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你,只要你满意了,我也就满意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当人们习惯于绿色将自己的生命权交给他们以后,人们也不会去征询绿色的任何意见。显而易见,一个连自己的事情都拿不定主意的人,我们怎么还能指望他为别人提供什么意见呢?同样,绿色凭什么期待得到别人的尊重呢?在一般人看来,只有两个等式:不动脑子=不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没有主见=等待别人来审判自己的命运。

绿色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主见,就算伤害,也是伤害自己,谈不上伤害他人,我要伤害自己是我自己的事情,又不牵涉到你们,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般口诛笔伐,犯得着吗?非常有趣的是,他们有个普遍的心态,就是总是低估自己身上的问题对他人造成的伤害。但是有的问题出现以后,是不会自行消失的,绿色没主见和无所谓的态度无形中把压力和负担通通转嫁到他人身上,间接给别人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绿色,一生都没有明白一个道理,当他们每每祭起“还可以”与“无所谓”的大旗来为自己保驾护航的时候,同时也将很多生命的机会抛弃了,更要命的是,他们将很多人生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人支配。

羞于拒绝惹火烧身

●不会说“不”的空姐

平时绿人总是高唱“无所谓”,但有时在“无所谓”的谎言下,绿色的内心其实是郁闷的,完全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咽。与其他性格的不同是,他们的门牙,大多数都是由绿色自己给打落的。奇怪吗?

东方航空公司的绿色空姐Ella告诉我,她的一件往事,令她现在终于从绿色沉睡中苏醒过来了。

有一晚9点半,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位同事打电话给我。同事:“嗨,你还没睡吧,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明天我有一个印度航班,我想请假,你能不能替我去飞?”其实我很不想去飞这个航班,因为第二天正好开始周末双休,于是我开始婉言推托。

我:“好啊,不过我们现在个人不能接航班,都要通过排班员。”同事:“如果排班员同意了,你愿不愿意飞?”我:“帮你飞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排班员这里比较难操作。”原想把这个难题推到排班员那里,让她知难而退,可没想到,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的手机又响了。同事:“我跟排班员说好了,这里一切都搞定了,明天的印度航班就交给你了,谢谢。”到此时,我心里郁闷得不得了,恨我自己的懦弱,恨我碍于情面不敢说出“不”,白白浪费了两天和家人在一起的机会。

Ella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本想把责任推给排班员,然后心中默念“菩萨显灵,菩萨显灵,快快说不,快快说不”,祈祷排班员同志唬下面孔,将对方喝退。没想到,对方拿了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Ella是个活雷锋。后来Ella更没想到的是,这个航班在印度延误了十一小时。没地方哭啊!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麻将三缺一,去叫小严。小严早已洗漱完毕,正待钻入温柔乡,众人情面之下只得爬起,当夜亏空五百大洋。事后问他是否无聊,答:“反正可以增加一项技能,也蛮好,同时也能促进人际关系,还行吧。”

类似小严这样的绿色,人民群众总是喜欢的。对于小严自己,如果荷包满满,心情愉悦当然无妨;然而假设小严正在撰写重要报告,次日必须提交,若仍旧放下报告前去应酬,最后苦的就是自己了。

曾经在做招聘时遇到这样一件事,跟一个女孩约好次日下午三点半面试。到了时间她没来,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到,她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和朋友在杭州玩,我很想加入贵公司,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啊?我本来想今天去的,但是我朋友一定要我陪。所以今天很抱歉了!”

绿色,也许在一生当中,说出“不”这个音节是对他们最大的挑战了。他们是一群不会拒绝的人,宁可自己吃亏和忍受痛苦,他们也不愿意发出“不”这个音节。好比在出租车上,假使司机播放了一些很无聊又嘈杂的音乐,绿色其实早就被震得头都大了,但也不会要求司机关闭,甚至不好意思要求调低音量。我一度认为这是绿色担心提出要求会被拒绝,可这样解释于情于理似乎不通,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绿色担心自己说出来,会让对方不爽。为了不让司机有这样的感觉,干脆不提,反正自己在车上的时间也不会很长。就是这样,一步步地,绿色自己革了自己的命。你想,他连这样的要求都不敢提出,他还能有什么要求?渐渐地,在不断的心理暗示下,绿色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了。

提出要求本身,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一旦这样的世界观和想法形成,绿色就开始“沦落”成一个没有要求的人,活在了“别人遗忘他们,认为他们可有可无”,连他们自己也认为“自己可有可无”的世界中。

●一个模子里刻出的未婚与已婚绿色女性

30岁单身的小翠还未成婚,身边的朋友纷纷为她张罗。热心人中最积极的是她老板,因为是老板平时不敢得罪,凡是他要求的小翠都有求必应,所以这次相亲安排也因老板的热情无法推托,只得赴约,所幸有老板亲自作陪,可能老板介绍的小王会不错呢,小翠这样安慰自己。到了饭局一看,坐着的三位看着都像小翠的大伯,正纳闷怎么小王还没到,没想到老板指着其中一位说,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小王,和你只差三岁,你们应该能比较有共同语言,大家一起聊聊……小翠怎么看小王像老王,酒席中老王不时流露大款的声势,价值十万的诺基亚钻石手机一直发出声音,可暴发户历来是小翠所讨厌的。回家的路上小王还热忱驾车护送小翠,可小翠却饱受了度秒如年的感觉。

小翠经此一役,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懂得了一定要学会拒绝。大胆设想,当日若小王在车上意欲不轨,而小翠又够绿,碍于老板情面,尴尬反抗不力;小王借酒霸王硬上弓,痛苦之际,小翠碍于名誉不敢声张,两个月后才突然发现自己怀孕,那才真是让人心痛。当然这个故事没有那么凄惨,可这种事也不鲜见,在绿色性格身上发生太自然不过了,至少以下的这位同学是品尝到苦果了。

张同学性格极随和,年轻时十分贫苦,从农村到城市打工,受到李家很多关照,李家小女钟情于他,可他并没有任何感觉。当李家人提出招他为婿时,他万分痛苦。可最终因为不想让给他如此关照的李家失望,还是和那户的女儿结婚了。李女虽不是什么傻姑或东施,但结果也自然是婚姻不幸福。可张同学仍然是为了不伤害李家,始终不愿提出离婚,至今仍维持着那令他痛苦、但令家人满意的婚姻。

绿色最大的麻烦并不在于不敢拒绝,在我看来,知道自己的麻烦,知道自己的问题,但是并没有勇气去改变和面对,这才是他们最大的麻烦。相反,绿色会不断麻痹自己本来就已松弛到没有弹性的神经,让自己在自我宽慰中欺骗自己。

小碧早已成家立业,婚姻美满,天性温厚又有几许纯真,颇受异性青睐,身边常有成熟男士追逐,为此她一直苦闷、自责,不断问好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有那么些男人总要喜欢她。(这个问题听上去实在有点白痴)“那你怎么知道别人喜欢你呢?”“他言语有暗示”,“女人的第六灵感”,“有一次上车被别人突然拉住手”。“那你呢?是否对他也有感觉?”

“一点也不。”“那你为何不拒绝对方呢?”

“不好吧,又没明说,说不定别人不是这个意思,或者他只是比较关心我。”“正常的人际交往,会不会是自己多心了。”“真的不想明说,伤人面子,我对他没兴趣他应该会感受到。”“平时我的言谈举止表现如何?是否得体、端庄?轻浮吗?……”“怎么办?为什么我时常会受到这样的干扰,好烦……”

如果这个故事中,某男发现自己的举动,小碧并无拒绝(绿色的不拒绝,在他人看来,代表着某种默许),于是继续进攻,我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再说吧,一切都会好的”,是绿色他们用来说服自己的常用句型。举凡办公室性骚扰与性侵害案件的受害者,若是红色和黄色恐怕大多会叫了出来,蓝色碍于尊严也难以表达,实在不行,就换个地方;唯独绿色,苦命的人啊,一不敢拒绝,二无力反抗,三害怕改变,四恐惧报复,假设碰上个无赖再吓上一吓,那定是在绿色的头上坐一辈子的庄了。

逃避责任

能拖就拖

●眼见轮胎已磨平,却还拒绝修复它

你领教过绿色拖延的功夫吗?先来体验一下不同角色控诉他们的这种感觉。

绿色老公:一件要干洗的衣服,可以一拖半年都忘记去取,其实是懒得去拿,最好我帮他去拿。公司汇了笔兼职工资到他的账户,几次提醒让他查账,一拖又是两个月才去查,结果发现财务把名字写错钱没汇到。事过境迁,又怕再去麻烦别人,说算了。

绿色友人:乃摄像发烧友,许多同事找他去帮朋友婚礼摄像。这人脾气也好,有求必应,拍摄完答应刻好光碟送给朋友。可他事情太多,催他时朋友见他自责,也不好意思太急,结果最久的一个,结婚半年后还没看到自己婚礼的录像。真是郁闷啊!

绿色同事:很多账目懒得及时报销,曾一再提醒也收效不大。结果去年因工作关系离开公司,仍有一万多元账目对不上,导致不得不自己掏腰包。

绿色下属:我部门中有一个绿色的业务员,当时正在谈一个重要的客户。会议上我对他说,谈业务要快,你开完会去给客户打电话,回答说,“明白”。十点钟问他进展如何。回答说,“电话没通”。中午的时候又问如何,回答说,“忘了”。十分钟后回答说,“下午来”。下班的时候问怎么样,回答说,“啊?没来”。速去再打电话,“客户手机关机”。怒!怒!!怒!!!

如果你曾经体验过,你就明白为何人们会怒不可遏了,当然我们也必须承认,绿色也不是任何事情都是落在最后的,还是会有偶然的嘛。

比如说,通常情况下,新生事物出来,第一个去尝鲜的,大多是那红色打前炮,唯一让我看到是绿色做开路先锋的,除了电动牙刷,也再没有其他的事了。正常男性早上醒来首先想到的通常是,怎么解决膀胱充盈擎天一柱的问题,一个绿色的小伙子有次却神秘地和我分享,他自己早上醒来,就总是想能不能不刷牙——刷牙是一件多麻烦的事儿啊。基于以上原因,电动牙刷上市的第一天他便冲去抢购。现在我明白了,绿色虽然是那么地不积极,但是如果你能发明出永动机,继续发扬让他更加懒惰的方法,保准他是那个比兔子蹿得还快的人。阿里巴巴的马云曾在雅虎员工演讲会上大放豪言,说“爱迪生欺骗了世界”,重新定义了爱迪生的勤奋论,大肆推广懒人理念,从这个角度讲,似乎有些道理啊。

绿色总是追求可以活得更轻松,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完成事情,或者让事情自动发生,时下流行的《简单生活指南》这类书籍看起来就是在描述绿色的生活。这样说来,我真的建议绿色回归到小农经济去生活,因为在现代社会的运转下,绿色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我绿色弟弟的家里,通常我是拒绝去的,原因是每每前去总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三个月前饮水机出故障,家里无水可喝,当时叮嘱他要赶紧解决此民生大计之事,三个月后再去他家,依旧如此,问为何迟迟不做,难道你自己在家不喝水吗?他振振有词看着我说:“我又不喜欢喝水,上班单位里已经喝得够多了。”听后除了发蒙就是痛心,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始终不能理解他怎么能忍受这样邋遢的生活呢?现在看来,也许绿色自己根本就觉得很好。

及至后来,见得多了,才发现,普天下和我同样心灵备受折磨的人比比皆是。一个黄+红的妻子几乎哭丧着脸向我倾诉,客厅的大灯有16个小灯泡,第一个灯泡坏时,即嘱咐绿色丈夫掉换,答曰:“马上。”此后,每天坏一个灯泡,而丈夫回答亦如法炮制,第五天,黄+红的妻子自己解决此事,愤怒之余斥责绿色,绿色回答:“你急什么啊,全部坏了再修不是也来得及吗?而且这样还可以省点电,有什么不好?”

我反复强调“绿色也会用他们的方法伤害人”的观点,原因何在?的确,绿色是四种性格中最不容易伤害他人的人,他们的平和、温顺、回避冲突,都使他们不像红色那样张牙舞爪,蓝色那样阴森挑剔,黄色那样凶狠凌厉,然而绿色这种“眼见轮胎已磨平,却还拒绝修复它”的态度,实在是“得过且过”的最好脚注。我甚至想象,假设是某个绿色一个人生活,他甚至会容忍在灯泡全部坏了看不见东西的情况下,就用蜡烛来照明。渐渐地,他会习惯没有电灯的日子,我能理解他们那种在艰难环境下“苟且偷生”的本领,这完全不是黄色对梦想的那种追求的坚忍,而是绿色对于生活毫无追求的一种写照,是幸还是悲?你来作定论吧。

绿色看起来行动迟钝,说得具体些就是干什么事都磨磨蹭蹭、慢慢腾腾的,绿色表面上看常常了无生气,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身体上的疲倦,而是心理上处于一种什么事也不想做的闲散状态中。绿色除了工作和参加必要的社会活动外,很少有参加其他有趣活动的愿望。

有人说,绿色很懒。按照计算机术语分类,我们可以将其和性格色彩对应起来:

红色男人属于“Excel型男人”:人们说他多才多艺,可你只用他做最基本的事情。活塞运动?

蓝色男人属于“E-mail型男人”:他说的10句话有9句是废话。经常说话很啰唆。

黄色男人属于“服务器型男人”:你需要他时,他总在忙碌中。永远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中而不关心你。

绿色男人属于“鼠标型男人”:你必须拉他拽他,他才会干活。实在是太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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