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熙走得有些匆忙，看着他的背影，我对司辰一吐了吐舌头：“原来就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出息，什么都不会。”
司辰一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脸有点热，摸了摸脸：“怎么啦？难道我早上醒来没有洗脸吗？”
可是他没有笑，忽然牵过了我的手，我疑惑地看着他：“你需要什么吗？我帮你拿！”
司辰一摇了摇头，忽然认真地说：“小梨，你真的会嫁人默熙吗？你决定了？”
我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嗯，我想就这样吧，毕竟我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比较熟了。”
司辰一摇了摇头：“熟悉，难道就是爱情吗？”
我茫然摇头：“不知道，但至少不用再费心去了解另外一个人。你也知道，我的EQ差得一塌糊涂，又很懒的。”
忽然觉得司辰一的手抓得有些紧，低头一看，他的手并不是特意用力地在抓我，也许只是指节互握，有一条青筋微微爆起。我有些慌：“怎么了，辰一？是不是腿有点痛？我帮你去叫医生！”
“不是！”司辰一的这两个字似乎吐出来都显得有些困难似的，我抬头看向他的脸，眼睛亮得连天空里最明亮的启明星都比不上，一时就怔怔地看着他，心忽然狂跳了起来。
“小梨，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喜欢黙熙？”司辰一一字一顿地问我。
我慌乱地摇头，象是被他觑中了心里的秘密似的，脸忽然烧了起来。
“小梨，你根本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爱不爱默熙，怎么就这样仓猝地决定呢？傻丫头！”他话里含着痛苦的宠溺，把我的心都熨得暖暖的、酸酸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辰一的手放松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难道就不可以取消了吗？我曾经说过，要和默熙公平竞争，难道你连一个机会都吝于给我吗？”
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我忽然哽咽了：“辰一，我不想拖累你有家都不能回。你回司家，还是那样翩翩的佳公子，怎么会这么狼狈？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招惹你的！”
司辰一似乎有些痛苦：“难道是因为我受伤，所以才让你下定了决心吗？小梨，我从来没有机会向你表露，我以为你一早就明白。我说要公平竞争，所以和申若雪解除婚约，因为我不想让这个婚约，给你任何的负担。离开司家，是我的甘心情愿，为了一份感情，我愿意付出所有，即使未必能够成功。”
他的眉深深地皱着，我心里不忍，怯怯地伸出手指去抚平他的痛。心里却想起了那个默熙来接我的黄昏，他鹤立鸡群般地站在教室的门口，迎着一脸的夕阳，灿烂温暖得象个天使。
“小梨！”司辰一的手抓住了我的指头，把它们一个挨一个地放到唇边，“你对我，其实也是有感觉的，是不是？你想疏远我，想借着和默熙订婚的契机，让我返回司家，仍然过着优裕的生活，是吗？”
“我……我……”我茫然无措，默熙和他，在我的心里，原来就是有着差不多的份量啊。可是默熙和我每天同进同出，司辰一的身边从来就有一个申若雪。她能画素描，能弹钢琴，有良好的教养和家世。他与她，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一对。
“小梨，你对我，不象你表现出来的没心没肺啊！”司辰一把我的尾指放在唇边细细描摹，那阵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一直传到了心底深处。
“你对我太好，辰一。”我柔声说。
他却忽然露出了一个苦笑：“我对你，好吗？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或者，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不是的！”我急匆匆地说，“辰一，我喜欢看着你站在阳光下微笑，有的时候，我会恍惚地觉得，你的背后分明有一对翅膀，你给我的感觉，就象是天使那样的美好。而我，只是一个太平凡的女孩，谈不上家世，甚至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而且，我很久以前就放弃了钢琴我绘画，除了在功课上保持领先，一无是处！”
“胡说！”司辰一轻轻的责备，他的声音平缓、沉着，“你有很多优点，知道吗？你善良温柔。”
我瞪大了眼睛：“我温柔吗？”除了伪装成淑女的时候，我不觉得自己的气质里原来还有温柔，尤其是和申若雪比较。
“当然，你自己不觉得吗？你的眼睛看着别人的时候，其实是温柔的。默熙开始的时候，对你的敌意那样明显，我记得你那时候看到他，就跟老鼠看到了猫似的没什么两样。”他的眼里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我忽然赧然。
“你当时虽然表示日后要一万倍的追回来，可是你做不出来。你啊，其实是太善良了，他的缺点他的背叛，你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谅解。钱家慧的事情出来后，我痛心你，但心里未免就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我以为，你终于不会再原谅他，你的心，也许我有机会抢过来。可是，你终于还是原谅了他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痛楚的叹息，我的心都一下了虚空了起来，仿佛在半空里飘飘荡荡，始终找不到着陆的地方。
“辰一，我……”我想告诉他，其实我的心底早就有了他，象一个哥哥，象一个朋友，象一个……天使，他一直都温暖着我。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默熙的订婚，连温雅蓉和申若雪都已经知道，难道我还有反悔的余地吗？默熙，应该是连夜告诉了他的爸爸和妈妈，也许他的家族都已经知道。
看着司辰一，我心痛，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