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晨回到家,厨房里摆的东西还没有收拾,脱了外套,卷起衬衫的袖子,他开始收拾起“残局”。
他今天,真的有些累······
叶晓晨的手还泡在水里,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
“喂?”
“叶晓晨。”电话那头,赵七月的声音很小,小的像是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似的。
“你怎么了?”听她语气有些不对,叶晓晨问她,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可声音却依然沙哑。
“你是不是等我到现在才回来?”
“······”“你就为这个给我打电话?”
“是不是?”赵七月的语气太固执,执拗的有些不像她。
“是。”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赵七月沉默。忽而又好像不太相信似的,她又问道:“你真的等到现在?”
叶晓晨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只问她:“我给你的吃了没?”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要吃多了,吃太多对身体也不好,吃一些压肚子。”叶晓晨依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像个管家婆一样叮嘱她。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打给我,我就能想起来,你也不用等。”赵七月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我习惯等待,特别是等你。”许久,赵七月才听见他这样回答自己,深夜里,特别安静,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
他习惯了等待,等她,不是一个晚上,不是单单那几个小时,是赵七月不知道的八年。拒绝总是从她口中轻易说起,而他却不敢再去承受。所以他等着她打电话来,等着她想起来,或者等着她来拒绝。即使这样,他也不主动去找她,不主动去寻求答案······
他只有旁敲侧击着,来提醒她他是爱她的,等着她有一天回过头再来发现自己。
叶晓晨心里有些自嘲的想,过了这么久,你也只是从偷窥变成了等待而已······
赵七月手里还握着一双筷子,桌子上的菜还冒着热气,她的肚子绞痛的愈发厉害。
她手里握着手机,鼻子有些酸涩,心像是跌进了一潭深黑的湖底,湖面的湖水滚滚,泡着热气,仿佛是叶晓晨这么久以来一直为她营造编绘而成的。她一直觉得那是可怕的,可当她真的跌进去了,她才发现,那湖水的温度刚刚好,酸了她的鼻子,暖了她的心。
“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电话那头,赵七月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冰水一样沁醒了叶晓晨,他本来很累,很困,顿时清醒了起来。
“你怎么了?你不要哭,赵七月。”
“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像你这么好。”赵七月蹲在地上,她压低了声音,可眼泪却像关不上的龙头,泪水汹涌,勾起了她忘记了的委屈和难过。
“我让你等我这么久你都没有生气。”
“你总在帮我。”
“我······我······”
赵七月的声音渐渐淹没在汹涌的泪水中,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告诉过自己很多次要做一个坚强的人,眼泪却还是廉价极了,拼命的向外涌。
“真傻。有什么好哭的,你是傻瓜吗?”
“我······”赵七月抹抹眼泪,很想说出话来。
“你记住,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爱你,而且我会永远爱你。你不要担心我会改变,我不会变,永远都不变。你记住这些话,永远都要记得。如果什么时候你发现我说的是真的,记得到我身边来。”
赵七月清楚的听见叶晓晨说的话,她捂着嘴,不让哭声更显狼狈,眼泪静静的躺在她的脸上。
她的心像是被谁猛敲了几下,生疼生疼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心里很痛,却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信你。”赵七月嘴里喃喃的说着,声音很小,她说的不清不楚,可是他听到了,她说她信他。
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叶晓晨像是终于得到一件期待已久的珍宝,那种感觉用语言没法形容。
赵七月挂了电话,叶晓晨却还握着手机。他走到阳台上,看着对面的那盏亮着的灯,高兴的睡不着觉。
入夜许久,他满脑子还是赵七月的那句话,他再次看看手机,像是要确认那通电话并不是一场虚构。很久,懵懵懂懂中才昏昏睡去。
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些话,比起我爱你,更加让人怦然心动,高兴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