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天辰是那个人收养的儿子的消息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而天辰半分灵气都没有却被父亲推入歼灭者的队伍这个消息更是传遍了整个大陆。
没有人说那个人的残忍，所有人都在议论没有半分灵气的天辰。
目前唯一一个圣灵收养的儿子，十六岁，竟没有修得半分灵气！
这并不重要，只是大家都在猜测，那个人没有推出来过的女儿，那个继承了远古神灵血统的女儿，是否也如他的儿子那般不堪。
天辰正缩在被窝做着大梦，对外人的评论一概不知，当然，他也不会去打听那些无聊的事情。
他在意的，是姐姐，梦里，他和姐姐一起玩耍，现实中，他的童年也只能和姐姐一起玩耍。
现在他出来了，姐姐却依旧只能被那个人囚禁在华丽的牢笼里，终日修炼着所谓的家传秘法，有些天，她连看见阳光都是渴望。
姐姐，还好吗……
天辰睁开了眼睛。他缩在被窝里，却醒着。他不想起床，他更想不通为什么人类总是强迫自己起床。在床上呆着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不是吗？
正发呆，一片阴影将天辰笼罩。
天辰翻过身去，只见一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的大汉严肃地看着他。
“天辰是吗？赶快起床早练了！”大汉说得很严肃，却很怪异。
天辰笑了出来：“你练了多少遍？”
大汉一愣，这下，即便是黝黑的脸也遮不住他的脸红。大汉很是憨厚地挠了挠脑袋：“你怎么看出俺是装严肃呢？”
天辰见大汉挠脑袋便心生好感，他也经常有这个动作，他觉得做这个动作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
“俺叫王大牛，你叫天辰，俺知道。”王大牛说道。
天辰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说：“王大牛……你一定没有听说我是什么人，所以才会来喊我起床。”
王大牛疑惑道：“你是什么人？”
天辰微怔，穿好衣服，抱起放在枕边的兔子布偶，露出十分天真的笑容：“我是好人。”
王大牛却怪异地说：“一般坏人才会说自己是好人。”
天辰毫不在意，捋了捋兔子耳朵，随意说：“走吧，不是早练吗。”
新兵练兵场上，新兵们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于是嘲笑声不绝于耳。
王大牛懵了，他不知道这些嘲笑声是为什么，但他知道全是针对身边这个抱着玩偶微笑着的男生。
天辰笑着，看着那些嘲笑他的人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为什么？”天辰的声音是很清脆的，听起来很悦耳，他的笑容让人联想到北海道上迎着阳光的向日葵。
但是语气冰冷而僵硬，带着质问和悲伤，莫名让人心生怜悯。
天辰大概能想到，一定是那个人的原因。
新兵们对着这个没有半分灵气却走后门而和他们一队的男生，即使生出那么一点怜悯，都立刻被扼杀，天辰的样子似乎是对他们的嘲笑，他抱着布偶，迟到，却质问这些勤奋修炼想报国的新歼灭者。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那个养父，已经声明要和你断绝关系了。”
天辰没有惊讶。
那个人，都想让他死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那个人想看戏，想看天辰是怎样一点点坠入深渊，因为……
天辰喜欢姐姐。
还因为姐姐不喜欢她的未婚夫。
所以那个人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那个人说他的命运握在那个人的手中，让他把自己变成姐姐讨厌的他。
不可能。
天辰想着这些，依旧笑着，他没有朋友，只有姐姐，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喜欢姐姐，他十六岁了，正值青春……
众人看天辰不动，都纷纷认为天辰是受了太大打击，毕竟这个一无是处的男生，唯一值得骄傲的便是那个人给予他的身份。
“哼，天辰，我原本就看你不爽，你敢和我打一架吗？”看起来和天辰差不多大的少年站了出来。
看你不爽是最好的原因。
天辰看着少年，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拉了拉王大牛的衣角：“大牛，你知道这个人什么程度吗？”
王大牛挠挠头：“御灵初阶吧？之前早练的时候，他笨手笨脚的，说不定砍起柴来比俺都难看。”
御灵只是修炼的第二个阶段，初阶也只能勉强控制灵气罢了。
天辰很认真地向王大牛道谢，然后看向少年：“来吧。”
人群里又是发出嘲笑声，虽然御灵并没有很强，但是普通人被御灵初阶的人打到，骨折是理所当然的事。
少年冷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来的高傲，他运起灵力集中于拳，毫不犹豫地冲向天辰。天辰也把拳头举到身侧。
看天辰的架势，是要以拳对拳？那么，这个往日的少爷，会有一只手半月无法动弹了呢。
少年冲到天辰跟前，这才挥出那一拳。天辰微微皱眉，看似随意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少年只觉得头顶被石头砸了，一分神，伸出的拳头灵气也散了不少，马上就被天辰擒住扭到身后，脚被一勾，顿时摔了个嘴啃泥。
少年呆愣，这才反应过来那一拳根本没打中天辰，却不知为什么头顶会被人击中。
然而刚才还想看天辰好戏的人们却看得明明白白，天辰将拳头举到身侧，让少年以为他会以拳对拳，所以有意击向天辰的那个拳头，天辰却往另一边移了一步，拳头竟然抡圆了打在少年头顶，待少年分神，手上灵气散开，天辰便不会因为抓那只手而受伤，接下来便是很寻常的招式了。
人们没有因此高看天辰，反而嘲笑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
“光有力量是没用的，招式也很重要。一块石头你搬不走，给你一根杆子就轻松多了。”天辰将少年扶起，帮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我……我不服！我们再打一次！”少年涨红了脸，气愤地伸出拳头指责天辰，“你若与我正面交锋，必输无疑！”
“我用背对着你了吗？”天辰点了一下少年的拳头，“你这样强词夺理是很丢脸的。我没有灵气，你却已经达到御灵，我若是真的用拳头对上你的拳头，那不成了白痴？”说完，天辰转身就走回了宿舍大楼，王大牛似乎想了些什么，终于决定跟在天辰身后。
少年站在原地，眼中更生仇恨，他认为天辰说自己是以强欺弱。
事实是，天辰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再无其他意思。
“大牛，你别跟着我了。”
王大牛挠了挠脑袋：“为什么？”
“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很多。”天辰顿了顿，说道，“你跟着我，不会再有其他人原意做你的朋友。”
“你可以做俺的朋友吗？”
天辰楞了一下，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们不是朋友吗？”
王大牛也笑了，笑得很傻很朴实，也很真实。
三十区，羽家地下室。
少女泡在沸腾的红色液体中，神色很是痛苦。空气很浑浊，红色液体冒出的蒸汽使得这个偌大的空间像是处于雾霾之中。
雾霾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这些蒸汽也不是，它们很难闻。
少女缓缓睁开眼睛，并没有异象，只是比较有神。
似乎只是泡了个澡，很普通地，少女起身，擦掉身上的红色液体，穿好了衣服。而那一池的红色液体霎时便不再沸腾，也没有再冒蒸汽。
“最后一次洗礼，你没有达到悟灵。”中年男子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看着少女，“我实在想不明白，天辰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分心神。”
少女就是天辰的姐姐，羽小恋。她看着父亲，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你可以去九区。”
羽小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他同意了？
“但是你要呆在宁灿身边，他是你的未婚夫，明年你便要正式嫁给他。”
羽小恋掩不住失落，弱弱地说道：“我根本没见过他……”
“见过，他记住了你，你没有而已。”
天辰呆呆地坐在长椅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才能盯住阳光。
“快十五了……”天辰说的是日子。
天辰伸出手，握成爪子的形状，看着阳光落在上面，便缓缓合上手。
抓不住。
“天辰，要发武器了！”王大牛匆匆跑来，兴奋地说。
天辰扫了一眼他，没有在意。
他听说过，歼灭者的武器大多是以紫隐的血管融合的，很是坚韧，附上灵气更是可以伸缩自如，削铁如泥。只有少数是千古传下来的神秘法宝，但那些早已被别人选走。
无论是哪种，没有灵气，便没有特殊意义，甚至比不上普通的砍到。这也是这些武器的好处，落在平民百姓身上，不会让他们骄傲，便不会难以回收。
“天辰……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还是去吧？”王大牛憨憨地说。
天辰笑出声来，起身，往武器库走去，王大牛下意识跟在他身后，像是保镖……或者是下人？
“你来找我，便抢不到好的了。”
王大牛毫不在意：“对于俺来说，能砍便是。俺之前拿柴刀砍走了一个紫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