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他愤怒地扣紧了她的手腕。
“我笑我自己。”她止住了笑,眼里隐隐含着泪光。
是的,她在笑自己,笑自己在从江北回来的路上拒绝哥哥时说的那句话。
“哥,我不跟你走了,我要留在他的身边!”
稚嫩的声音,坚定的语气。那时的她,虽然不懂什么叫爱,可是却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她一辈子的男人。可笑啊!
莫狄宇渐渐松开了手,紫芊柔嫩的手臂上赫然可见一圈红印。
“孩子是谁的!”他红着眼睛问。
“……”她咬着唇,坚定而倔强地回望着他。
“大王……”秋雯急了,上前来说道:“大王您别说笑了,那孩子自然是大王的啊!”
“既然是本王的,为何要偷偷摸摸地把胎儿打掉?”
“那是因为……因为我家公主她体质虚寒,没办法坐胎,如果继续下去很可能要了她的命,所以……所以不得不打掉胎儿来自保。”
“一派胡言!”莫狄宇一挥袖子。
“奴婢并非胡说,这都是太医说的。”
“哪个太医?”
“是……是柳青岩柳太医。”
“哼!就知道是他!”莫狄宇立刻吩咐人:“传柳青岩进宫,来几个人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押进内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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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芊和秋雯被带到了内务府一间审讯室内,莫狄宇坐在正中,面沉似水。他望着跪在下面的岳紫芊,见她脸色惨白,冷笑道:“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
她仍旧不说话,可是身体却微微摇晃,手捂着腹部,似痛苦之状。一旁的秋雯担心地扶住她:“公主,你没事吧?刚刚那药,你也喝了一些的。会不会是药效发作了?”
“哈!自作自受!”莫狄宇挖苦道。
秋雯又气又恨,却不敢反驳,只能扶着紫芊,轻轻帮她揉着腹部,让她好受一些。
莫狄宇目不斜视地看着紫芊那张苍白的脸,心头好像有把小刀在轻轻刮着,非常不舒服,可是又无法转移自己视线,很快紧张出了满额的冷汗。这时刚好柳青岩走进来,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大王。”莫狄宇一见他,顿时将满腔的怒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吩咐人将那碗药端到他面前,寒声道:“柳青岩,你清楚,这药,可是你给她们的?”
柳青岩看也不看那药一眼,自从侍卫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并不慌张,坦然道:“回大王,是卑职给的药。”
“放肆!”莫狄宇怒道:“你不知宫中的规矩吗?这种药岂能随随便便给一个宫女?”
“卑职知罪,但卑职乃是为了治病救人。”
“这种药也能治病救人?”
“是的。”柳青岩肃然道:“只因紫妃娘娘的体质很不适合怀胎生子,若是一味强求,不但腹中胎儿性命不保,连她自己可能也要赔上一条性命。”
“胡说八道!”莫狄宇狠狠一拍桌子:“就算她真的不能生,难道你不会想办法让他们母子平安?只会给她乱下药,害死腹中龙胎,我要你这太医何用?”
柳青岩摇头:“大王有所不知,紫妃娘娘的虚寒体质,并非短时间内便可治愈的。唯有这么做才能救她。”
“巧言狡辩!我看你是跟她串通好了的!”
“大王,我们串通什么了?”柳青岩茫然不解。莫狄宇寒声道:“你心里清楚!”他怀疑紫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这事又不能声张,于是心里憋着一股气说道:“太医柳青岩,与宫女岳紫芊同谋,意欲加害腹中龙胎,罪当处死!”
他这一句话出口,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秋雯吓得面色惨白,柳青岩咬了咬牙说道:“卑职知罪,万死难辞其咎。但是,大王您不能处死紫妃娘娘。不论怎样,她贵为王妃,罪不致死。”
莫狄宇一摆袖子:“哼!她先前意欲加害云妃,行径恶劣,早已被本王贬为宫女,不再是王妃了。”
柳青岩深吸了口气:“大王,卑职斗胆一问,如果岳紫芊现在仍是妃子之身,又当如何?”
“打入冷宫!”莫狄宇毫不犹豫地说道。
柳青岩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如果她没有被贬为宫女的话,就可以免于一死了,是这样吗大王?”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狄宇不耐烦道。他想早点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日后便不必面对岳紫芊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不过他还有另一个目的,借此机会,逼那个卧底于天鹰王宫之中的男人现身。
柳青岩站起了身,眼中隐隐现出一种不畏生死的肃穆。“大王,卑职要说的是,数日之前,岳紫芊谋害云妃一案,是冤枉的。”
“怎么会……”莫狄宇惊道:“你简直信口雌黄!”
“卑职所说,句句属实。”他平静地说道:“因为,云妃娘娘,根本就没有身孕。”
众人大惊,莫狄宇脸色十分难看:“柳青岩,你胡说什么?当日为云妃诊断,你也有份的!如今却说她没有身孕,这不是自食其言?”
“没错,当时我却是做了那个假的诊断,这是因为……因为云妃用……用雪凝王后进宫之前送给卑职的一件信物来威胁卑职。卑职因不想害了王后,故而甘心为云妃摆布。可是……我没想到会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他转头看着紫芊:“紫妃娘娘,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