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转过身来,对周信说道:“我将这些都说与你听了,就是没当你是外人,等今天的事情一了,你就做公主的贴身护卫,日夜保护她。”
“……是。”
“嗯,紫儿交给你,我放心。”文王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周信不由得浑身微微一震,感觉文王这话似乎另有深意,愣了一会儿,低头道:“是。”
文王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不管让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但是这一次……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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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芊从自己的床上醒来,睁眼看着冷清的四壁,忽然觉得脑子里空空的,过了好一阵儿,她终于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跟他说了好多话,吻了他,然后便服下药丸。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就失去了知觉,她还没有准备好。昏迷中,她听见他疯狂地喊着她的名字,她似乎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痛苦。所以现在,当他的声音在脑海中再度呈现,她的心仍旧很痛很痛,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好讨厌……”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流不止。既然她已经在他的视线中死去了,那么她也要努力地忘掉他,不是吗?
“公主……”周信走了进来,看着独自抓狂的紫芊说道:“那个假死药丸,有副作用的,之后几天都会有些昏沉,所以公主……你要多注意休息。”
紫芊抬起头,望着他问道:“大王……鹰王他……撤兵了吗?”
“撤了。”
“……哦,那就好……”她低下头,神色凄凉。
“公主……”周信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其实你不必委屈自己来成全谁,你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她摇摇头:“你说的我都不懂,我只知道这样做,对父王,对哥哥,对全东祈的老百姓都好,对我自己……我自己……有时候很想跟他回去,可是我不知道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可能我胆子很小,那些可怕的事,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
周信说不出话来,他此刻心如乱麻,好几次差点把对莫狄宇下忘忧蛊的事说出来,可是却终于没有说出。
“公主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他说着缓缓退出,他的心底,压了块大石,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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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我不喝!不喝不喝,你们没听见吗?”紫芊大喊大叫着,推开来给她喂药的几个丫鬟。毫无疑问,那药还是打胎的药。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屋子里一共有八个丫鬟。她的抗议声充斥着整个屋子,屋外面,周信低着头,神情抑郁,手握着剑在地上乱画着……忽然,他猛地抬头,提着剑冲进了屋子,片刻后,一屋子的丫鬟全都被点住了穴道,躺倒在地上。
紫芊惊讶地望着被他点倒的那些宫女,完全不知所措。
“公主。”周信咬了咬牙问道:“你真的那么想生下这个孩子?”
“……是。”她点头,表情很坚定。
“即使牺牲你的性命也不在乎吗?”
她愣了一会儿,低下头说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生下这个孩子,每日呆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人陪我玩儿,每一天,都像一年那么长……我想,要是有这个孩子陪着我,我就不会那么寂寞了……我只是想找回快乐,我现在的样子,像个死人。”
“我知道了。”周信点了点头:“你可以生下那孩子,而且……我会尽力保住你的性命。”
“真的?”紫芊惊喜道,暗淡的眼睛恢复了光彩。
周信却没有任何喜色:“公主,你可以生下孩子,但就算这孩子生下来……你父王未必会让他留在你身边。”
“为什么?”
“……”他没法跟他解释为什么,凭他多年来对文王的了解,他很清楚他将会怎么做。
“我不同意!”紫芊喊道:“孩子是我的,为什么不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去找父王说去……”她说着要冲出门外,被周信拦住。
“没有用的。”他摇摇头:“公主,你愿意相信我吗?”
看着他坚定的眼眸,在那里,她看到了诚恳。于是点点头:“我相信你。”
周信心中微微一痛,为了这一句,他赴汤蹈火也值了。“好,公主,你跟我走,离开王宫,离开你父亲,离开东祈!”
“什么?”
“你不是想找回快乐吗?你不是想忘记过去吗?你不是想要那个孩子陪在你的身边吗?你既然相信我,就跟我走,我一定帮你实现那些愿望!”是他夺走了她的幸福,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还她一个幸福!
“……我知道了,你带我走吧。”紫芊点了点头,虽然舍不得哥哥和父王,但是……这样的日子她也实在生不如死。
周信于是带着她出了院子……出了宫门……最后把她藏在了马车里,驾着车往城门口去……
城门口,岳岚山奉命守候在此——文王已经得知了公主和周信一起失踪的消息,大为恼火,命令严守城门,追捕他们二人。
“站住!”守城官兵冲着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喊道。马车停了下来,士兵要走过去将车夫推到一边,正要搜车,忽然城楼上的岳岚山喊道:“且慢,我要亲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