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啊娘。”阿飞很认真地看着紫芊:“娘,你从来都不提爹的事,你说爹早就死了,可是……阿飞很想知道,爹他……他是怎样的人?他很厉害吗?会像阿羽叔叔那样保护你吗?会像周叔叔那样疼爱阿飞吗?娘你跟阿飞说说好不好,好不好嘛……”
阿飞说着,抱着紫芊的腿,眼泪汪汪地撒气骄来。
她立刻心疼地弯下腰来,捧着儿子的小脸蛋儿:“好好好,娘这就说给阿飞听,快把眼泪收回去,乖啊!”
阿飞吸了吸鼻子,果然笑逐颜开。她不禁暗暗叹气,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也学会了自己这一招。看了眼床上沉睡着的莫狄宇,想当年,那个男人,就总是拿自己的眼泪没有办法啊,现在报应来了,他的儿子也学会用这招来对付我了。
“其实,娘也不是很清楚你的父亲……他是怎样一个人……有时我觉得,他一个能呼风唤雨的男人,他有时很霸道,有时又很温柔。他很爱生气,又喜欢板着一张脸,我知道他外面是冰,里面却是火……他能总是纵容我的任性,可是我却无法忍受他的坏脾气……他开心的时候怎样都好,一旦变了个脸,连最珍贵的人命在他的眼里都如同草芥……”
紫芊说得出神,竟如同跟自己说话一般,忽然发现儿子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顿时回过神来,皱眉道:“那些陈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你爹都已经不在了,我们娘儿俩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你好好照顾阿羽叔叔,娘要去睡觉了,困死了……”她说着走了出去。
“……娘今天好奇怪啊……”阿飞挠着头小声嘀咕道。转过身一看床上的莫狄宇,下了一跳:“阿、阿羽叔叔,你什么时候醒的?吓我一跳。”
莫狄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刚才紫芊与阿飞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浑身没力,便没惊动他们。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她的那几句心里话。
他听得出来,她说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
原来她真的是紫芊!
原来阿飞真的是他的儿子!
原来自己在失忆的时候对她所做的事情,竟然对她造成了这么深的阴影!
六年前他率领千军万马去接她,他以为只要跟她道个歉,以后好好对待她,以前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消了。可她还是离他而去了,六年来他一直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最大的错误是忘记了她,却原来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自己的为人。他能荒唐地失忆一次,就能失忆第二次,当他再次忘记她的时候,或许还是会杀了她的。忽然想起她在内务府里大骂自己是暴君,那时候的她,眼里满含着哀伤,而他却没有发现……
也许,上天让他落魄至此,又如此巧合地遇到了她,这其实是给他的一个机会呢!他要用阿羽这个名字来重新开始,去爱她。
莫狄宇的伤渐渐愈合了,每天哄着阿飞玩儿,却不敢与亲生儿子相认,只能用慈爱的目光多看他几眼。他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孩子,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满意。不愧是紫儿给他生的儿子,不仅模样像自己,连脾气秉性也跟自己很像。而且这孩子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不凡的气质,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一代枭雄,完成自己未完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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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
“没关系……”
早上出来泼洗脸水的紫芊,一不小心把水泼在了花园散步的莫狄宇身上。于是两人便有了这段尴尬地对话。
“你的衣服……都湿了……”
“没关系,外面阳光很好,我晒一会儿就干了。”莫狄宇傻笑着说道。
“你还是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你的衣服……也脏了……”
“……好,那谢谢你了。”莫狄宇进屋,换掉湿衣服,出来递给她。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以前你可从不会说这个谢字的。”紫芊抱着湿衣,低头黯然道。
莫狄宇一愣,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以前?什么以前啊?”
紫芊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到底想干嘛啊?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就是他呢?皱了皱眉说道:“那就当、当我没说好了。”转身打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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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叔叔,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要追求我娘?”阿飞仰起稚气却故作老成的小脸问他道。他不禁愣住,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阿飞不屑道:“男儿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这点事都不敢承认,我鄙视你!”
“谁说我不敢!”莫狄宇被他一激,脱口而出:“没错,我就是要追求你娘,你这小子能怎么着?”
“我这小子不能怎么着。”阿飞摇头晃脑地说道:“好吧,看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我批准了。”
“你批准什么?”莫狄宇愣道。
“笨!我批准你追求娘了呗。”
他一阵好笑:“敢情要追求你娘,还得经过你的批准啊?”
“那当然。”阿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一看你就是刚来咱们村的,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告诉你,过去村子里有好多叔叔都在打娘的主意,但是都被我给破坏了,因为他们都不符合我后爹的标准。”
莫狄宇眼睛一亮,问道:“哦……那就是说,我符合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