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雯回到屋中,见紫芊正在床上美美地傻笑,奇道:“公主,你怎么这么开心?”
“嘻嘻,不告诉你。”她甜笑着说道。
秋雯想起刚刚她偷偷开了门,看到里面的情景,虽然没看清楚,却也大概知道那两个人是在搞什么名堂。于是担心地问道:“我说公主啊,你这还病着呢,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唉,这个大王,他也太好色了吧!”
“好色?是什么意思?”紫芊不耻下问。
秋雯费力地跟她解释道:“好色就是,就是……整天老想着要亲亲,抱抱,摸摸,然后就……唉,反正就是不好的意思啦!”
“啊?”紫芊闻言一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秋雯说的那明明就是自己嘛!她也总是想着让大王亲亲,抱抱,摸摸,天啊,那她也很好色喽?呜呜!
紫芊床上躺了几天,莫狄宇每天都过来看一眼,但都没待一会儿就走了。因为这几天除了有很多政务要忙,还有件重要的事——经太医院三位太医的会诊,莲妃与云妃相继怀孕,这真的让他很惊喜,没想到好事不来便罢,一来就成双啊!不,不是成双,应该是成三,想起东方明给自己的那封信,他愈加喜上眉梢,呵呵,谁说福无双至了?
这天他终于料理完手边的一切事情,早早地来到正气轩,大老远就见紫芊撅着屁股蹲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反应,只得走过去,低头一看,原来这丫头这么聚精会神地却是在玩儿沙子。
“好玩吗?”忍住气问道。
“好玩儿啊!”她随口答道,忽然回头看见了一脸阴沉的莫狄宇。
“呀!你来啦!”她兴奋地跳起来,伸手搂住他脖子,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
他抓住她手,将这个小猴子从自己身上拿下来,板着脸道:“你看看你,成何体统?”指着她脏兮兮的小手:“看看你这手,脏成什么样子?你好歹也是个公主出身,小时候难道没人教育你要怎么做一个知书达理的淑女吗?更何况你现在都是王妃了,怎么还这么没个正形?弄得像个泥侯似的,上蹿下跳,哪里像个王妃的样子!”
因为生气,他一鼓作气说了一大通,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说话之时,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已经起了变化,先是扁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然后眉头开始皱了起来,鼻子也皱了起来……终于,在他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你骂我……”
完了,又来了。莫狄宇手撑着额头,一脸惆怅,听着她惨绝人寰的哭声,他叹了口气,唉,真是败给她了。捧起她的小脸,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了,是我不好,不该骂你,行了吧?”可是一边擦,她的眼泪还是不停地往外涌,他就纳闷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多的眼泪,流也流不完呢?还一边哭一边抽,凄惨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十恶不赦。没办法只好说道:“你再哭,就不带你出去玩喽!”
这句话真是比什么都好使。立刻止住了哭声,收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我不哭了,你快带我出去玩儿!”
莫狄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丫头,谁说她傻了?她猴精着呢,懂得用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强大的眼泪和哭声,来对付他这个堂堂一国之君。还把他吃得死死的,完全没有回击的余地。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可以对那讨厌的哭声置之不理的,可偏偏就是做不到。唉,没办法啊!她是他的克星!
“好,带你出去。”他皱眉道,顿了顿又道:“等等,先把手洗干净,把脸也洗一洗!”
“好嘞!”她欢呼着跑进屋去,莫狄宇也跟着走进去,到书房捡了把椅子坐下。
其实这个正气轩他以前常来的,十岁时被父王罚抄书,他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天,吃住都在这里,那十天里,他整整抄了三十本古书,吵得手指头差点废掉。当时他曾经恨过父王,对十岁的自己这么无情,直到父王死后,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那十天,他经历的不仅仅是一个残酷的惩罚,更是一种意志力的训练。他抄了三十本书,学到的,却不仅仅是那三十本书上所写的东西,更学到了一种让他终身受益的一种人生态度。
所以他会经常到这边来,在祠堂上过香后,便会在这边小坐一会儿,有时也会看看书,写写字什么的。
对了,他有几幅得意的之作还挂在了四周的墙上,无聊的时候,会自恋地欣赏一下。可是今天……他四周打量了一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我的画呢?我的字呢?这些就是吗?怎么跟原来都不一样了?
走进了一看,差点鼻子没气歪:自己的那些得意之作,无一幸免被画满了乌龟、金鱼、小狗、兔子……无一幸免!
他大怒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竟敢把孤王的字画涂成这个样子!真是反了!”秋雯端着茶走进来,被他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茶杯摔落在地。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连忙跪下来,慌慌张张地磕头。
“你起来!”莫狄宇沉声道。秋雯麻利地起身,只听他问道:“说,这些都是谁画上去的?”秋雯抬起头,见他指着四壁的字画,心中猛地一惊,颤巍巍地说道:“这些……这些不是大王的亲笔吗?当、当然是、是大王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