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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这高句丽军的大帅正是附马刘曜,刘曜听说棘城中有人出来想归顺己方,一打听竟然还是前燕的谋主宋该。他心中大喜,早闻宋该此人长于谋略,假如他能归顺我方,则灭燕大业可成。于是刘曜便和宋该的使者郑林达成了一致,说欢迎宋该弃暗投明,保证他一家人身财产的安全。

那使者郑林完成使命回到棘城中回复宋该,宋该听了心中有所安慰,他便坐观慕容傀成败,假如慕慕傀胜了,他就不动如山;假如慕容傀出援失败,他就归顺刘曜军。

再说慕容傀率倾城之兵直扑笔架山要援救自己的宝贝儿子慕容翰,他率军刚来到笔架山下,就遇到了宇文部的铁骑。

“龙旗展处三军动,威鼓声里万队来。

杀气腾腾同敌气,征云簇簇拥群英。”

话说这前燕王慕容傀生得虎头豹眼,惯使一把九耳连环刀,手下二员大将,一员段风尘,一员慕容光。这二人一左一右紧随慕容傀率着倾城之兵来援救被围困在笔架山的前燕小王子慕容翰。

他们来到山下,正遇宇文部大军,小将慕容光跃马横刀出阵,大喝一声道:“宇文部草寇,敢来犯我大燕国境,拿命来!”

宇文部骁将欧阳通手持一对双斧出马骂道:“慕容小儿,我宇文大军一路以来,势如破竹,你若再不早早归降,老夫杀你个片甲不留!”

慕容光听了怒道:“无礼老儿,看刀!”语罢提起手中描金大戟,一招“雄鹰展翅”劈面砍来。欧阳通举双斧相迎,二人战在一处,但见:“擂鼓喊杀声扬,二将战一场。战马如飞转,将军出招快。斧去如龙飞,戟舞似虎狼。一个似大蟒逞威喷毒雾,一个赛蛟龙吐寒光!”

二人战了二,三十回合,欧阳通抵挡不住,拍马便走,身后的宇文人马一看情势,也不管什么江湖打斗的道义,纷纷出马来围攻慕容光,慕容军队也纷纷出来加入战圈,于是这二军混战在一处,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打仗还是主要靠人多,宇文部人马多过慕容部,所以最后慕容部招架不住,不过慕容傀人马已经和被围的慕容翰军队合兵一处,这援救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前燕王慕容傀一看作战目标已经达到,再恋战也无益,有心撤回荆棘城去,怎奈宇文部人多势众,恐怕难以通过,于是慕容傀长叹一声,率部往盖州而去,准备在盖州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再说那后汉王刘渊送走了前燕使者宋该之后,便任命大将石勒为征东大将军,率支雄等七员大将领兵20万东征幽州。

支雄,桃豹等将很快就攻破了晋军的外围营垒阵地,幽州留守的督护王冒,王敦等人一面派人飞报王衍,一面下令军队备战,打算打一场防御战。

这时坏消息却一个接着一个,晋朝镇守范阳郡的司马游向石勒军投降,这范阳乃是幽州的门户,现在范阳一失,幽州门户大开。公元314年三月,石勒大军兵锋抵达易水河畔,冰冷的易水之水正默默的注视着这场朝代的更替,三月三日凌晨,石勒大军抵达蓟县,理直气壮地高叫守城门的人打开城门,向他投降。

王冒,王敦见石勒军势大,一商议决定派王敦去南方向琅邪王司马睿求援,王冒自己率一万死士在幽州城中顽抗。王冒,王敦二人挥泪作别之后,王敦去了南方。王冒这仅仅一万人马怎么是石勒二十万大军的对手,石勒手下大将孔长一马当先挥动手中泰阳神剑,飞身跳上城楼,几剑刺死了守城的士卒,打开了城门。

石勒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入幽州,眨眼之间石勒便已坐上了王衍平时所坐的幽州刺史府的公堂。守城司马王冒仓惶而逃,被石勒手下部属桃豹所擒,捆绑得结结实实,押上公堂,王冒虽然被擒,倒也豁出去了,还一路骂石勒道:“蛮狗!你敢戏弄老子,竟然如此无礼!”

石勒反骂道:“你这狗官,你若去说降王衍来降,可免你一死!”

王冒假意答应。于是石勒便令部将王洛生率几万人马押解王冒去辽东劝降王衍。王冒走到半路,心中不快,乘守卫不备,企图投水自杀,护送人员把他从水中拖出来,手脚绑住,这王冒却骂声不断。护送人员大怒,便在路上将王冒给斩首了。

这时幽州失陷,王冒被斩的消息传到了辽东棘城下的王衍耳中。王衍听说老巢被人端了,连忙率部停止围攻棘城,回援幽州。他命都护孙伟为前锋,日夜马不停蹄的往幽州而来。

话说石勒攻占了幽州之后,后汉王刘渊大喜,又加封石勒为征东的都督,兼骠骑大将军,增加采邑十二郡,又封石勒的侄子石虎为中山公。石勒坚辞,仅接受孚马二郡。这时王衍派都护孙伟为先锋回援幽州的消息传来,石勒便命侄子石虎率军去迎敌。

这石虎虽然在辈份上是石勒的侄子,但其年龄和石勒也差不了多少,从小和石勒一块长大,二人情同兄弟一般。这石虎可是当时有名的猛将,打起仗来还真不要命,晋将孙伟不是对手,被石虎一刀斩为两段。

王衍在后面听说敌将如此勇猛,双腿发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但见石虎人马呼啸而来,一顿猛打猛冲将王衍晋军冲得七零八落,王衍文官名士出身,不善于上阵杀敌,平时舞几下剑还可以,所以便被石虎给生擒活捉了。

石虎押着王衍来向大帅石勒请功,石勒早年15岁时在洛阳城中曾经和王衍有一面之缘。王衍当年可是个大名士,是竹林七贤之一,年青时据说是“神清明秀,风姿祥雅”是晋朝少有的美男子。当年他见小石勒气度不凡,认为他日后必成大器,曾命人追杀小石勒,但没有成功。

这次一代名士王衍成了石勒的阶下囚,这真是造化弄人。石勒端坐在帅帐之上,见了老熟人王衍,一脸轻蔑的嘲笑道:“王大名士,久违了,是那阵风把你吹到了本帅的面前。”

老王衍脸一红,又竭力维持自己魏晋名士的风度,正色道:“老夫一世英雄,不想晚年受时局所困,虎落平川,至以至此,生死何惧!”

石勒听了一想:这老王衍还真有腔调,便又冷笑道:“君当年气盖天下,身居重位,少壮登朝,至于白首,何得言不愈料到世事多变!看如今天下大乱,正是君之无能也!”

王衍听了,长叹一声道:“呜呼!吾虽才不及先贤,但天下之败亡是那司马诸子之间的内斗所造成的,假如他们能合力匡济天下,今日又怎会如此,这真是天意啊!”

石勒听了觉得也有一定道理,自己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大牌名士,便问身边的大将孔长道:“本帅横行中原几十年,未曾见过此等仪观不凡,能言善辩的人物,能留他的命在吗?”

这大将孔长是个粗人,这粗人有粗理,他答道:“此人乃是晋朝的王公大官,肯定不会真心的屈服于我们,留他有什么用,杀掉算了!”

石勒点头,主意已定道:“此等奇人,可保全尸,不可加以锋刃。”

于是他派士兵把王衍牵出关押在一间砖房里,让军士半夜推倒土墙压死了王衍。王衍这位“岩岩清绮,壁立千仞”(画家顾恺之语)的一代大玄学家,就这样在碎石中结束了性命。至此晋帝国在北方的残余势力已经消亡殆尽。而这时辽东棘城中的燕国主薄谋士宋该听说慕容傀率部逃到盖州去了,心想这棘城孤城一座,恐怕难敌宇文部和高句丽联军的攻势,便率人向高句丽的附马元帅刘曜投降了。

刘曜进入棘城之后,又自命为辽东王,收编前燕和平州晋军的旧部。这时后汉国大帅石勒平定幽州的消息传来,刘曜一想:后汉王刘渊也是刘氏后人,便有心和刘渊联手,兴复汉室,一统中原。于是他便派使者去后汉国的首府晋阳来和刘渊结盟。

话说小刘曜自称为辽东王,又命谋士宋该去后汉国首府晋阳来和后汉王刘渊结盟。刘渊见了宋该,心想:这家伙上次来还代表前燕慕容氏,才不出几天摇身一变又成了辽东王刘曜的使者,看来此人望风使舵的本领倒是一流,便对宋该道:“宋先生又来出使我方,不知又有何见教啊?”

宋该脸一红道:“在西这次是奉辽东王刘曜之差遣,前来和大王结盟的。”

“刘曜!”刘渊点头沉思道:“没听说过,不知是何来历啊?”

宋该忙解释道:“辽东王刘曜乃是蜀汉大将刘封之子,后因事在高句丽处避难,后得到高句丽王的重用,这次带兵一举平定了辽东,占领了前燕国的首府棘城,现在兵势正盛,他听说大王您也是汉室之后,便有心来和大王结盟,一齐平定天下,光复汉室。”

刘渊听了,拍手喜道:“好啊!原来是刘封之子,如今还虎踞辽东,真是苍天有眼,汉室中兴有望,本王愿意结盟,现如今幽州已平,只是辽西郡中的段氏部落仍割据一方,不如刘曜和我方东西对进,一举扫平辽西段氏,平定北方。”

宋该听了点头道:“大王高见,本使一定回去转告辽东王,出兵和大王一起消灭辽西的段氏。”

这刘渊还真雷厉风行,立即任命石勒为征东大元帅,大将张宾为副,中山公石虎,宿将刘琨为先锋,率大军三十万去攻打辽西郡的段氏部落。

这辽西郡位于渤海之畔,又名今支,在今天唐山市和秦皇岛市之间,这段氏据说也是鲜卑的一支,为何姓段,可能是又有大量的汉人存在。这段氏部落的首领自称辽西公,首府在今支,今河北省的迁安县。辽西公名叫段匹单,他有三个儿子分别叫段文鸳,段未?,段疾陆,皆为善战之士,特别是长子段文鸳,善使一把一丈八尺的大铁槊,自幼得到登州蓬莱岛上高人的传授,武功深不可测,威震渤海之滨,被段匹单封为冠军将军。

那石勒的侄子石虎早就听说段文鸳的武功出名,便想来比试一下高低,于是这后汉军猛将中山公石虎挥刀跃马当先锋率军直取段氏部落的重镇厌次,这厌次城守将正是段文鸳,段文鸳亲率几千敢死队出城迎敌。

石虎见了他,说道:“段老弟,我军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你军何必螳臂挡车,快快下马投降,免你一死!”

段文鸳听了骂道:“本将乃是辽西公麾下的冠军将军,你这小杂毛敢来犯我疆土,拿命来!”语罢,挥动手中大铁槊来战石虎。

“朝发广莫门,暮宿丹水山。

左手弯繁弓,右手挥龙渊。

何意万炼钢,化为绕指柔。”

话说后汉国猛将石虎来战辽西段氏部落大将段文鸳,只见这石虎头戴一顶熟铜狮子盔,身披铁叶连环甲,腰系镀金兽面带,手中一把龙环大刀,跨下一匹梨花白玉驹,果然是勇猛非凡。二人话不投机当面动手,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但见:

“征旗蔽日,杀气冲天。一个龙环刀直奔顶门,一个丈八槊不离心坎。

一个刀光逆出几道寒光,一个槊尖上吐一条火焰。”

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这时后汉国后援大将刘琨,孔长等赶到。他们一看段文鸳果然武艺出众,便拍马加入战圈,那孔长使一对重达百斤的熟铜锤,一下子竟然将段文鸳的长槊砸段了。段文鸳一看后汉军人多势众,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见虚晃一招拍马便走,慌乱之中也不敢回师往西北方的代国而去。

这代国也是鲜卑人的政权,首府在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代王拓跋郁律听说段氏猛将段文鸳来投,十分高兴便收段文鸳在帐下听命,为己所用。

再说段文鸳跑了之后,石虎,刘琨大军攻陷了厌次城,又来围攻辽西郡的首府今支城。后汉军将今支城围住之后,刘琨对石虎等将道:“这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下攻城。我看咱们还是以攻心为上,只要瓦解了这些段氏人马的军心,就可以轻取此城。”

石虎等人点头问道:“不知刘兄有何妙计乎?”

刘琨道:“我可用胡笳长啸动摇他们的军心,使他们无斗志。”

众人都说可以一试,反正长啸胡笳也花不了几个钱。于是这当年着名的魏晋名士之一的刘琨,一袭白衣胜雪,气定神闲的乘着月色如霜,这这个秋风瑟瑟的夜晚,在今支城外,发出阵阵清啸之声,城中的段氏人听了,皆凄然长叹。夜深之后,刘琨又吹奏起了胡笳,音声哀感行人,今支城中的鲜卑段氏士兵听了流涕希嘘,顿生怀念故土厌战之情绪。黎明时分,刘琨再吹一曲《悲汉月》,明月当头,呜呜咽咽,城中的段氏士卒皆泪眼迷离,顿生思家之情,战意顿失,纷纷放下武器不愿再打仗了。

刘琨胡笳破敌,后来竟成为中国古代音乐史上的千古绝唱,音乐界仍保存有刘琨创造的乐曲五首,分别是:《登陇》《望秦》《竹吟风》《哀松露》《悲汉月》统称为《胡笳五弄,其愁远绵长的胡笳之曲婉转凄伤,在古代的音乐史上有相当的地位。

再说段氏部落的首领段匹单听说大文豪,大音乐家刘坤琨在城外白衣长啸,吹奏胡笳名曲,搞得段氏士卒豪无斗志,纷纷放下武器说要回家看望父老。段匹单十分恼火,心想:好你个酸人刘坤,竟然来和老夫玩心理战,想瓦解我军的斗志。便来和儿子段未坯商议对策,段未坯道:“父帅不必惊慌,儿臣有一计可破后汉军。”

段匹单忙问道:有计快讲!”

段匹坯道:“儿臣听说现在晋室琅邪王司马睿坐镇江东孙吴旧地,兵强马壮,国富民强,我愿意杀出重围去江东搬救兵,以解辽西之围。”

段匹单道:“此计虽好,但这江东离辽西万里之遥,恐怕救兵未至,后汉军便以破城了。”

段未坯道:“父帅不必悲观,可让这司马睿人马去攻打后汉的老巢晋阳,这样石虎人马必回师援救,那辽西之围就可解了。”

段匹单一想:现在也只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同意此计,于是这段未坯便身披重甲,率死士500杀出南门,往江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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