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青年的话,秦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多谢。”
青年道:“不用谢。兄台可还有事,不如我们去前面的酒家喝上一杯如何?”
秦川歉意的看着他,说道:“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
“没关系。”青年洒脱的笑道:“兄台自去便是。”
看着秦川离开的背影,青年的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主人,要不要我去教训一下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青年人大笑,道:“他自己也没有让我们抬举啊!算了暗影,做人要心胸宽广一些。”
“是。”许久后,细微的声音再度传来。
贵华楼,一楼大厅,中心的一张木桌边,秦川端着白瓷酒杯,向站立一旁的跑堂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嘿,公子爷你去打听一下,我王步二可曾卖过假消息?如果有人这么说的话,小人的这颗人头就送你了。”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秦川轻声笑道:“我要你的人头做什么,记住,我没有向你问过任何事情。”话毕,一块银子被他拍在桌子上。
跑堂满脸喜色的将银子收起,拍着胸膛说道,“这里面的规矩我懂,公子爷你就放心吧。”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秦川挥手说道。在跑堂离开之后,他并没有即刻离开,反而是若无旁人的喝酒吃菜,耳朵竖起,听辨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哎哎,听说了,孙家的二公子又强抢了一个姑娘.”
“昨天晚上,王家的王雷少爷被打了.”
..
酒楼后方,刚刚卖消息的跑堂正一脸恭敬站着,一个身穿紫袍的胖子端坐在座椅之上听着他的诉说。
“那个家伙向我询问,平素里三皇子是个怎么样的人,与什么人交好,与什么人为敌,受不受皇帝待见,自身有没有实力。我给他说,三皇子为人机警,与五皇子交好,与二皇子为敌,颇受皇上待见,自身实力我不清楚。”
紫袍胖子闭着眼睛,摸着胡子,“后来呢?”
“后来他就向我询问几位皇子的消息,小的也只是把人尽皆知的消息告诉了他。”跑堂小心翼翼的说道。
“除此之外,他还问了什么?”
跑堂想了想,道:“还有皇城中所有大势力的名称,排名,实力情况,家庭成员,问的问题颇多。”
紫袍胖子睁开眼,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你怎么看?”跑堂走后,他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如果只是问三皇子的情况,我很怀疑他和三皇子有仇,预谋对付三皇子,但是他问的东西太多,我分辨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一个身穿飞鹰制服的中年男子推门而进。
“派人跟着他。”紫袍胖子说道,“只要他安安分分的,就不会管他,若是发现他别有居心,直接杀了便是。”
“是。”飞鹰服男子点了点头,后又说道,“最近四皇子好像有些不安分。”
“只调查,别管。”紫袍胖子用手轻叩桌面,“现如今朝堂之中波云诡谲,各方势力相互攻讦,我们飞鹰卫还是低调一点为好,不然又会引火烧身。”
秦川走出酒楼的时候,正巧碰见一个紫袍胖子,在数十名身穿飞鹰服的武士拥簇下向外走去。
紫袍胖子淡淡的瞥了一眼秦川的身影,后目不斜视的走出酒楼,一脸傲然。
静默的看着这群人威风凛凛的走出酒楼,秦川顺手拉住一个男子,询问道:“这位大哥,他们是什么人,看起来好嚣张啊!”
男子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跳起脚捂住他的嘴,眼神向四方瞥了一瞥,见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转过来对着秦川低声骂道:“混蛋,你想要找死,也不要拉着我好不好?”
秦川一怔,将男子的手掌从嘴上拨开,“怎么了?”
“小地方来的吧。”男子鄙夷的看了秦川一眼,“居然连飞鹰卫都不认识。”
“飞鹰卫?”秦川揉了揉鼻子,“很厉害?”
“乡巴佬。”男子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秦川,一溜烟的跑了。
这飞鹰卫又是什么组织,怎么和锦衣卫一样恶名昭著呢,嗯?难道这飞鹰卫就是变相的锦衣卫?
回到居住的房间后,秦川暗自思量:身为一国皇子,三皇子身边肯定不缺高手,自己想要刺杀他无疑是难于登天。那么,就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了,而与三皇子相互敌对的二皇子,就成了自己的首选。
不过,自己不能贸贸然的就去寻找二皇子,不然的话会引起怀疑不说,也不会得到重用,这就是所谓的容易得到的不会在乎。
想要得到别人的重视,就必须显露出自己的本事,以及摆出一幅不情不愿的姿态。就如东汉末年刘备费劲心思请到了诸葛亮,因而对诸葛极为重视。对庞统这个相对来说容易得到的顶尖谋士就不是那么的重视了。
所以,现在自己要做的便是,出名露风头,闹出一点动静来。可是,要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猛然间,他想起了酒楼中有人说过的一句话,在雷石国中,雷石学宫内的一点小事都会引得大家津津乐道
雷石学宫!
秦川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第二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一身白衣的秦川风姿绰约地站立在一处宏伟的大门前,抬目看了一眼大门上方《雷石学宫》四个镀金大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好帅啊,姐妹们,快看快看,哪里有个美男子。”六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迈着整齐的步伐,从大门中走出,其中一个忽然瞥见了秦川,大声的对身边的女孩们说道。
“哈哈,琳琳又犯花痴了。”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娇媚的女孩指着她说道。
“死玉儿,不是我犯花痴,是真的很帅哎,比学宫中那些黑子们好看多了,不信你看。”琳琳说着便想指向秦川,但是一回头,却发现那道洁白的身影居然消失不见了。
“好啊,我看看,哪呢,哪呢.”玉儿一边调笑着琳琳,一边四下看望,“没有什么帅哥啊!”
“琳琳看花眼了吧。”这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狐疑的说道。
“我绝对没有看花。”琳琳很是认真的说道,“不行,不行,我要去找找他,我一见钟情了。”
“你这都是第六次一见钟情了.”马尾辫女孩话都没有说完,就看到琳琳已经向跑了出去。
雷石学宫,儒家学院,儒家首席正埋头苦读,研究经书三十载,读的经书越多就越发的感觉自己知道的明悟的实在太少,所以他不愿意浪费任何学习的时间。也正因为如此刻苦的学习,他才能以四十一岁年轻的岁数成为儒家的首席。
正当他沉浸在浩瀚的书海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争吵声,他皱眉,站起,向房间外走去。
“呲,就你这个毛头小子还敢妄想向我们的首席请教学问,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那个资格。”儒家学院中,数百名昂首挺胸,神情高傲的学子将秦川围在中间,一名面如冠玉的少年直言不讳的对他呵斥道。
秦川眼神平静地站立在原地,轻声开口道:“我是不是,走错门了?”
“呀!他这是在藐视我们吗?”
“狂妄自大,桀骜无礼!”
“目中无人,不当人子。”
他的一句话算是犯了众怒了,诸学子纷纷义愤填膺的呵斥道,场面乱成了一团。
“吵什么吵,圣人的言训都忘记了吗?”儒家首席缓步而来,浩然正气发出,瞬息之间盖过了所有争吵之声。
诸学子听到他的话,都纷纷噤若寒蝉,恭敬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儒家首席气度沉稳的走到秦川身边,云淡风轻的问道:“你是何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秦川双手合拢,身体弯曲,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我名为秦川,自幼苦读圣贤书,书读的越多,心中的疑惑就越多,现在是为寻求解惑而来。”
“有何疑惑?”儒家首席淡然的问道。
秦川思索了一下,说道:“儒家圣人云仁礼,但是仁和礼好像是相互对立的,仁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求平等。礼说三纲五常,分化阶梯,君君臣臣不可逾越。仁礼两字完全相驳,如何共生?”
听闻秦川的话,儒家首席一愣,一生埋头苦读,种种经玄大道全在心胸,但是唯独没有思量过这个问题。不过终归是一代大儒,转念之间他就给出了答案。
“仁和礼是相互依存的,礼是仁的基础,仁是礼的发展。没有了礼,社会崩坏,天下大乱,就不会出现仁.”
“也就是说,仁靠礼来生存,是礼的寄生物是吧?”秦川打断了他的话。
儒家首席皱眉,说道:“并非如此,两者之间用寄生这个词很不恰当。礼之道,君义,臣行,父慈,子孝,是教化。仁之道,仁者爱人,以义制利,和而不同,也是教化。两者是平等,不存在谁寄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