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后在即,宫中越发忙碌起来,苏晓晓的到来除了在众人心中投下一抺惊艳外,再无其它,对其它宫妃来讲,她只是一个死赖着不走的厚脸皮女人,没有什么比争后位更来得重要,可,想做皇后的人何其多?能真正步上金殿,坐在一朝国君身侧的只有一人呐!
其实说“选”后,不如说“封”后来的恬当,皇上摆明了将此事全权交于太后负责,而太后偏心于谁,众所皆知,可偏那些热血沸腾的主子们硬想试试运气,好东西不断往太后手里送着,好话不不断的太后耳边念着。
虽说是做做样子,可要做得像,德恩太后手里执着一根沾了朱墨的毛笔,按着古来考核国母的标准多以贤、德、仁、义,最后才是家世容貌,第一笔被划下的就是那些阿谀巴结的宫妃,第二笔就是那些犯过小错的……笔尖在游至上夏的名讳时略顿了一下,怎么说她也为皇上产下了第一子,就这样划去于情理不合,但缘心大师当日为小皇子测字时说的话犹在耳侧,重重的叹口气,在上夏的名字上重重打了差号,就这样,选后的前一天,众多宫妃己失去候选的资格……
正是金秋十月,百姓们皆是一派丰收喜悦模样,春桃步至乡野小径,这个时刻,她该呆在宫为自家娘娘鼓气的,但转念又想到困绕了自己近一年的迷团,她最后选择的还是偷溜出宫,定要弄清当年闹鬼的事是谁做的!兴许自己一查出来,皇上跟娘娘都要对自己另人相看呢!
这一年来,她一直在暗中查着当年闹鬼一事是谁主使,可查了这么久竟是一点线索都没,娘娘跟小卓子都说要她放弃,他们不知,他们越是那样说,自己就越加好奇,偶然得知京陵以东有一渔家村,那日装鬼的宫女的父母好像就居住在此地,心里庆幸着他们没有被灭口,每走一步,笑意就加深一分,仿佛可以看到自己站在众人间骄傲地向人们宣布自己查出来的结果,最好啊……那幕后的主使人是德妃,那样明日的选后就有得瞧了。
走着走着,并没有发现如纸条上所说的小渔村,反而是越见荒凉,春桃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有多傻气,竟凭放在自己枕下的一张烂纸就出了宫,也不多加思考……恐惧慢慢占了上风,脚下一转,飞快的向自己下马车的地方跑去,可没跑两步,一团黑影就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抬头,倏地瞪圆了眼,来不及呼叫,腹上就被人捅了一刀……
握着匕首的手轻轻抖着,在春桃落地那一刻,一颗冰凉的泪水掉了下来,滴在春桃汩汩流口的伤口……
天初明,一声尖叫为立后日拉开了别样的序幕,皇宫的用水皆来自皇宫最东边的一个小院里,院里有一口大水井,井水甘甜如露,曾被先皇的先皇夸赞过,每日,会有专门伺水的太监来井旁取水,取出的水清澈明静,再由众大监向各宫分送而去。今日,大监们一如往常般天未亮便去取水,竟闻到井中似有一丝腥味,当时并未多想,可待太稍亮,一个小太监瞧见那向来净亮的水竟如同混了鲜血般,立时吓得尖叫出声。
打水的太监因着这声尖叫纷纷回头,算是个主管伺水的总管忍不住骂道:“要死啦,不好好干活,你给杂家乱叫什么?”
“血!血!有血啊!”操着变了声的女腔,小太监忙丢下桶子,跳到离井边数步。
“给杂家回来!哪有血?哪来的血……”尾音消失,因回身正瞧见己取出的几桶水赫然是红色的,面色一僵,伺水的太监总管颤着手指着桶子,对着旁边另外几个太监唤道:“你们……来瞧瞧!”话刚落,便听到整齐的抽气声,心里暗叫一声惨,他算是活到头了,自己失职,并未尽到看管好甘井的职责。
“主管……接下来怎么办?”一个太监颤着声问道,总管若被罚,自己也难逃责难,眼睛扫了眼同是一脸受惊的同伴们,抖着胆子建意道:“不要跟上头汇报了吧!”
“大胆!”尖着嗓子娇喝一声,伺水总管来回在院中踱着歩,“你们当什么?宫里没了用水,你认为上头不会查下来吗?”身子猛地一顿,指着先前尖叫的小太监,“还有你,鬼叫那么大声,怕是现下己经有人向这边赶来了。”
“那……那接下来怎么办?”
伺水总管重重一叹,“能怎么办?杂家这就去跟皇上禀告,你们且等御林军来了再动这口井,听到没?”
……
这就是打捞上来的么?龙眼微眯,看着殿中央被水浸得浮肿的女尸,他不止一次见过春桃,自然认得出这就是兰妃身边的贴身小侍女,命人将兰妃传了来,只见她紧紧掩住口,猛地冲上前抱住春桃的尸体痛哭,他耐心地等她哭完。
“皇上……”兰妃抬脸,哭得好不惨兮,“你一定要为兰儿做主,春桃死得惨啊!”
龙泽无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兰妃。
太后闻风赶到,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皱紧着眉瞪着兰妃,她好不容易盼到了立后,她宫里的丫头竟出了这等事!怒道:“兰妃,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不好好看好你宫里的丫头?”
“太后,兰儿也不知啊!昨夜还奇怪春桃为何一夜未在宫中……”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瞳孔紧紧一缩。
德恩太后强收起自己的怒火,心想着定要将那闹事的人找出来!他如此这般的费心,无非就是想破坏今日的册后之典,这样顺藤上去,直接就怀疑到疑到那些落了名的宫妃头上,转头,对龙泽说道:“皇上,这件事必要澈查。”
兰妃一个不稳,人猛地跌坐在地上,澈查……澈查……不能澈查啊!春桃,你连死都要连累本宫吗?早知道你会害了本宫,你会害了本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