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白衣女子的突然出现丝毫没有威胁到靳宁,也不曾影响他丝毫的心情。能处变不惊,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的,恐怕惟独他恶魔靳宁了!
在皇宫的南书房里,靳宁重新取出当年曲家被灭门的文书,神情非一般的严肃。一旁的夜蝶也显的有些紧张,虽然她已经决定放下仇恨了,可她还是想了解当年被灭门的真相!
“小蝴蝶,过来!”靳宁放下手里的文书,看了看边上的人儿,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靳宁……”
“嘘,别出声,宝贝,你在这里真妨碍我处理事情。”他一如既往的笑,低头吻住她的唇,如蜻蜓点水,“你想知道那事情的真相?”他淡淡的说道。
他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她点了点头。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把手探进她的短衫。
她本能的拉住他的手,说道:“不要……”
“……真是一只害羞的小蝴蝶。”他放开她,说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啊?”她不解的看着他,可他俊冷的脸上并没有泄露更多的信息。
“去替我取壶酒来。”他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一吻。
“恩。”她应声,离开书房,而靳宁又重新摊开了那一堆的文书。
当年的丞相曲仁是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被满门抄斩的,而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宁王靳宁误以为这只不过是他的皇兄用来铲除异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如今看来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在皇宫里负责记录当朝重大事情的官员,大多数都慑于皇帝的威严,而往往对一些丑事以寥寥数笔带过,甚至有的时候干脆只字不记。
可如今这曲家的灭门惨案,却记载的相当的详细,甚至还列出了许多曲仁与奚国暗通的罪证,难道曲仁不是被冤枉的吗?
其中更有一封当时从曲仁家搜出来的,被烧毁了一半的书信,上面一句话这样写着:“德佩曲公深入虎穴,护少主,得天下……”这少主又是谁?靳宁陷入了一阵的深思。
“靳宁……”夜蝶手里握着一个酒壶,轻步踏了进来,温柔的喊声震动了他烦乱的心。
接过酒杯,倒酒入口,他淡然一笑,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让口中芬芳的美酒流入她的齿间。
“好喝吗……”他放开她,邪恶的一笑,盯着满脸通红的她,接着道:“随我出宫去个地方!”
“恩。”她擦了擦唇边残留的酒汁,碎步跟了上去,却见他猛的一回头,她不禁撞上了他坚硬的身子,差点跌倒。
幸好他及时扶住了她,凝视了她身上的碎花短衫一阵后,他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身上的衣服似乎一点都拖显不出你的韵味,只可惜你那件黑纱透明衫被撕毁了……”他想起那一夜的风情!
“靳宁……”她羞愧的说不出话来,他老是那样一副邪恶的模样,让她不知所措。
他却笑了,淡泊的说道:“去换件衣服吧,马车在宫门外等你!”他反手走出了书房。
将近暮色,一辆精致的马车从皇宫的大门内赶出,直奔京都的某一处。马车里的靳宁一语不发,只是拥着黑夜蝶斜靠在车内的羊毛毯子上,闭起眼睛假寐了起来。
黑夜蝶盯着他那张完美到邪恶的脸庞,心跳逐渐加快了起来,慌张的垂下头,象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而他的手臂多用了一分的力道,给了她力量,他没有责怪她的偷看,她柔顺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也闭起了眼睛。
片刻之后,马车终于在一扇朱漆大门前停了下来。说是朱漆,却也是脱落的斑驳陆离,不见往日的光鲜。而大门口足有半人之高的杂草也肆无忌惮的在风中来回摇摆着。
门上的两个铜环也显出了斑斑锈迹,可最刺眼的还是贴在门上的那两张醒目的封条!
这里就是当日的丞相府。
黑夜蝶从马车里下来的那一刻,眼里是恐惧,心痛,孤独……却惟独不见仇恨!她的身子僵在那里,两条腿再也动弹不了。
靳宁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四个黑衣鬼魅人,示意他们把门打开。只要有他靳宁在的地方,就总有他们的影子。
终于,“唧噶!”一声,门在随风飞舞的灰尘中,被慢慢的打开。
靳宁回头望了望如同木钟的黑夜蝶说道:“进去!”
一行人穿过依旧阴森的院子,直奔书房而去,书架上,那厚厚的一层灰尘,足以证明,这里已有八年没有人踏足了。
靳宁凌厉的目光扫过这一排排的藏书,眼里露出深不可测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看的并不是那本《周易》,而是夹杂在《周易》里面只露出一角泛黄的信签上!那信签和宫里记载此案的文书里面所夹杂的信签如出一辙!
他脸上紧绷的那根筋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随即伸手取来那本《周易》,抽出那张信签,只可惜那也不是完整的一页,上面残留的只有“一切小心行事……”没有署名。
把信签握在手里,靳宁的脸色依然冷漠,随后淡淡的说道:“把这里仔细的搜索一遍,把所有的东西给我取来,不留一片的纸屑!”靳宁冷冷的一笑,幸而当时靳炎让他帮他抄家的时候,他只吩咐单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卷走而已。
他揽过黑夜蝶的腰,轻淡的说道:“走吧!”
“……靳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她不该开口,可是她实在忍不住要开口。
深邃的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回答她,却也没有责怪她!他只是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一吻,眼里都了些须温柔,说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说罢,他反手跨出了书房。
夜蝶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不知所措,到底当年的灭门惨案是怎么一回事情?她这些年来忍着所有的悲痛和屈辱,一心只想报她全家的血海深仇,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