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呲牙一笑，“这里不是只有一种鱼？”
“银雪？”莫景阳差点把鱼给飞出去，“你们两个人吃了多少条？”
霍水捂住耳朵，“老伯，要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和你儿子虽然吃了不少条，不过我这几天可没闲着，挖了好多蚯蚓……就是你们常说的地龙，那东西鱼吃了肯定多繁殖长得又肥又壮的，我可为这银雪鱼的队伍壮大做了杰出贡献啊！”
“这银雪鱼不能多吃，吃多了皮肤就会变成我这样！”莫景阳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们不怕？”
霍水眼珠子瞪大，不是吧，会变成包青天一样的黑？唉吗，怪不得她觉得最近自己的肤色不太白了，难道是吃鱼吃多的？
莫霁夜划着船桨冷哼，“别妖言惑众，吓坏了我媳妇儿我跟你没完！”
莫景阳呦呵一声，“小子你威胁老子？”
霍水觉得有些不对劲，“老伯，你吓唬我？”
莫景阳眼睛瞪圆，“这你都相信？我儿子怎么找了一个这么笨的女人！”
“喂！谁笨啊！”霍水伸出手去抢莫景阳手中的烤鱼，“还我，不给你吃了！”
莫景阳直接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想得美！”
看到莫景阳吃下鱼肉，霍水的眼中浮现一抹诡谲，“老伯，江湖险恶，没人告诉过你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
莫景阳瞪了霍水一眼，“别吓唬我，你以为我会被你骗！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丫头的手艺不错！”
霍水和莫霁夜交换了一个目光后嘻嘻一笑，“老伯，有没有觉得头晕？”
莫景阳看着霍水，“你说什么？呦，还真有点头晕！”他伸出手放在了脑门儿上。
“头晕就对了，老伯你先睡一觉吧，等你醒了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了！”霍水对着莫景阳挥了挥手。
莫景阳果然眼睛一闭直接倒在了船上。
看到莫景阳倒下霍水站起身到了莫霁夜的身边，“叔，船桨给我一个，我们两个划！”
“我自己就行，你歇着吧！”
霍水甜甜蜜蜜的一笑，“拿来吧，就当去公园划船约会了！”
莫霁夜递给她一个船桨，“累了告诉我！”
“必须的！”霍水和他一起划船，看着小船在他们两个的合力下越驶越远，两个人对视一笑。
“你怎么想着迷晕了他？”
霍水一扬眉，“既然他是你爹，我们怎么可以把他自己留在这里。再说，你爹要是能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不是还能多收一个红包么！”
“财迷！”莫霁夜轻笑了一声。
“叔！”
“嗯？”
“看到你爹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头挺高兴的？”
莫霁夜目光沉了一下，“其实在我心里他早就死了！”
“嘴硬吧你！如果你真当他死了，当他说是你爹的时候你才不会那么震惊，我偷偷下药的时候你肯定知道，你眼睁睁看着我迷晕他也是想让他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我说的没错吧？男人啊，总是那么口是心非的，心里头明明希望着，嘴上却不服软！”霍水看到莫霁夜的表情就知道她说的全对，她现在越来越了解他了！哦耶！
“他说不想离开，我们硬带他走，是对他的不尊重！”莫霁夜看了一眼倒在船上的莫景阳，“实在不行就留下他吧！”
“那怎么行？叔你想想啊，你爹他待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虽然守着全部的黄金，可也失去了很多乐趣。就说这吃食吧，他吃过水煮鱼吗？吃过酸菜白肉吗？吃过麻辣小龙虾吗？吃过鲁菜、川菜、粤菜、闽菜、苏菜、浙菜、湘菜、徽菜、还有东北菜吗？唉……叔，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爹他的苦衷，这承诺就像一座山，压得他喘不上气，让他少吃了很多美味！”
莫霁夜看了霍水一眼，“等回去你天天给我做一桌子美食，吃不下都浪费了！”
“可不是吗，都浪费了！”霍水看了莫景阳一眼，“这世上有福气的人不多了，叔你能吃到我做的菜，就感动的哭吧！”
“什么叫有福气的人不多了？老伯我不就是一个！”莫景阳直接从船上跳起来，然后盘膝坐在船头。“你们两个真当我那么没用会被你们给迷晕？小瞧我？”
莫霁夜瞥了他一眼，“原本就没当你被晕倒！”
霍水把船桨递给莫霁夜，然后走到莫景阳面前把兜子里包好的烤鱼递给他，“老伯，你真以为我们两个好糊弄？你说你想配合我们晕倒就演技好一点。你晕倒的时候太过做作，演的成分太明显，完全不够自然，三岁小孩都知道你是装的好么！”
莫景阳刚刚吃过霍水烤的鱼，虽然时间久了像烤鱼干了，不过那口感真的是从未有过的好。
打开了荷叶拿出鱼开吃，莫景阳斜眼看了一眼霍水，“你这丫头倒是还有一点挺可取，这吃食弄得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就都能给你做出你从未吃过的美味来！你要是不信，等回去我给你做几桌子！”
莫景阳刚想伸出手敲霍水的头，就被莫霁夜那冷飕飕好像带刀子一样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你们不就是想让我跟着你们一起离开吗？”
霍水嘴角勾起，“还是老伯你聪明！”
莫景阳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大船，叹息了一声，“罢了，一晃都快二十年了，府里一切都好吧？”
“你自己回去看！”莫霁夜不想提及太多。
霍水知道莫霁夜对老王府的人没好感，她一直以为是老王府的人认为莫霁夜是灾星对他不好才让莫霁夜反感的。
“老伯，你怎么知道我叔是你家夜儿？你怎么不猜是莫卿呢？你不是两个儿子呢吗！”霍水问完这个问题后发现莫景阳的表情一变。
莫霁夜的目光扫过霍水，“岂止两个儿子，他还有庶子和庶女，真是够狠心的，一离开就是十几年！”
“老伯，这么一说你女人也不少啊，你怎么就舍得抛弃温柔乡跑到这个地方来？趁着这里没什么人，你给我们两个讲讲，我保证不说出去！”霍水一脸好奇。
“这说来话长！”莫景阳扔了鱼骨头后沉思片刻。
“那就短点说！”莫霁夜非常不耐烦的插话。
莫景阳沉思了很久，就在霍水打了个哈欠要睡着的时候他才缓缓的开口。
“当年我做错了一件事，对不起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我答应永远留在这里！”
“什么人？男的女的？”霍水眼睛睁大，嗅到了一股浓烈的八卦气息。
莫霁夜眼眸一眯，“这里的黄金都是你弄来的？”
“是，当年我带着人用船把黄金一次次运到这里，修筑了黄金宫殿，造了金山，并且把离开的出口建在了地宫的下面。”莫景阳看了莫霁夜一眼，“没想到第一个找到那个洞口的人竟然是我儿子！”
“老伯，当年建造这样庞大的宫殿应该用了不少人吧？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你自己了？”霍水心里有个想法可犹豫着不敢说，如果真相和她想的一样，那么真的是太残忍了。
莫景阳身上戾气迸出，“都被我杀死扔到河底，他们中有人偷偷离开集结了一大群武林中人乘着船来这里想抢夺黄金，我一怒之下把那些修筑宫殿的人全都杀死，那些想抢夺黄金的武林中人让我用幻术迷惑，然后永远定身在船底，尸体不腐不烂，一辈子无法超生！”
霍水脑补了一下当年莫景阳杀死所有人的场面，配合着他此时那阴恻恻的声音，不由得就打了个冷战。突然有些庆幸，这个老妖怪竟然是莫霁夜的亲爹，如果是敌人的话，她和莫霁夜两个不知道命运如何了！
这人也够残忍的，不光杀了那些武林中人，连修筑宫殿的工人都被他给杀死了。如此看来这个老头也不是个善类，性格偏激脾气火爆，说翻脸就翻脸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霍水暗中一笑，虽然难相处了一点，不过他也不是没弱点。看他吃东西时候的享受表情和他一听到美食就双眼放光的模样，就知道这也是个吃货。
吃货的世界只有同是吃货的人才能理解，而霍水正是那个理解吃货的吃货。
“老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等离开以后好好生活比什么都强！”霍水把留着和莫霁夜吃的鱼又交出来两条，“回去我给你做一桌子菜接风洗尘，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莫景阳眼睛一亮，“还是你这丫头懂我！”
莫霁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借了我的光！”
莫景阳把荷叶拆开咬着鱼肉，“小气！”
莫霁夜划着船桨，动作潇洒得让霍水对他不住的送秋波，他嘴角勾了一下。不过在面对莫景阳的时候又沉下脸。
“你就为了一个承诺不声不响的离开京都一个人躲在这里十几年？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任性让很多人难受？”
莫景阳目光一暗，“负了天下人也无所谓，只要那个人好我就知足了！”
霍水突然插话，“老伯，你之前说的和‘那个人’承诺永远守在这里，和刚刚说的只要‘那个人’好你就知足了，这两个‘那个人’是一个人不？”
莫景阳瞪了霍水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嘴呢？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
莫霁夜冷嗤了一声，“我女人轮不到你教训，水儿，回去一个菜不要给他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