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寝宫内,殷后和前来请安的命妇正在聊天,一个谄上骄下阿谀奉承,一个高高在上享受不已,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突然门外有人禀报。
殷后扬声对身旁的宫女说道:“去问问什么事?”
“是,娘娘”宫女颔首慢慢倒退出门。
过了一会,她从门外进来,小步上前,跪在皇后脚边,“回娘娘,刚才小李子说……”说到这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夫人,欲言又止。
秦夫人看到宫女的动作,不用皇后说什么,自是什么都懂,起身行礼道,“娘娘,臣妾今天叨烦不久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作为当朝二品大员的夫人,她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皇后看到秦夫人这样自是很满意,“那哀家也就不留你了,改天有空,再宣你入宫陪陪哀家”,说着对旁边的贴身宫女吩咐到,“送秦夫人出宫。”
“臣妾告退”,施完礼退着慢慢走出寝宫门。
待看到她走后,皇后才挑眉一挑“说吧?”
“回娘娘的话,刚才小李子禀报说,今个是林府幺女生日,皇上吃过午饭,去了……去了林府,而且还赏了很多东西”宫女边说边心惊胆战,整个身子都快全附在了地上,皇后自从上次在宫里见过林家那个幺女后,就分外不喜欢,可以说是恨,只一面就恨之入骨的样子,怎么也不能理解。
“卓芝甄!你都死了还阴魂不散,你这个贱人,生前抢走皇上也就罢了,死了还占据着皇上的心,就连一个长得和你想似的人皇上都对她这般好。哈哈哈。”皇后抓起手边的茶杯突然砸到了跪在下面的宫女头上,刺耳癫狂的笑声在大殿回响,和人前的端庄大气全然不同。
房间能被砸的东西都被皇后一边狂笑一边砸了个碎,所有的奴才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手,生怕一个出错就没有好下场。
“林亦知”皇后双手握拳,掐着自己的手心,“既然这么小就会勾引人,本宫就让你勾引个够,和那个死去的贱人一样,怎么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来人”,殷后瞬间又恢复端庄的仪态,只是眼底深处的恶毒和恨意依旧在。
宫女战战兢兢的爬过去,“娘娘,奴婢在”,不止声音颤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怎么?本宫就这么可怕?”皇后轻声发问,“你们是不是也这样觉得?”说完环视了一圈所有人。
“娘娘恕罪”,整个寝宫的太监宫女立马匍匐在皇后的面前,一个个脸上都写着小心与恭敬。
宫人的惶恐让皇后的心情非但没有好了几分,而是更烦躁,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大半辈子都输给了一个荒野农夫,她就恨得不得杀人。
“桂嬷嬷可有消息传来,什么时候回来?”
桂嬷嬷是她的奶娘,从聘婷少女懵懂无知到后宫斗争冷血无情,凡事都是桂嬷嬷帮她出主意。
当年皇上为了巩固政权,娶了身为右相嫡长女的自己,她却欢喜的以为是因为爱恋,却在后宫一次次被人陷害滑胎后才明白,他那样皇权至上的人怎么可能娶一个没有半丝助力的女子为妻。
更可笑的是,在她把那个贱人卓芝甄引为闺中好友时,却被抢走爱人,她的大婚伴随着的是那个贱人同时进宫的贵妃之名。
而在她慢慢学会自保,终于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的父亲,那个把她宠上天的男人,却被另一个她深爱的男人以种种罪名关进天牢,殷氏一脉被连根拔起,要不然现在朝堂哪里会有两相想斗的佳话。
从哪以后,她变得狠心毒辣,要不是顾忌皇室子嗣太稀薄会引起怀疑,皇上的孩子会更少。
“回娘娘的话,桂嬷嬷递来消息,说是两日内就能赶回来”一小太监连忙上前。
“嗯……”
就在此时,外殿的宫人进来跪拜:“娘娘,三郡主来了……”
皇后诧异地挑了一下眉,略微思索了一下,“宣,通知御膳房,准备三郡主爱吃的菜”
“是,娘娘……”
宫人鱼贯而出,寝宫内压抑的气氛总算好了一点,劫后重生的感觉让众人不禁缓下一颗心。
慕容玉踩着小碎步,不缓不慢地迈进门,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玉儿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过来母后这边让母后看看”皇后面上喜笑温柔,向慕容玉招手示意,没有经历过刚才那一幕的人看到还真的会以为她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慕容玉压下心里的兴奋,表面不动声色。之前父皇让皇后教养自己,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得不从,后来想到皇后阶位又高,在她身边待着对自己也有好处也就释然了,谁想到每次过来请安,皇后都不冷不淡,这次却格外热情。
也许是个机会?
慕容玉故作腼腆和受了莫大的恩典一样向皇后走去,只是眼底的神色出卖了她。
皇后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屑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是笑得更加亲切,握着慕容玉的手,“之前母后身体不太舒服,没有怎么关心玉儿,玉儿不会怪母后吧。”
“玉儿怎么会怪母后,玉儿不知道非但没有照顾母后还来打扰母后,是母后不要责怪玉儿才是”,说完还露出自责不已的表情。
“玉儿就是懂事”,皇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戏子生的,这么小就会装,可语气却更加温柔,“以后在母后身边,就和茵儿一样,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和母后说,知道吗?”
“谢母后”慕容玉听闻压下内心的激动,作势就要跪下,被皇后的手挡住了。
“哪来那么多虚礼,母后让人做了你爱吃的,等会留下来陪一起用膳。”
“那玉儿就打扰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