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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半路上,遇到了章飞。他像是见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和我攀谈起来。我本来困惑的很,被他一搅合,更加困惑了。他说起苏寒,问我苏寒和我说了什么,为什么她没出来吃饭。我都据实回答了。他骂我捡了一个大便宜,那么好的女孩儿就跑到我身边了。我反驳他,学习为重,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他说他小学上了七年,初中上了四年,才考上我们学校。他是拼了命的努力才来到我们学校的。他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谈。他只是觉得那女孩儿才貌双全,谁见了不喜欢。可说完这些,他又嗔怪我得了便宜又卖乖。我都被他凌乱的想法给弄糊涂了。

他既然知道了事实,自然不放过和苏寒一起吃饭的机会。他还特意买了两样好菜,这在我看来,算得上奢侈了。有的吃,我也不管谁在铺张浪费了。

苏寒并没有拒绝他坐在前排的座位上和我们一起吃饭。他说话声音很大,总想从脑袋里挤出一则笑话,却往往弄巧成拙。苏寒多半是被他尴尬的表情给逗笑的,笑话被他弄得支离破碎,况且根本不好笑。我们还没吃完饭,他坐的位置上就来了人,他执意不肯离开。那人只好先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他仍旧像没事人一样说笑着。饭菜吃完了,他主动把一次性饭盒拿走扔掉了,扔掉之后还不忘回来道别一声,似乎他要离开很久去很远的地方。

苏寒叫上我出去,她把木箱放到了地上。她总是担心木箱会被踩坏或者压坏,一连换了几个位置。为了避免让人看到我们过于亲昵的举动,我只好先走了出去,她则不知道我为什么走得那么快,在后边紧紧追赶着。

“天黑下来了,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她气喘吁吁的跟上了我。

“现在好了,出来了,外边多凉快,屋里热气腾腾的。”我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走得那么快,我怕自己说出来她会不开心。

“嗯,天不算太凉了,刚到九月嘛。”

“是啊,你还穿着裙子呢。晚上可能有点凉了。”

“我有带衣服。”

我们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黄泉路上,这话很别扭,不过,确实在黄泉路上了。

“你知道这条路叫什么吗?”我倒不是想吓她,只是想把事实说给她听。

“不知道,莫非很特别?”她狐疑的看着我。

“和后山有关。”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字。”

“平常有人到后山上坟,总要走这条路,久而久之,这条路的名字就叫响了。”

“什么名字?”

“我说了你不要害怕,有我在这呢。”

“不会。”

“黄泉路。”

“原来如此,很正常,每个人都走在黄泉路上。”她表现的很平静。

“你不害怕?”

“我只害怕无法预知的事情,比如,后山那里恐怖的氛围。至于死亡,谁都无法避免,又怎么会害怕呢。”

“也是。”

我们走到了餐厅,又转身往回走了。旁边的操场上有人在打篮球,那泥泞的还未完全建好的篮球场,看上去像个狼狈不堪的正被蹂躏的人。天渐渐黑了,第一节晚自习马上就要到来。我们趁着夜色,驾驭着小船,穿过一条长满芦苇的小河,到达了彼岸。

同学们依旧是闹腾的很,看到我们突然出现一下子静了下来。刚才没想到这样的场面,现在即便是我再退后一万步,都无法说清我和苏寒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谁能想象刚认识没多久的两人这么快就出双入对了。除非很久以前就认识,抑或“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却被我幸运的捡到了。即便是我以前在同学们心中特别是男生心中有多好的形象,我都会被他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我走了****运,对他们来说。

也正如我所想,我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轻声细语的议论。我走得格外小心,每一步都好像关系着自己的整个人生。苏寒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她走得是相当自然,也没回头看正被万箭穿心的我,她都走到座位上了。我仍旧疑神疑鬼的惊慌失措的走在狭长的山路上,后有追兵,前边就是万丈深渊。那齐刷刷朝我看过来的眼神,透着不满、仇恨、讥笑、谩骂。我仿佛听到:苏寒、苏寒,我们的女神,不能就这样被这小子一揽入怀。

我好不容易怀着忑忑不安的心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后边一个男生立马敲了敲我的肩膀说道:

“肖涵,看到没,你成了全民公敌。”

“哪里,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你们误会了。”

“都看到了,装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苏寒突然转过身来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忙掩饰。

“没什么,绝对没什么,这是我们男生的事。”那男生也说道,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却在掩饰同一件事。

苏寒又沉浸到了小说里,当初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就被它深深的折服了,你能想象仅仅十八岁的萨冈就能写出富有才情的小说么。我也差不多要到她当时的年龄了,可我铁定不会写出这样的小说,甚至能不能考上一所好大学都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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