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宴会上,最震惊莫过于皇后。她几乎已经忘了雪竹和轩辕彻的存在。如今的一次见面,众人的悄声议论,对她来说,轩辕彻的存在简直是对她的侮辱。她,堂堂三公之一的太保之女,东丰国最尊贵的皇后,完全无法忍受一个宫女的儿子竟然长得和她的轩辕易一模一样这个事实。而且总有一天,轩辕易会成为皇帝,那时轩辕彻的存在简直就是个笑话。从这天起,轩辕彻母子成了皇后的心病。
这天,皇后单独将前来请安的雪嫔留下。
雪嫔二十芳华,艳丽姿色难掩。皇后对她笑语盈盈,亲切无比。“听说雪妹妹宫里的人不大好使唤,这可委屈了妹妹,本宫特赐贴心的宫女太监四个给妹妹,本宫认为,他们一定可以将妹妹伺候得好。”
几乎与世隔绝的她对皇后的温声问话受宠若惊,小心翼翼。“谢皇后姐姐关心恩赐。”
“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彻儿今年可有五岁了。”
“……是。”皇后突然将话题转移到孩子的身上让雪竹惊颤不已,心里惶恐不安。
“好好照顾他。”皇后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明日有空带他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是。”雪竹不敢违抗皇后的懿旨。
这几年她一直安分守己,只求安稳将彻儿养大母子平安。皇帝偶尔光临她的寝宫,每一次她都像被强\奸一样僵硬着身子,没有众妃嫔那样的曲意逢迎,只求皇帝忘了她,这样皇后也可忘了她。因为她没有信心能让皇帝宠爱,宠爱到冲淡了他对皇后的爱。皇帝曾经对她的美貌很感兴趣,对她的生涩却渐感到厌倦和生气,近年果然极少想起她。所以,她以为她可以在这后宫之中忍辱偷生,只盼彻儿长大,就此了了她的仓促一生。却没想到皇后并不因此放过她。
皇后细细端详五岁的轩辕彻。他粉雕玉琢,眼睛清亮地仰头看着她,果然与轩辕易十分相似。可以想见,长大以后的他,将出落的与轩辕易几乎一模一样。这让皇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和颜悦色地问话,最后还赐给他不少好吃好玩的。轩辕彻对这个和蔼可亲的皇后娘娘很有好感,更何况她是轩辕易的亲娘。
皇后持续不断地不动声色地改善着这母子二人和自己的关系,坚持了一年有余,方才动手。
雪竹在这个冬天被人举报与侍卫通\奸。
轩辕彻被母亲藏在暗处,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不能出来。躲在暗处,看着自己的母亲,整个人伏在地上,一身的血迹,被人生生拔下一双手的指甲。
她的惨呼令六岁的轩辕彻将嘴唇咬出了血,小小的掌心被紧握的拳头掐出了血。
“……皇后娘娘,我没做过!我怎么承认!只请皇后娘娘让我一死!”雪竹像发疯一样对着皇后叫。
皇后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枉费本宫对你的一片心意。你且自省吧。”
等皇后等人离开,本就冷清的宫里,更为寂静。
雪竹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轩辕彻半天才跑过来,他看见母亲曾经的一双玉手,如今血肉模糊地颤抖着。眼泪铺满着脸,却带着凄楚的冷笑。“彻儿……”
“娘亲!”六岁的轩辕彻抚着娘脸上的泪,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黑暗,第一次恨自己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娘,第一次恨世界上那些伪善的人们。
“我的孩子……”雪竹想伸手抱抱他,却怕吓着了孩子。我要是去了,我的孩子,你可怎么活下去?有人存心不让我母子活下去了,到底,我们还是活不下去了……
等着来人赐她三丈白绫,太监在宫外等候着确认她的死讯,去向皇后娘娘交待。而功夫高强的剑客,此刻在宫内拥着轩辕彻待要下手,以绝后患,接着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诡异的大火。
宫里寂静,寒,有声,是破碎的声音。
“请放过我的孩子!”雪竹跪在黑衣人的面前。
“娘,不要求他!”轩辕彻在黑衣人的怀里挣扎。
“不,彻儿,你一定要活下去!不然娘死也不甘!”
黑衣人无动于衷。
在大殿里,雪竹褪下自己的衣衫。雪白滑腻的身上血痕未干,却更添了妖艳。
黑衣人眼前一亮。这是皇帝的女人。
黑衣人点了轩辕彻的穴道,将他抛在一边。
“好。我答应你将他带出宫去。”
轩辕彻看着这个人在自己的母亲的身上起伏,眼睛里几乎要流出血来。
发泄完毕后,黑衣人果然带着轩辕彻离开,他们的身后,是一片火海。
出了宫外,离开京城。轩辕彻被这蒙面的黑衣人无情抛弃。
六岁的他流浪在冬日的街头,衣衫不能蔽体,脸上都是灰土,快要被冻僵了,却为了一口剩饭被一群乞儿打到吐血。
他躺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接受着来来去去的人们好奇的怜悯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心是那样的冷,眼神绝望中却包含着永不屈服的倔强。
在他认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人,停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