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何对付苦瓜脸

阿雄是渔家子弟，从小就会帮忙妈妈做家事。年纪小的时候，妈妈不敢叫他拿刀，就要他帮忙选蛤蛎。妈妈教他，选蛤蛎的时候，要把两个蛤蛎拿来敲一敲，发出的声音如果是“笃笃笃”般扎实的声音，蛤蛎就是活的，如果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那其中有一颗蛤蛎一定是坏的。

爸爸喝蛤蛎汤时很挑剔，他说，如果汤里有一颗坏蛤蛎，整锅汤就不会那么鲜美，总有淡淡的腐败气息。

小阿雄很擅长挑出蛤蛎中的败类来。他总是用一颗蛤蛎当成选择标准，把所有的蛤蛎都敲一遍，让妈妈煮出没有瑕疵的美味汤汁。

但有一天，他敲遍所有的蛤蛎，愁眉苦脸地告诉妈妈：“全部的蛤蛎都是坏的！”

“怎么可能？”妈妈试敲几下之后，便明白了：“只有你手上拿来敲的那颗是坏的，其他的都是好的！”

阿雄恍然明白这样的道理：人像蛤蛎一样，如果你自己是个坏蛤蛎，你才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罪恶渊薮、周遭的人都很虚伪、人类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所有的事都跟你过不去！

诸事不顺的人最喜欢问鬼神、换风水，就是没怀疑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说实在的，就算有个昏庸无道的顽皮鬼在掌管我们的命运，它大概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整你。

坏蛤蛎的特征

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连串灾难、爹不疼娘不爱、最倒霉的事总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人，都可能是一颗坏蛤蛎。这里敲敲，那里敲敲，都敲出空洞腐败的声音。

偏偏“坏蛤蛎”们只会让别人发现，是其他的人有问题。坏蛤蛎们有如下特征：

他总是多说话少行动。

多批评少赞美。

企图心弱，报复心强。

别人开心，他不如意；他称心如意时，身边的人多半不开心。

你一点也不想和他共同进餐。

叹气时比微笑时多，有一张苦瓜脸。

如果你身边有个不得不对付的苦瓜脸，通常那人就是你的主要压力源；有些苦瓜脸，苦味直渗肌理，身边的人好心千点万点，就是点不醒他。

遇到习惯性苦瓜脸，如果他与我非亲非故又不必共事，我想，马上溜之大吉是绝佳作法。

但若必须理他，就有点难了。顺着他分明不顺己意，不顺着他，他会很不高兴，更无法结束话题。

发挥同理心以免苦情扩大

有个朋友在心理咨询机构做事，总是遇上一些不但喜欢抱怨或吐苦水的常客，有的还会在吐苦水前百般挑衅咨询师。在该机构做了几年事，他修得最好的学分是：再也不怕苦瓜脸们。他认为，最好的方法是先发挥同理心，不要让他感觉你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否则他会更加夸大自己的苦情，你只需说些：“嗯，你果然很惨。”“嗯，是不太公平。”“是这样的啊。”这种话。

他若非要你表态不可，就把问题丟回给他。“那你觉得你为什么会这么惨？”“啊，为什么你的所有小孩都那么不孝，问题出在哪里？”“全家人都跟你作对，你想是什么原因呢？”逼他自己抽丝剝茧，打开自己硬邦邦的壳，看看里头是不是有问题。

任何的规劝都比不上自己的反省有用。如果他不肯打开硬壳，你也无法用任何尖锐的规谏强迫他打开。

做心理辅导的朋友最无奈的经验是：自己兢兢业业与某个案咨商了三五年，以为这位案主的苦情已经变淡，处世态度大有转变，某一夕他又打电话来，说的是三五年前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那时我觉得我的青春给他莫名其妙地吃掉了，彻彻底底被打败啦！”要人家陪了好大圈，又固执地重归原点，自己浑然不觉时光虚度，热心的相陪者却很冤枉。

用坏蛤蛎煮美味清汤确实困难；我只能期许自己，不要成为一颗坏蛤蛎，泛出了腐味，还牢牢地抓住硬壳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