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和张凡订婚了。”
他看了看我:“噢,你们挺合适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合适?”我喝光了啤酒,又让他给我倒一杯,他不让我喝了,说要节约他口袋里的钱,他给了我一杯茶。
“他很有钱呀,你们女人不就是想嫁一个有钱人吗?”
我盯着火锅说:“是呀,是呀,很合适。你为什么请我吃饭?”
“因为你现在是代理社长,我要巴结你呀。”他大笑,我也笑了起来,突然被辣椒呛了,他拿过纸巾给我,我用力揩了揩鼻子然后又笑了起来。
张凡和我老爸在下象棋,这是王大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我老头子。”我和张凡冲到于飞家,只见于飞的爸躺在地上在痛苦地扭来扭去,我吓坏了,于飞的爸口吐白沫,我以为他快要死了,躲在张凡的身后。他却背着于飞的爸放到车上,我让王大婶上车,张凡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
于飞的爸被送进了急救室,这时于飞赶来了,王大婶一看到他就哭了起来:“你成天东游西荡,你还有没有这个家?”于飞痛苦得想撞墙,张凡拉住他说:“兄弟,别着急。”王大婶指着他大骂:“你心里只有那个老东西,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我们死了,你想怎么就怎么吧。”于飞用手捶打着脑袋,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王大婶还不罢休,用手指着他,想打又下不了手:“你鬼迷心窍,总有一天,我和你老爸要被你害死。”
医生出来了,说是食物中毒。不过病人已脱离了危险。王大婶一听是食物中毒哭得更厉害:“一定是我晚上买的鱼,这个该天杀的,怎么卖给我有毒的鱼?”原来王大婶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叫卖,她跑出去一看,有一个中年人拿着一个小桶在叫卖。她想到要给老头子改善伙食,于是就买了一条最大的草鱼。于飞冲到他爸的病床前,内疚地说:“爸,是我不好。”他爸别过头去不理他,于飞哭了起来,他爸还是不理他。这时护士小姐进来让我们出去,于飞看着他爸低着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于飞坐着直勾着头,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别难过。你父母为你付出的太多了,你不要让他们操心了。”我这是暗示于飞不要成天想着如何去找王美丽,而应该将之份爱转移到父母的身上来。他没有说话,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王美丽打来的。我告诉了她于飞的爸爸食物中毒的事情,她听了着急地问我有没有危险,当我说已脱离危险时,她不住地在谢天谢地。我问她要不地要和于飞说话,她沉默了很久时说不必了。我能想象出她那痛苦的模样,她以为她能放下,其实一直不能放下。
我很矛盾,既想将王美丽的电话告知于飞,让于飞去找她;又担心于飞的父母会一病不起。当爱情与亲情为敌时,注定有一方要受伤。
我和张凡先走了,在车里张凡说明天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其实已经见过了,只是他想正式地向父母提出他要娶我。我点点头,可心里的顾虑有很多。他的父母能接受我吗?那次我以陈总的女朋友身份与他们见面,如果知道他们的儿子要娶的是舅舅的女友,他们能够答应吗?张凡拉着我的手说:“傻瓜,你不要担心,即便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又想起了王大婶,我没有他乐观。
回到家,发现全院子的人在我家等消息,我将于飞爸的情况向各位汇报了一通。李姨摇着头说:“这个于飞太不象话了,听说他看上了一个五十岁的可以做他老女人。真是笑死人了,那个老女人还能下蛋?”张姨接着说:“就是,那个老女人八成是****,一定是给于飞灌了迷魂汤。老女人还能男人,一定是个老。”还有院子里其他人说:“于飞看中了老女人什么东西?难道于飞还想认一个妈?”大家哄然大笑,我瞪了他们一眼,回到我的房中。
陈总给我打电话,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在院子外面。我只好走出院子,他打开车门让我上车。才坐进车里,他就开动车,我冷冷地问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哪儿也不去,怎么你今天吃了火药吗?”
“我打算和张凡订婚了。”我板着脸说。
他看了我足足好几秒,然后哈哈大笑:“你在编故事给我听吗?”
“是真的,为什么要骗你呢?”
他停下车将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说:“你不会和他订婚的,你爱的人是我。”他的眼神透出坚毅而自信的光芒,这种光芒从张凡的眼里是找不到的。这种目光让我忘了我是谁,我努力让自己镇定说:“我没有爱过你。”
“你的声音在颤抖,你的心也在颤抖。为什么要选一个你不爱的男人过一辈子呢?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他微笑着说。
我的心是在颤抖,难道他又看到了吗?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你可以向别人撒谎,但却骗不了我和你自己。为什么害怕和我在一起?”
“不是害怕,而是我不愿意。”我鼓起勇气说。
他大笑:“还有比我更了解你的男人吗?”
“你了解我什么?”
“你爱的人是我。”
“天下有很多漂亮的女人,你为什么会爱我?我什么也没有。”
“我就爱你什么也没有。”
“不要玩游戏了,我不会玩爱情的游戏。”
他大笑:“我是认真的,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让我吃了一惊,因为你很像我的那个女朋友。但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你比她更可爱更有很多打动我的地方。”
“你将我当成了她的替身?”我生气地说。
“爱情是替身不能取代的,我爱的人是你,是罗妖,你明白吗?”
他的目光告诉我,他的话是真的。我不敢看他的目光,我知道他能让我改变决定。在他的面前,我的灵魂无处遁形。尽管他能走入我的世界,而我却不愿走进他的世界,因为他的世界里容不下我真实的影子。我不要做那个高贵的罗妖,所谓的高贵是衣服包装了气质。可是在他的面前,我永远也不可能做那个真实的罗妖,那个抓一爆米花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笑嘻嘻的罗妖。我那些廉价的快乐,一支十元钱的口红,五元钱一双的袜子,三元钱一个烤红薯,两元钱一袋爆米花在他的面前是不屑一提的。快乐本没有价格,而快乐的载体却有价格,他只选择最上等人的快乐。人有等级吗?人是平等的,这句话谁都会说。但你内心和我一样清楚不过,那些有权有势有名有钱的人早将人分成了上等人和下等人。即使他们不说出来,但他们的眼睛却告诉了你。
“告诉我,爱是什么?”我看着他,在他的眼睛里我发现了另一个罗妖,一个被软化的罗妖,我始终不肯相信地是我能被他征服。但我不得不面对的是他能够征服我。如果说张凡被我征服了,那么唯一可以征服我的是陈总。我有时竟然喜欢他来征服我,用他的霸道与柔情将我击倒。
他没有回答我,却低下头疯狂地吻我。我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的热吻,我的抗拒只是照顾我的骄傲,我的迎合只是为了我的渴望。虽然和张凡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我对他产生不了那种澎湃的激情,他亲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布娃娃一样没有知觉,我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反感,很想在自己嘴巴上贴一个封条。可他适合做丈夫,嫁给他,他能疼我一辈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满足了。爱情是一碗神仙汤,不一定人人都喝得到;婚姻是一碗青菜萝卜汤,进了围城谁都要喝。他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我感到全身沸腾,他抚摸着我的脸温柔地说:“爱意味着我存在。”
爱意味着我存在?没有爱,我在哪里存在?因为有爱才知道自己在活着;因为没有了爱,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天下忙忙碌碌的人为名为利竞相奔走,有谁会高举着爱的旗帜一路策马奔腾?陈总是哪一种人呢?他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又轻轻地对我说:“我存在意味着我在爱。”
“爱的时间有多长?”我低语。
“爱的时间不长,只有这一刻。只有这一刻才是最真实的。妖妖,我不想说我能让你一辈子都幸福,但我能承诺能让你这一刻幸福。”
“我还是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
“我答应了张凡。”
“那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还没有签订协议,所以不能生效。”
我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准备先下订单,预付定金?”
“爱情不是生意,不能用买卖来形容。”他又捏了捏我的鼻子。
“谁都想将自己卖个好价钱,女人希望在婚姻里卖个好价钱,而男人希望在事业里卖个好价钱。成功的人就是能够将自己高价卖出去的人。”我故意逗着他说。
他大笑:“你的爱情多少钱一斤,我想全买下来。”
“你想垄断?”
“爱情只能垄断经营,与别人无关。”
“不卖,不卖。我的爱情不准备出售。”
“你不趁早将它卖掉,收久了就会发霉,到时候你想送给别人,别人都会捂着鼻子跑了。”他拍拍我的脸很开心地说。
我也觉得很开心,他很幽默,这个男人真是无刺可挑太过完美,就如一个做工精致的景德镇的瓷器。可越是宝贵,我越不想得到,很害怕不小心就将它打碎了。而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瓷器,我就不必小心翼翼,不会感到拘束,也无须担心它会被弄坏。
唉,女人呀女人。难怪老妈子总是说我满天的麻雀想全捉住,其实能捉到一只麻雀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