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寒枫为寒清斟酒。
“皇上肯来,寒枫真是受宠若惊。”
寒清抿了一口酒。
“皇上不怕我下药?”
眼前人,锦衣华服,气宇轩昂的品着杯中酒。
独身一人,赴寒枫之约。
“七弟,称兄长即可。今日过后,再无手足情。”
手足情?
寒枫不屑的笑了:“哥哥的手足情,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的。七弟努力多年,才得此契机。”
“七弟相邀,若只想拌嘴,恕不奉陪。”
“哥哥手下小将英勇非凡,令人好生羡慕。”
“七弟外援充足,非常人所能。人于高处时,得人相帮很容易。人不如意时,亲朋好友尽数相避,七弟有能力让异国相帮。可见这些年,长大不少。我寒清的弟弟,不会不如人。”
第一次,寒枫真正从寒清的口中听出一些骄傲,为了他。
“我只是、走投无路罢了。破釜沉舟之举。哥哥觉得项羽如何?”
“七弟以为如何?”
“世道不济,令竖子得志!项羽真英雄,刘邦乃真小人!”
寒清颔首:“无论谁来争,项羽必败。”
“刘邦得了天下,后人多赞项羽。”
寒清摇摇头,这个老七,还是儿时脾气。
“七弟从中学了什么?”
“觉得项羽可惜。当然,还要笼络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哥哥有别的高见?”
“做好善后。成王败寇,历史必须为君王服务。夸大功勋,代过细节。我也觉得,军队里带女人,不好。”
傲雪。
随着寒清的语调,思念之情再起。
“哥哥家中可好?”
“不错。”
“又选秀女了吧?”寒枫神色不自然:“宫里一定热闹着,每年都有人为哥哥争风吃醋,机关算尽。”
“嗯。”
寒清不冷不热的应了。
“上月纳兰问起,七弟可有意中人。”
不着痕迹的捕捉到寒枫脸上开心又失落的神色。
“纳兰她还得宠呢。”
纳兰傲雪不在寒枫营中,她在哪?
莫非是朕误会她了?
或许,她想着朕千里送回桂花糕,勉强吃了。
不要伤了身子才好。
“哥哥,你军中那位少年叫什么?”
“秦灏。”
“哥哥可否让我见见?”
杯子贴着桌面转动,寒枫笑了。
“皇上,萧将军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他望了远处一眼,高高的哨岗上,萧言箭已在弦。
“朕今日不会让他杀你,也不能让你伤了朕。”
“七王爷。”
“坐。”寒枫招呼秦灏:“喝酒吗?”
“不了。”
好俊俏的少年!
昨日距离远看不真切,这等容貌,足矣让史书上载着的美男自愧不如。
“别怕,我不会加害你,也不会拉拢你。昨日沙场一见,对你的武艺身材甚是喜欢。忍不住想看看相貌如何,惊为天人。”
秦灏拿起酒杯,以优雅的手势晃了一下,重新放到桌上。
不言语。
寒枫笑了,抬手将酒泼到地上。
“往日好读些野史趣闻,说男人生的貌美可免死,觉得杜撰的可笑。今日一见,想来那些书生也不全是杜撰。我来人世走一遭,自幼亲人离别,朋友尽为名利,心中喜怒哀乐早习惯不言说。”
一把短刀放到桌上。
“你枪法不错,可那长枪不易携带。我这里得了一把短刀,留给你,做个纪念。当下的朋友。明日沙场相见,绝不留情。”
秦灏犹豫的看着匕首,回望远处的萧言。
萧言已放下弓箭,点头。
“萧将军来见,七王爷要以黄金千两相赠了。”
寒枫对着萧言的方向举举杯子。
“萧太医名动京城,见过。萧夫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