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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往事

东方破晓摇摇头,这话是对燕缘讲的,也是对自己说的,燕缘担心的亦是自己担心的。燕缘作为红颜阁的门主,自然对红颜阁的规定很清楚。她与史天云的爱情很难修成正果,不能容于世,自己与司空影更难,一个是少林俗家弟子,一个是邪魔歪道中人,两人在一起,必定会遭世人唾弃。除非自己与司空影双双放弃身份,不然,十年前的悲剧将会再次上演。

东方破晓拿起石桌上的酒壶,猛喝一口,呛得东方破晓眼泪直流,随即又将酒壶扔给意欢。意欢接过酒壶,微微一愣神,这样的情景好似几百年前,又好似在昨天。那时,三人是快活的,举杯邀明月,把酒问青天。东方破晓不是武林盟主,玉无痕的腿没有残废,自己也不用被这些俗事纠缠。现在,一切不复存在。

一场武林大会,让三人在江湖上扬名,英雄少年,结成生死之交,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一场武林阴谋,让兄弟二人割袍断义,刀剑相向。意欢赶过去时,已经晚了。白茫茫的大地上,鲜红的血顺着东方破晓的太阿剑流下,在雪中开出绚丽的梅花。玉无痕虚弱的说道:“你赢了”

时光荏苒,意欢用尽一切方法,想要医治好玉无痕的腿,挽回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玉无痕。如若不是自己贪玩,盗取七星杯,又怎会有这些事生出。娘亲说的很对,有些事过去了就当过去了,不要再追究。

娘亲燕小蝶是漠北燕家的传人。当年,燕家因文字狱被皇帝下旨赐死,株连九族。而娘亲,在司空伯伯的保护下活了下来,司空伯伯用自己同岁的女儿替换娘亲上断头台。长大后的娘亲改名为司空允蝶,进宫成为受宠的蝶妃。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后宫中的女子,仰仗着皇帝的恩宠生活,娘亲注定了繁花一逝。汉武帝的两位皇后不是很好的例子吗?一个金屋藏娇,终老长门,一个谦虚谨慎,含恨而终。迷离间,意欢看到了娘亲冲着她笑,告诉她坚强。

“砰”的一声,酒壶跌落地上,四分五裂,“你为什么又要出现。”

东方破晓道:“他,可好。”

他,不说名姓,意欢自然知道是谁。意欢暗思:“无痕,我要怎样向说不得描述你的情况。”意欢望向说不得,话到嘴边,终是说不出,徒增东方破晓的烦恼。

夜,静的可拍。

艳伞重新拿了一壶梨花佳酿,招呼起众人。

意欢信步走到石桌前,,给自己到了一小杯,细细品味,“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艳伞,总能给意欢莫名的安心。

谓我心忧,谓我何求。史天云猜不透意欢的心思。刚刚意欢与东方破晓的一番对话,让史天云隐隐觉得不安,“忧,你在忧什么,求,你又要求什么。”

意欢浅浅的笑着,她不打算将事情告诉史天云。虽然,在江湖中,谁也不能独善其身,但牵扯进来越少越好。

史天云道:“意欢,你难道又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史天云知道了。

隐瞒,史天云是在质疑冷大哥的事吗。

秦王墓一战,让史天云体味到了欺骗与背叛。冷霜子身份曝光,为藏镜人。幕后主使者是当朝九公主意欢。意欢公主接近他的目的就是要夺取秦王墓里的宝藏,而藏镜人只是公主手中的一粒棋子,扰乱众人的视线。

秦王墓中,闻世先生在意欢公主的授意下说出冷霜子的身份,让冷霜子借机杀死闻世先生。意欢把所有人的目光牵向冷霜子,再拿走秦王墓中的宝藏。墓中,含笑故意的大叫宝物不见了,是为了让史天云怀疑冷霜子。其实,那一霎,史天云怀疑过身边的所有人,认为幕后推手就在其中,不然,整件事又怎会如此巧合。事后,史天云想起,都会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诚如娜娜所说,意欢的心计,她佩服得很,不得不防。

东方破晓道:“红袖公子,原来你没告诉史少侠啊。我还以为……”

少侠,意欢苦笑。自己拼命想护住的人,到头来,还是参与进来了。“说不得,你不该。”

江湖险恶,何况现在山雨欲来的前兆。江湖上过不了多久就要掀起惊涛骇浪。

冷霜子都知道这时候要明哲保身,对自己宣称隐居世外,凡尘之事与己无关。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我想,凭史少侠的盛名,插手这些事应该可以。”

“秦王墓一战,死了闻世,走了冷霜,成就了史少侠。”东方破晓一口一个少侠唤着。

史天云有些不好意思,道:“盟主谬赞了,天云愧不敢当。”

意欢的脸色有些难堪了。东方破晓喧宾夺主,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轻启红唇,意欢的声音响起,刘三等人听得分明,“史天云,你真的决定了。”

这是意欢的妥协,史天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终于,二人可以并肩作战了。“当然”史天云答道,亦是承诺,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时间一天天过去,意欢每日在虞美人呆着,无聊时,跑到一字并肩王府找史天云聊天,听着史天云讲朝堂上的事。史天云曾问她,为何不选择回宫,她笑笑没有答话。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秘密。因为她本就不属于宫中。

意欢从有记忆开始,便在红颜阁,名字为燕缘。娘亲司空允蝶是红颜阁的百花堂主,掌管下面的十二位门主。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无意间听娘亲与阁主的谈话。因缘巧合,意欢寻觅到一个契机,可以查清当年真相,就是当作贡品献给了现已贵为太上皇的皇上。因为自己与娘亲长得太像,被封为贵人,居住望帝归。娘亲知道后,急匆匆的赶来,第一次用蝶贵妃的身份与父皇见面,希望父皇能看在往日恩情放了她。

意欢已不记得娘亲与父皇为这事谈了多久,只记得望帝归的木棉花开的正浓,飘落一地飞絮一地落红。又记得娘亲与父皇出来后,望帝归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高呼三声公主万福。恍惚间,自己跟随娘亲出了宫,在执事堂罚跪一夜。

而后,自己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父皇疼她,皇兄惜她,各宫娘娘有的巴结她,有的礼让三分。偶尔,回红颜阁小住一段时间,看一看娘亲与众人。虽然养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宫中困住了她。三年,意欢闷闷不乐。于是,太上皇放她出宫,意欢在红颜阁度过了两年快乐的时光,红颜阁绿萼仙子的名声声名鹊起。

当日,皇兄派人送来当归,她便知道,宫里出事了。果然,父皇病倒了,被江湖传言吓到了。皇兄希望她能找出日月人三剑,她提出的要求是从此之后自己不再属于宫中,并且将她的名字从玉碟上消除。阴奕徵答应了,而意欢却遇上她生命中的劫。

意欢相中史天云,并不是无意间。从看见史天云的第一眼起,意欢便动用了红颜阁的情报网,查出了史天云的来历。或许意欢也不知道,那一眼便是她的万劫不复。

不过,让意欢感到意外的是史天云的父亲,竟会是史丰洲。史丰洲在一次出征时,被奸人陷害,生死不明。娘亲司空允蝶,也是因为史丰洲的事情被父皇冷落,从后宫高处跌落。

当日,娘亲司空允蝶替战败的史丰洲求情,惹来父皇的猜疑。

事情在意欢的安排下发展,就连史天云夺得文武双状元也是意欢一手策划的。“与君初相识,欢亦无物可赠,就祝史兄明日夺得文武双状元。”史天云比武的那几场,意欢在下面看着,暗中相助。

史天云风头大出,顺利的引起冷霜子关注和安相的嫉妒。于是,冷霜子向皇上推荐了史天云,却遭到安相的反对。

事情朝着意欢想要的方向驶去,接二连三的事情都在意欢的掌握中。娜娜的出现,三怪的出现,自己的无理取闹。后来事情逐渐神秘起来,史天云的情感倾斜了波娜娜。原以为胜利在望,半路杀出个史丰洲,是在意欢的意料之外。更意外的是,史丰洲点破意欢的心事,让意欢变得焦躁不安。事情,不再受意欢的控制。

意欢走到这一步,终于狠下杀心,借刀杀人,除去史丰洲。史丰洲最终被史天云一掌拍死,意欢的心这才放下,生怕史丰洲泄露秘密。

但,意欢一再否定的事情还是变成了肯定。渐渐地,意欢会为一点小事为史天云争风吃醋,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史天云。可是,史天云并不领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她发火。意欢如何受得了,开始处处针对波娜娜。

事情办完后,意欢救下了假意死去的闻世先生和跳崖自杀的冷霜子白琼,并把他们安排在了崖下小屋。

有一日,意欢去看冷霜子他们,告诉他们皇上不追究此事了,而自己也即将离开黎宫。临走前,白琼问她:“公主,你还喜欢史天云吗?”意欢才发现,自己的喜欢已经表现的十分明显了。

回到红颜阁,意欢用各种事情麻痹着自己不去想史天云,到了夜深人静时,史天云依旧会出现在梦中。

相思,相随。

记得出发前夕,寄情跟她打赌,赌她会喜欢上史天云。当时,她笑的一脸淡然,摇着头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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