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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道不明的未知

医院里有数不尽的高端仪器,单单从外表上看,反而让人觉得陈设简单。加上下午的时间段多半空闲,使得医院的长廊看起来更加索然。

于是,一个疾跑中的脚步声从隐隐绰绰开始变得清清楚楚,谷川华在即将到达病房门口的时候反而放慢了速度,做为一名医生他深知,病房里必须时刻保持安静,他不可能做出猛得推门而入这种事。

况且,门还是开着的,谷川华走到病床边,那是兴兰躺着的病房。“小清,你的伤怎么样?”

“看来我还得谢谢兴兰姐没醒过来,不然谷医生可不会和我说话。”小清站起身准备离开,“没什么大不了的,骨折嘛,我看过的骨折病人你数都数不过来。”

谷川华露出肯定的微笑,他欣赏坚强的女性,“要不要叫个人陪你回家。”

“不用了,相信现在的我去坐车会有很多人给我让座位。”小清的玩笑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谷川华的眼神回归到兴兰的身上,他看得很投入,就像在用眼神抚摸兴兰。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谷川华开始理解那些让人觉得夸张的病人家属。

扪心自问,自己是一个冷静的人。每当自己看到伤得并不算严重的病人,身边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家属表情慌张失神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有些滑稽。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把感情这种东西看得太过数据化。

做为一名医生,从周天望的口中他深知兴兰的情况并不恶劣,可现在的自己依旧变作了一个毫无自控力的“家属”。

不要觉得说谷昀雅的情况更加糟糕,谷川华应该早就体会过这种感觉才对。恰恰是因为有谷昀雅的存在,谷川华才会有现今的心态,他自以为其他人的情况相对谷昀雅不值一提。

或许在此刻,他六神无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认为自己除了谷昀雅自以外不会为其他人失态。

他以后还要面对更多没有设想好,那种自以为的情况,这是无法避免的,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

忽然,谷川华脸上覆上冰冷,他猛得站起身,走出病房。他的目的地是医务纠纷处,这恐怕并不是是谷川华第一次行走在医院长廊里没有回应别人的问好。我们都知道他今天来的时候就没去回答别人,或许还有很多次,在急诊的时候,赶着去手术室的时候?

当谷川华走进医务纠纷处的时候,室内的部分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谷川华可谓是来势汹汹。

“谷大。谷医生。”周拯迎面走到谷川华的面前,“那些闹事的已经把该赔偿的金额拿给你们的财务部了,两个受伤人员的精神损失费以及其他赔偿费用你现在可以找他们拿。。没能及时阻止他们,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感到抱歉,是这些人吧?”谷川华看向原本准备离开医务纠纷处的那群闹事者,然后靠近过去。

“谷医生,你别忘了你刚出来。”刘警官的话没能止住谷川华的脚步。

谷川华是自己停下的,因为那群闹事者在听到刘警官的话之后很乐意停下来。病人的哥哥眼神瞟了瞟谷川华,“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谷川华谷大夫啊。不是说被关着呢吗?”

呵,谷川华发笑,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兴趣调侃自己,他不是很着急自己的弟弟吗?现在首要的事情应该是去看他弟弟才对。以上内容不是谷川华所想的,毕竟现在的他还没有了解整件事,他也是为此来这里的。“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打人?”

“为什么?还为。。”男人原本还想大放厥词,看到旁边那两个刚训斥过自己的警/察又收敛道“我,我们没想打人的,是你们医院把我弟弟弄丢了,做完手术人不见了你知道吗?!然后我着急啊,我一急就叫了几个弟兄来砸你们医院,然后就不小心打到那两个不长眼的娘们。”

“怎么说话的?!”刘警官警告道。

“没事了,你们走吧。”谷川华没有让别人再开口,他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拨打了陈志云的电话。

-谈话室(用作和病人术前谈话、医生教导实习生字面知识时使用)

“谷老师。”蔡祖耀随意的把门关上,走到桌前,拉了张椅子坐下。

“谷老师?你老早就不想叫我老师了吧?放心,很快,你就不用再这么叫我了。”谷川华的语气很平和,正是这种平和反倒让蔡祖耀知道事情的严重。他掂量一番之后决定,还是用装傻的方式蒙混过这件事吧。

“谷老师,谷老师你什么意思我,我不太明白。”蔡祖耀的语气带着慌张,畏惧师长的那种。

可惜蔡祖耀装傻装得太明显,这是他和谷川华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谷川华双手手指交叉在桌面轻敲,“你很嚣张啊,带着病人去玩微信还开飞行模式。”

“不是您说得上班时间必须开飞行模式吗。”

“那我说上班时间就能玩手机了吗?你为什么不把你玩的那台手机开飞行模式?”

“那偷偷玩手机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说我一个啊。”

“关键是你还带着病人!”

“谷老师你的意思就是不带着病人就能玩手机了是吧?”

嘭!

谷川华砸了一下桌子,可是蔡祖耀发现,他的表情依旧是那么平静。这在蔡祖耀的认知范围里,说明谷川华是一个可怕的人。可怕的人继续开口道,“不要再跟我玩抬杠这玩意,你我都知道这没有意义,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以你的心智绝对能够答出这个问题,既然你是这种态度,你为什么还那么认真的学习?你为什么要当一名医生?”

蔡祖耀不禁上下摇动眼珠,那种凌驾于常人,隐藏在未知世界的优越感居然在谷川华面前荡然无存,“谷。。谷老师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你误会了,我可能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成熟,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跟着你学习。”

“你没机会了。”谷川华连贯的接了蔡祖耀话语,两人的话语中间甚至没有时间间隙。

“机会的决定权似乎并不在你的手上谷医生。”汪尽的声音是和开门声一同响起的。“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谷医生,祖耀还是个孩子,他会偷懒就是因为仗着他的爸爸是卫生局的局长。小孩子家不懂事,就是这么简单。”

谷川华看向汪尽,“他二十几岁了,应该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况且他从事的是医生这个职业,如果再给他犯错的机会,那将来他。”

“等等等等。”汪尽很绅士的举手,然后用另一只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谷医生,我们来说一下他需要负什么责任?病人出事了吗?然后再数数他犯的错,好像就今天这么一个吧,你自问,你的学生里,有哪一个比他的天赋高?难道你要因为一次错误,而放弃一个将来能够和你一样对社会有用的人?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谷医生。还是说。你不肯原谅他的原因,是兴兰护士受伤了,而事情的源头是祖耀?”

在汪尽长篇大论之后,他和谷川华两人的眼神就没有脱离过对视的状态。

谷川华站起身,他知道,今天就算他不罢休,凭借蔡祖耀的关系网,他要继续当一名医生,毫无问题。只是他想不通,他这样一个不缺少智慧的人,不缺少门襟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当一名医生。

“希望这件事情不要成为芥蒂,还请谷医生以后继续教导祖耀。”汪尽对走出门外的谷川华悠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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