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因为消灭了你们,他们给我一年的假期。只是,我哪里也不想去。所以,我又重回校园,当起了学生。还好,我的真实身份一直是最高机密,所以我还可以继续当一名高中生。在你曾经在过的学校寻找你的踪迹。
望着窗外雨声沥沥,老师和同学们的声音已被我自动排斥。
今天,班上转来了一位与你长得一样的男生。只是,我知道,他不是你。他与我年龄相仿,而你要比我大。他脸上多的是稚气未脱,你脸上多的是沉着、冷静与运筹帷幄的自信。所以,我只是微瞥了一眼,便又扭头望向窗外的雨,等着雨后的彩虹桥,等着你从桥上走下,来告诉我,“我来接你”。我一直在等你,从炎炎夏日到如今的瑟瑟冬风。可是你,为什么一直不来,你不知道我在雨中等你吗?
好吵啊。自从那个男生来了之后,班里似乎变吵了好多。他就坐在我身边,把原本远离我的嬉闹都引到了我的周围。校园好大,可是,我却无处可躲,每一次都是宁静不了几分钟,他便带着一群人来打破宁静,如影随形。图书馆是最后的圣地。可是这里,每本书上都有你的影子,毕竟,这里曾经也是你的校园。于是,我又开始了寻找,寻找你留下的痕迹。可是,除了图书,其他的地方似乎被清洗过一遍。毕竟,出了你这样的学生,对他们来说,应该是耻辱吧。可是,对于你的那帮弟兄们来说,你却是他们的英雄,他们的神。而我,是你们的噩梦。
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冬雪。走在放学的路上,手上突然落了些冰凉,抬头,才发现空中已然纷纷扬扬。我就这样仰着头,闭上眼,静静地享受那冰凉。可是,有什么遮住了冰凉。“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果然不错,还好我明智。”扭头,却又是那张令我梦中也忘不掉的脸。我绕开他,继续往前走。然后,我便愣住了。那不是你吗?你正站在校门口。你来接我对吗?我奔向你,可是还未至你面前,便已摔倒,抬头,你已不在。我怒了。我生气地捶打着那双不争气的腿,顾不得身边他的喊叫与呼唤。泪水已融进泥土,他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我,不知所措。我推开他递过来手帕的手,站起身,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看着窗外的白雪,我竟有些思念北国那古色古香的小镇。老天似乎感召到了我的想法,这次的实践活动地点就选在那,听到这个消息,我竟有几许期待和兴奋。
车子出发了,满车的欢歌笑语都与我无关,我依旧只注意窗外的景色。未到地方时,我便已看到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你说过,这里的雪是有灵性的,它们会迎接公主的到来,而我,就是这里的公主。
到旅店后,老师交待了许多,布置了房间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众人都兴冲冲地收拾行李出外闲逛,我则等众人离开后才开始收拾。取出行李箱中那件你为我买的独一无二的古衣,像古代出嫁女子那样细细地梳妆打扮。在众人未回来之前,从后门偷偷溜出,然后沿着少人行的偏僻小径去往你许诺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除了白雪,就只有藏在我心里的你陪着我,再无他人。
我趴在木栏杆上,望着远处我曾独自一舞的地方。那是我第二次来,独自一人;第一次,有你的陪伴。这次,人是最多的,可是我却前所未有地感到孤单。没有了你的陪伴,再热闹,于我,也只是嘲讽。
我转身,却见一朵代表“公主”的飞花飘落面前。我捡起它,放在手心。是你吗?你曾说你会永远陪着我,你会化作一阵轻风,一片飞雪,甚至一朵飞花,这朵花,是你吗?
主持婆婆说,这里每年都会举行选择村庄守护神“公主”的仪式,可是几百年了,只有这两次飞花找到了公主,两次都找到了我。上一次是有你陪伴,它正好落在我手掌心。这次,你不在,它却在我转身的时候落在我的面前。当主持婆婆说,“公主”只有心灵纯洁善良的人才能当选时,他竟说了句你当时说过的话“那不就是你嘛,我的公主殿下”。那一刻,我竟有些恍惚,仿佛他就是你。可是,如果说你们是同一个人,即使全地球都相信,我也是不会信的。
第二日,老师带我们参观游览,那时我才发现,我已经成了这里的标志。到处都是我的印迹。图片、海报、舞姿,甚至橱窗里也是你为我买的那件衣服。可是那件衣服早已经不一样了。领口、袖口、衣摆的部位都被我绣上了花鸟的图案,连那个被你不小心烧破的洞也被我用海棠花缀了上去。所以,我的那件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你一样独一无二。
听着声声叫卖,不禁想起了那两串冰糖葫芦。我买来是为了赏玩,而你则是为了解馋。一串吃完,还把我的那串也抢走。可是如今,我在等着你再买冰糖葫芦给我,你在何方。
“给你。”我愣愣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冰糖葫芦,看着他大口地咬下第一颗。“快吃吧,很好吃的。”看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记得你说过,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很好吃。可是那么大一颗,我怎么吃得下去。我轻咬,却只咬了外面的一层糖浆,好甜。再一口才咬到山楂,好酸。原来甜过之后便是酸,可是,为什么我们的甜蜜过后,是无尽的苦痛。
“你们看,那不是我们班的倾城碎同学吗?”听到我的名字,我和他不仅加快了脚步,赶到前面才发现,城镇中央的大荧幕上正在播放我的舞。是那一舞,是我为你跳的那支舞。白衣飘飘,脸带笑意,那时的我是幸福的。原来,你没有食言。原来,你早就录下了。不是再次,是第一次。你说过,要把我所有的美好都留下来。“难怪你叫倾城碎,我看不止倾城,该是倾国才对。”我无视他的打趣,直冲向许愿树。那里,一定有你留下的痕迹,一定有。
许愿树,是一株活了近千年的树,树周围排列着好多木板,木板上是一排排钉子。用来挂许愿牌的。虽然许愿树上已经不允许挂东西了,但是这个名字却一直沿用至今。
老师还没来得及讲解,他们已经四散开来,看
那些许愿牌上的文字。因为许多牌都是自己写了,然后由许愿老人们挂上去的,所以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挂在哪。
他们已经开始念那些有意思的愿望了,我还在焦急地找。“你们听听这个,很有意思的,‘我若安好,便许你一世晴天’。署名是——”“忆倾城。”还未及她说出口,我已经轻吐那个我一直不敢去念的名字。“署名是忆倾城。”“竟然有这样的名字!”果然,这样的愿望也只有你能写得出来。你可知我写的又是什么。“这个是倾城碎同学的,大家要不要听?”一个女生高举我的牌子问道。大家异口却同声道,“要。”“听好了啊,咳咳。”“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转身,望着远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出了这句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愿望。
最近,这里也热闹起。自从这里来了呢?为了避开热闹,我一直待在我独立的小房间里。这是主持婆婆她们特地为我准备的。不仅是因为我的“公主”身份,是因为要我为********做准备。自从这里开发出来后,便热闹了许多。此次恰逢********,又有神秘的“守护公主”,自然吸引了不少游客。连原本打算离开的我们也留下了呢!
那天,当婆婆问我那支舞的名字时,我便吐出了三个字“忆倾城”。当时的脑海里只有你的名字,我便说了出来。这支舞本来就是为你而作的。这样,以后世间便到处都是你的痕迹,我就不会再也找不到你了。
明日,便是庆典了。雪真的是有灵性呢!它用一场纷纷扬扬来迎接明日的庆典。看着窗外的大雪,我好想你。你过得好吗?告诉我好不好。在一片泪水中,趴在桌上的我终于睡着了。醒来,已是早上。我身上已经盖了层被子。看到床边熟睡的他,我明白了,是他把我抱到床上的。那个和你长的一样的他,那个同样抢了我冰糖葫芦的他。我才刚咬两口,他就已经吃完了一串,趁我愣神的当,他就抢走了我的冰糖葫芦,一如往昔的你。
看着熟睡的他,就像看到当初的你,当初那个缠人的你。婆婆的敲门声终是惊醒了他,只怕也搅了他的一场好梦。
庆典上,一舞“忆倾城”我成名。一如当年的那支“梦忆江南”。那时,我十五岁,一舞成名。你,二十八岁,一舞成痴。当时的你已是龙头老大,却因我而甘愿冒着被抓的风险把我掳去。那时的我也已经成为一名得力的行动人员,只是,你不知,我亦未说破。
后来,你说你愿为我放下一切,解散众人,你知道那时我有多高兴吗?
当我的上级告诉我,你又亲手屠杀了我们的人时,你可知道我有多痛。我不信,不信你的诺言成空。我独闯龙潭虎穴,换来的却是你的枪口。当我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时,你却替我挡下了那个人的子弹,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我笑。那一刻,所有的恨和怨都瓦解了。剩下的,只有痛。就这样,我在救援部队的配合下,粉碎了你的组织。而我也因为直捣黄龙而成为佼佼者。
我知道,是你的死成就了我,让我变成了一把钢刃。
迎春花开了。我再没有去学校,而是独自一人缩进了阳台的阴影里,对着阳台上一整片的迎春花发呆。若是你在,你应该是不允许我靠近它们的吧。因为你知道我对花粉过敏。所以,我几次欲去看你最喜欢的迎春花,都被你拦下。但我还是在去年春天在阳台种满迎春花。若在,你是会拦我的吧!风送香来,可这花香于我,却是十万分的痛。
我就这样缩进痛苦的阴影里,被世界遗忘,远离凡尘俗嚣。可是,终究还是逃不脱凡尘。
刺耳的门铃声告诉我,有人来访。可是我不想动,不愿离开这春意。但是,声音越来越急,似乎是要把门打碎。无奈,我只得踱步去开门。门开了,却看到了他——那个和你有着一样容貌的人,还有班里的其他几位同学。他们看到我,似乎很惊讶。
“倾城碎同学,怎么是你?”
“你们有什么事吗?”我知道此刻我的话语中一定充斥着厌恶和不满,甚至是鄙夷。但是他们似未察觉。长久的训练让我学会了隐藏,学会掩起自己的心,在自己的周围竖立一座无形的围墙。
“哦,我们是看到这家阳台上盛开的迎春花,所以想来看看,却没想到这里是你家。”
原来,他们也是为了迎春花。你的迎春花还真是吸引人啊!就像你,不论走到何处,身边都会有一群仰慕者一样。学生时代的你应该也和面前的他一样吸引女孩子的目光吧!
我最终还是让他们进来了,还让他们折了几枝。我想你也愿意把这温暖散播开来吧。
送他们离开后,我重又坐回阳台。在阵阵花香中,我入睡了,睡得很沉。这次,应该不会再醒来了吧!
我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那里无声无色,也没有你。有的只是黑暗。我闭上眼,以为睁开眼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绿色的琉璃水晶吊灯,淡淡的阳光气息,轻轻的鸭绒被,还有耳边那轻柔的呼唤“碎儿,你醒了。”
是他。大我三岁却和我同时进入组织接受训练,如今和我一样直接受命于最高长官。虽然是同时,但他经常以年龄长为借口让我唤他师兄。我知道他对我的爱,只是,水已成冰。
他并没有多问。因为他知道我是为了你,为了永远也回不来的你。他认识你,却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伪装的实在太好了,骗过了所有人。并且得到了许多情报,只是这些,你都只是听听就当一阵风吹过,从来也未放在心上,也未实行。若你把它们付诸实施,只怕我们早已被你和你的手下粉碎。碎,我倒宁愿碎了,这样便再无痛。
我踏着月光走向阳台,想看看沉睡中的你。可是却打不开那扇通往阳台的门。门已上锁,连材料也换成了特殊的钢化玻璃,我打不开。我知道,师兄他一直在等,等我放下的那一刻。只是,距你离开已经过了一年多,我仍很在意。放下,如何放的下。
还记得那天,是重阳,也是我的生日。本来那天该是你和你的兄弟们自首的日子。这也是你答应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只是,这份礼物却变成了噩梦,我永远也忘不掉的噩梦。我多希望那是一场梦,梦还有醒来的时候。可是,我在梦中却怎么也出不来。
迎春花终是败了。我呆呆地看着他每天浇灌却未再靠近。
他开车送我去学,在校园引起了许多注目。他们以为他便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忆倾城”。可是,他是墨染,是我的师兄。
来到教室后发现我后面那本来空着的位子上多了些书本,该是有新同学了吧。从旁边他的叽喳中我知道了新来的同学已经当上了班长,因为新同学的特殊身份——侦探。而且他已经解决了许多疑案,小有名气。他叫璃殇,有些小伤感的名字,不像坐在我旁边的他叫萤芙。
不知道这位名字有点感伤的侦探先生知不知道萤芙的真实身份。我的身份他是肯定不知道的。因为他曾放出豪言,一定要查出神秘的“PRINCESS”的真实身份,若他知道了一定会大肆宣扬的。不过,现在是他们的战场,我只要做个观众就好。
萤芙是一个有些调皮的“恶。搞小偷”。他经常会把一些重要文件偷来,一段时间后重又归还。不仅许多大公司饱受其害,连警局有时候也会被他戏弄一番。虽然不一定能造成什么大的损失,但每次都会让那些要面子的人提心吊胆。所以,他们雇了这位璃殇侦探来“抓小偷”。
最近发生的几次都在本市或附近,看来璃殇的嗅觉不错,竟然找到了这里。不过,如果不是他老爸怕耽误学业硬要他来这里上课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满大街的大海捞针呢!侦探对小偷,也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不过,他们的比拼与我无关。即使报纸电视满天飞,即使所有人都在议论。我也只是捧一杯清茶望向窗外的雨。独自守着喧闹中的一方宁静。
墨染开始接我上下学了。因为太阳越来越毒,而我是最不愿意见到太阳的。我是属于黑暗的。我是迎着朝霞出生的,所以,我是黑暗的残留物。
他们三个人见面的时候,我好像能看到火花。应该是幻觉吧!他们三个人又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有火花呢?
璃殇和萤芙的比斗还在继续。而且愈演愈烈。我不曾关注过。不过每天上下学的路上,墨染总是没话找话的闲扯,所以经常说到他们的比拼上。而且萤芙的表情也越来越得意,每天在教室都会取笑璃殇,璃殇总是不理睬他。不过,我看得出来,璃殇在布局。这位侦探少年老成,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稳重,更何况背后还有来自我们组织的秘密帮助。所以萤芙败了。但萤芙毕竟是萤芙,他不知与璃殇说了什么,两人密谈了将近两个小时。随后,璃殇公开宣布,说抓住了“恶搞小偷”,并且与之达成协议,他答应收手,条件是不能公开他的身份。如果违约,他会重现江湖。自此之后,璃殇与萤芙成了好哥们。
还记得吗?你与墨染第一次见面也是大打出手。墨染不敌,你虽胜,也是挂了彩。后来的你们也成了好兄弟,甚至还一起整我。那时,我们的笑容好美。可惜,再美的回忆也只是伤感。若早知道会这么痛,当初会不会放手。
“你知道他们最近在干什么吗?”墨染在一次接我下学的路上这样问道。
“谁?”我不知道他在问谁,因为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侦探和小偷。你应该也知道萤芙的另一个身份吧!他们最近似乎在密谋什么?”墨染似乎是故意想引起我的好奇心,只是我依旧冷冷的看着窗外,并没有回应他。
其实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也早就料到了。能够让那么重荣耀的璃殇放弃把萤芙的身份公诸于众的只有一件事:“PRINCESS”的身份之谜。而且萤芙已经亲口告诉我了,他还让我保密,因为他们准备秘密行动、暗中调查。
我闭上眼,靠在靠背上,墨染见状也只能专心开车,不再言语。
遇上我是他们的噩梦。这句话还是你说的。那时,你刚知道我的身份。你拥我在怀,半开玩笑地说了这句话。谁料想,一语成谶,我真的成了你们的噩梦。
刺客的生命属于黑夜,而我本就是黑夜的遗留物。我虽不是刺客,却也是生于黑夜,长于黑夜的。
璃殇和萤芙一直在搜索“PRINCESS”的资料,企图从中查到一丝蛛丝马迹。他们真的很折腾,好烦。每天只要一到教室就开始讨论,完全无视紧张的复习。不过,我也马上就要离开了。离开之后,我与他们就再无瓜葛了。
调令已经下达,考试结束的当晚便有专机送我直抵巴西,去解决当地的一个恐怖组织。“PRINCESS”重现江湖,噩梦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