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一眼杜鹃。杜鹃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从包袱里取出一锭金子……
“这些权且当做茶资，老板娘你看够了吗？”。
“茶资？”老鸨愣了一愣，旋即整张脸就如同化解开了似的，笑容惨不忍睹……
“公子出手如此阔绰，实在让老身……呵呵……没说的，我们怡情院可有幽静的地方，两位公子请跟我来。想打听什么消息，但凡老朽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世故的老鸨很快就意会到我的用意……
‘大隐隐于市’。而青楼是最利于收集情报的所在地。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
转过这怡情院的中庭和回廊，老鸨果然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小楼。这座小楼很是精巧，深红的柱子，深蓝色的琉璃瓦。粉红的围墙和窗棂。看着真的不像青楼应该有的格调……
“老板，其实我很想和你们尚书大人交个朋友，不知可否引见？”坐定后，我徐徐地问道……
“公子，我一看你就是个英气的人，我们尚书大人也是最喜欢交朋友的。不过这会儿他人不在京城，公子想见他，恐怕要等上一段时日了。”老鸨想了想，献媚地笑着为我添上茶水……
“是这样。你们这个小楼我看着倒是养眼，不知可否租给我们小住。就算在这里静候尚书大人吧。”我环顾着四周说道……
“这个……怕是不方便吧！”老鸨面露难色地说道……
“为什么？”我故作不解地问道。
“这里是……哎……看客官也是爽快人，老身就与你直说了吧。这里可是我们的头牌艳艳姑娘的别院。平时是不许人来的。今日见公子如此阔绰，才破例……”老鸨说话间又盯着杜鹃的包袱看……
我手指一勾，“啪……”地一声，就把包袱搁在桌子上……
“老板喜欢，都送给你了吧。”。
老鸨看见这么多金子，吃惊地跳了起来。手绢一阵晃动，连声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这么多的金子，老身想都不敢想！”。
“有什么使不得的？本公子出门在外，就想多交几个朋友，办事图个方便。至于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本公子一向都是不计较的。”反正不是我的钱，乐得装一回大款。另外，我观察到老鸨说道那个尚书大人的时候眼神闪烁，一定还有什么突破口可以利用……
“咳咳……”老鸨真的激动起来，她抖着手想来抓起这个包袱，可是手伸到一半，在杜鹃冷冷的注视下，还是难为情地收了回去……
“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公子的美意老身不敢领取。”。
“老板，既然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本公子也是佩服得紧。小杜，茶也喝了，我们就该告辞了吧？”我不以为意地摸着那个包袱，故意把里面的金锭一个个地现出来，笑着站起身来……
“公子，请留步！”老鸨忽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把拉住我……
“怎么，老板还有什么事吗？”我心下了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公子，请稍候。我这就去给你看看，尚书大人若是回来了，我这就请尚书大人过来与公子一叙。请稍候。”老鸨低头退了出去……
我听见她在门外一阵吆喝，不一会儿，打杂的小厮鱼贯而入，瓜果和酒食就摆满了一桌子……
“柳公子，你为何要选在这里。还一定要见那个素未谋面的尚书大人？”杜鹃不解地问道……
“心疼金子了？”我故意揶揄道……
“这些东西太多了，我才不稀罕。”杜鹃仰起头，不屑地说道……
其实，我的这些突然举动也是在听到老鸨说出这里是有尚书大人罩着的时候开始的。因为要救祈戾天，为启圣国真正地解除忧患，就要刺探到钟鼓国的高层到底有什么意图。最好是利用那些我们视为累赘的金银珠宝来结交这些豪贵。还可以打听到南擎的消息。上一次因为墨升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这一回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杜，很多时候，计划都比不上变化快，你说是吗？”我不做真面解释，只能这样开解她……
杜鹃只是稍微迟疑了一秒，立即向我低头抱拳。不再追问……
莫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得小楼外老鸨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子，公子，您想见的贵人到了！。
我笑着望向门外，目光立即被老鸨身后一顶漂亮的玉冠夺去……
“这位兄台，不知找我有何要事？”。
来人款款一揖。抬头时，我和杜鹃都是一个定格……
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好一个俊俏的男子！他的眉眼间流淌着一股正气，全然不似招呼手下开设青楼的那一类人。不过，人不可貌相，还是问问实在的好……
“尚书大人，小生这厢有礼了。”我强自镇定了一下，粗了嗓子向前答礼……
俊俏男子愠怒地看向老鸨，意思是你怎么把我的身份给泄露了。老鸨笑花了脸，凑到俊俏男子耳边一阵嘀咕。俊俏男子的脸色才多云转晴……
我忍住冷笑。这些小把戏也在我们面前表演，真是小儿科！不过，脸上依旧带着如遇故人的温煦笑容，等着俊俏男子的下一句话。
“不知公子相邀可有要事？”‘尚书大人’儒雅地笑了笑，朝我走来，彬彬有礼地作揖。
“难得尚书大人如此礼贤下士，实在让在下不胜感激。尚书大人，请到里面说话。老板，你说的艳艳姑娘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吧？”我故意留下个话头，让老鸨替我们把住门口。
“柳公子请放一百个心。艳艳姑娘绝对不会再这个时候回来。请，请！”老鸨已经习惯地堆起笑脸和我说话。
